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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玉走到姚老太太身後,雙手放在她肩上,一邊給她按摩放鬆,一邊蠱惑她:“我隻是聽您這麼一說,心裡便十分向往。阿婆,趁冬天沒到,我們去金海市看看吧。”

“去金海市?好啊……”姚老太太剛要答應,就被一道不悅的聲音打斷。

“小姑,咱們兩家這婚事到底還談不談?”榮老太太不悅地瞥了華玉一眼,對姚氏的性情有點懷疑。

能教出像華玉這樣不安於室的女兒,姚氏的性情真如姚老太太所言那般,知書達理,溫柔賢淑嗎?

華玉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安上“不安於室”的帽子,即使知道她也不在乎。這榮老太太明顯不想找兒媳婦,她就想抱孫子,像這種情況,華玉建議她去妓院給被逼無奈淪落風塵的健康女子贖身,想要幾個孫子就能生幾個孫子。

見姚老太太似乎想要說什麼,華玉拇指一豎,在她肩頸處按壓了幾下,並搶在她前頭說:“阿婆今天有點累了,有事明天再談。秋菊,帶舅婆去客房休息,好好伺候她老人家!”

“誒!”秋菊甩了甩辮子,態度殷勤地扶著榮老太太的手臂,將她帶離座位。

榮老太太:“……”豈有此理!

但見姚老太太雙眼已經閉上,明顯睡了過去,縱然心裡有怨,也沒辦法發泄出來。

她重重地“哼”了一聲,被秋菊扶(架)著帶出客廳。

“華玉,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娘她醒來會不會生氣?”見華玉把榮老太太打發走,姚氏的心裡惴惴不安。

她倒是不怕被罵,但如果被罵的人換成華玉,她心裡就很不舒服。或許這就是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吧,更何況華玉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華玉將姚老太太扶到旁邊的榻上躺著,又拿了一張毛毯給她蓋上,這才看向姚氏,“娘,您還想嫁人嗎?”

“您要是想嫁,我沒有任何意見,但這必須建立在您自己願意的基礎上。但是娘,您有自己的想法嗎?”華玉問。

“我,我不知道。”姚氏是真不知道,這一路走來,是華玉在背後撐住她,讓她有了無窮無儘的勇氣,去麵對未知的恐懼。

因為這份勇氣,她打破桎梏,衝破枷鎖,作出自己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的驚人舉措。

事情做過之後,待她反應過來,她也會害怕,卻絕對沒有後悔。即便前路有多麼坎坷,她都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悔意。

“我……”姚氏張了張嘴,剛想說“我不想嫁人”,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最後變成,“我再想想。”

“好的,娘,您慢慢想,想不明白也沒事,我會一直在您身後,您不用擔心,也不用害怕,隻管往前走。”華玉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卻又似帶著無窮的力量,讓姚氏忍不住挺胸抬頭。

是啊,她不用著急,大不了她們搬出姚家,靠打零工掙錢。雖說日子過得清苦一些,但心裡總歸是樂意的,那便沒有什麼不好。

姚氏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兔,她知道這個世道並不太平,所以她最開始的計劃就是回娘家尋求庇護。實在不行,就在附近賃個小院子,彆的不求,多多少少能有個照應。

但如果真到了最壞的那一步,去金海市,甚至去更遠的地方又有何妨?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生存而已。

等到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飯時,華玉提出她想帶姚氏去一趟金海市,至於白天發生的事,她一句沒提。

姚老太太已經睡醒了,精神頭正好,她不同意,說華玉和姚氏兩個女流之輩,如何能去金海市那麼遠的地方,路上萬一出點什麼是,讓她如何安心?

“你打算怎麼去?”姚老爺子並沒有明著反對,隻問華玉的計劃。

華玉拿出一封信,說:“阿公阿婆你們不用擔心,我們這次是同仙塘鎮傅家一起走,先去縣城,再乘坐火車出發,到達金海市後,我的朋友會過來接我。”

“傅家?”姚春城麵露詫色,他常年在外頭跑,自然聽過傅家的名頭。

華玉微笑點頭:“是跟傅家九爺一起走,我在仙塘鎮時曾經幫過九爺,他欠我一個人情。像他們這樣的人最怕的就是欠人人情,這次正好用掉,對我對他都好。”

“如果是他,那應該沒什麼問題。”姚春城顯然跟傅九爺打過交道,了解此人的脾性。

既然姚春城都這麼說了,看華玉的樣子也是非去不可,姚老太太儘管再不情願,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個家畢竟是男人做主。

飯後,姚老太太把姚氏叫到房裡,與她進行深入而深刻的交流。

不知怎地,明明姚氏從小到大接受的便是這種教育,但如今再次接觸,卻隻覺刺耳。

身為女子,她們的唯一出路真的隻有嫁人生子這一條嗎?

姚氏知道母親是為她好,母親說的也是事實,但心底卻有另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增強:“不,不是的!”

開蘭縣的深秋是紅色的,火車站前的一排排紅楓樹將天空都染成紅色,秋風瑟瑟,路上的行人卻穿著薄衫,連穿襖子的都少,穿風衣的更是鳳毛麟角。

“華玉小姐!”,,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