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2 / 2)

“什麼更誇張的。”

“你啊。”

趙寅城舉杯虛敬他“你每次拍攝之後不是都要休息很長時間來脫離角色的影響麼,跟哥比,她真不算誇張的。跟你們比,我演戲就真的是個職業。”

孔侑有些驚訝,他是把宋梓舒放在比他更高的位

置?趙寅城看出來了,笑了笑,也沒解釋。

這東西不好解釋,總不能說他第一次跟宋梓舒搭戲時差點被壓戲了吧。

酒局上的話題已經跳過了宋梓舒,被跳過的宋梓舒正在跟男朋友道歉,她牽連他了,本來時間就趕,她還耍小脾氣,太不敬業。金材煜是來安慰她的,想著小姑娘肯定自己也被嚇到了,卻意外聽到了抱歉,有點想笑,這個時候說什麼敬不敬業。

兩人沒聊兩句金美秀就來了,打開車門看了金材煜一眼,金材煜衝她笑笑順著她打開的車門下去了,經紀人上車關門。金美秀透過車窗看著金材煜的背影隨口說一句,你這次戀愛腦消失的倒是快,我還以為你會抱著他不給他下車呢,說完扭頭準備跟她說正事,看她愣怔的臉色擺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想什麼呢?”

“嗯?”

“我問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宋梓舒搖搖頭,換了個話題“導演那邊這麼說?”

“還能怎麼說,能拍就拍不能拍就滾啊。”金美秀語氣輕鬆的很“就是個暴脾氣的人,聽聽就算,他要真有本事跟我們解約我倒是佩服他,就怕他願意製作方也不願意。女二都沒找到呢再弄丟一個女主,這項目還能繼續就見鬼了。”

金美秀是很靠譜的經紀人,該哄的時候哄,該勸的時候勸,該罵的時候罵,現在需要安慰了,也能擺出一副天塌下來還有姐姐頂著的氣場讓宋梓舒彆擔心,但該說的還是得說“那位是學院派出身,學院派都抱團,得罪一個就是得罪一群,等下出去道個歉,好不好?”

宋梓舒嘟囔一句‘我還是學院派出身呢’但也就是嘟囔,知道自己做錯了也很老實,乖乖點頭跟著經紀人下車去給導演道歉了。

導演居然沒罵人,雖然臉色不好看,但沒罵人就已經是很好的態度了。宋梓舒還以為這茬就這麼過去,可等一直從夕陽拍到朝陽,這位大佬還沒有收工的想法時,她覺得,這茬是過不去了。

這是很明顯又很不明顯的針對,導演跟宋梓舒杠上了,他一直不收工。劇組有AB組輪換,B組導演還沒定下來,從這點看就知道開機開的多倉促。B組沒導演,B組就沒拍,B組跟這邊A組的工

作人員換班,金材煜也可以收工了,就宋梓舒不能走,理由是要拍女主單人鏡頭。

這不能說導演有問題,他一沒耽誤拍攝,二沒有讓宋梓舒不停的為同一個鏡頭不斷再來,單論拍攝導演做的沒問題,隻是不給宋梓舒收工而已。但劇組進程那趕,女主角熬個夜怎麼了,不是很正常嗎。可他不收工宋梓舒就不能睡覺,宋梓舒也不是鐵打的,再怎麼有靈氣,熬到最後也變的沒靈氣。

大中午的,宋梓舒困的眼睛都睜不開,連續不斷的‘重來、重來、重來’就開始了。

標準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操作,因為宋梓舒走不掉導演也走不掉啊,宋梓舒困的人都要恍惚了,導演也累的說話都沒力氣嗓子啞了,最後重來也不喊了,就擺擺手衝助理示意,左右搖是重來,上下擺是這條過。到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宋梓舒都不知道自己在乾嘛,困懵了,導演直接困的在車上睡著了。宋梓舒也睡著了,也是在車上睡著的。

一天一夜轉了四個場,兩人都在第四次轉場中睡著,金材煜因為擔心宋梓舒一夜也沒怎麼睡也就迷瞪了一會兒,還被人給搖醒了,緊急召喚的B組導演進場,女二也跟著進場,男主和女二先跟著B組導演拍。

宋梓舒被搖醒時依舊是懵逼的狀態,眼睛紅血絲都曝出來了,她感覺剛睡著就被搖醒了,搖醒之後換衣服、卸妝再化,重新做造型,繼續,開機。

宋梓舒是懵逼的,很懵,沒辦法入戲,太困。那個神經病導演眼睛比她還紅,但他就是要拍,那就拍啊,看他能拍出什麼來。

打臉來的很快,不是宋梓舒打人家臉,是人家打她的臉。能被臨時抓過來頂缸導演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很能拍出一點東西,即便宋梓舒已經不在狀態了,但他要的就是宋梓舒不在狀態。因為這一段拍的就是手術失敗,女主被吊銷醫生執照,人生了無生趣,在家裡的天台上喝酒,喝到差點猝死卻被來找她的男主救了。

男主其實是來尋仇的,他覺得吊銷執照根本不足以抵消她毀了他。但那個傲慢到不可一世的女人狼狽的攤在酒精、嘔吐物還有食物殘渣組成的汙穢裡,這個女人也被毀了,他也毀了她。男主動了

惻隱之心,再加上一點同病相憐,打急救電話救了女主,但女主不知道。女主誤把來醫院收屍的職業收屍人大叔當救命恩人,之後跟大叔走上了收屍人的道路,故事從這裡才算真正開始了。

宋梓舒靠牆癱坐著,天空澄澈,水洗過一般的藍,那麼漂亮的天空下,她狼狽的坐著,接連不斷的灌酒,機械性的動作,都不像在喝酒,像喝水。她真的在喝水,她喝了一箱水了,兩箱,一箱十二瓶,一共二十四瓶燒酒版礦泉水。她喝完一箱的時候就醒了,想吐,喝水太多也會想吐的!

宋梓舒硬憋著沒吐,她醒了就又入戲了,因為鏡頭亮著紅燈,她本來就應該在戲裡。戲裡傲慢的朋友不能吐,她的驕傲還沒有完全被殺死,她不能吐,她需要酒精麻醉自己。此時宋梓舒就是在喝酒了,她喝下了第二箱,她要出戲了,她憋不住了,驕傲的朋友也擋不住生理反應,她真的要喝吐了。

她要憋不住了,在她要憋不住的時候不知道誰兜頭給她淋了一身腥氣超級重的液體,嗅覺被衝擊的刹那,嘔吐物噴濺而出,超級惡心,惡心的她都眼淚都下來了,一部分是生理性的,更多是羞恥。即便是拍攝,這樣的狀態還是讓她羞恥。

“艾麗莎(女主的同事給她取的外號,冰雪女王,半誇讚半嫉妒還有一點惡意)”

“艾麗莎,看著天。”

“宋梓舒!抬頭!”

宋梓舒反射性的抬頭,頭頂是澄澈的天空,倒映在她的眼睛裡,美的不可思議。有搖臂鏡頭懟過來,懟在她的臉上拍她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誰,是艾麗莎,是宋梓舒,還是另一個人。

“美嗎?”

“......美。”

“想活還是想死?”

“想活。”

李俊彥蹲在她的身側,眯著眼睛像打量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在掂量她的價格,衝身後擺手,讓搖臂撤出去。他的聲音嘶啞,昨天罵多了,也喊多了,睡眠又不足,講句話喉嚨跟摩擦砂紙一樣刮著人耳朵疼。

“宋梓舒,這條過了,但你太好看了,我要醜的,醜的像被人用開水燙完了掛在院子裡風乾的天鵝,比雞都難看,雞好歹有毛。你拍嗎?”

“...□□大爺。”

李俊彥沒聽懂,皺

眉問她“什麼意思?”

宋梓舒抹了把臉,咬牙從齒縫裡逼出一個字“拍。”

宋梓舒被拖到一邊去催吐,吐的感覺膽汁都要吐出來了,金美秀在邊上心疼的眼睛都紅了,卻不敢對她說一句我們不拍了,不停安慰她很快,很快就好了,附在她耳邊把李俊彥祖宗十八代都罵了,才讓宋梓舒勾了下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女演員站在淋蓬頭下胡亂的把自己清理乾淨,套著新戲服出來繼續喝酒...水。

這次她沒撐到兩箱,一箱半就撐不住了,其實她喝了三瓶就想吐,但她一直憋著,憋到把生理反應壓下去逼著自己入戲。直到壓不住生理反應,出戲了,一盆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東西又潑了她一身,惡臭,哇的一下就吐出來,半邊身子都是,眼淚瞬間掛滿雙頰。

“抬頭。抬頭!”

宋梓舒按著地上那攤黏膩惡心的液體,艱難的抬起頭,望著天空,很藍,就...藍。

搖臂再次懟過來,懟到她眼前,透徹的藍色被圓形玻璃遮擋,她望著閃爍的紅點,入不了戲。

李俊彥再次湊過去蹲在她邊上,用破鑼嗓子問她,美不美。宋梓舒沒回應,她渾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一句話都不想說。

“這條也能過,你臉都扭曲了,醜的嚇人。太醜,這好歹是個浪漫輕喜劇,總得有點美感。”

李俊彥起身推開搖臂,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我要美的,拍嗎?”

宋梓舒撐著地上爛乎乎的一團,給他比劃了個帶著惡臭的國際通用手勢。這次不用宋梓舒翻譯,李俊彥也懂,但他還是問。

“拍,還是過?”

“......滾。”

李俊彥直起身讓已經被嚇傻了的造型師上,女主角要繼續拍。金美秀的臟話就在嘴邊,臉真的很扭曲,但她不能罵,憋的一肚子火也不管什麼臟還是乾淨了拖死狗一樣跟造型師一人一邊把宋梓舒拖去洗手間。這次淋浴和催吐齊上,宋梓舒要金美秀開冷水,造型師眼睛都紅了,磕磕巴巴的說要不算了吧,金美秀更是直接說我們打給社長,李俊彥算個屁啊!

宋梓舒沒力氣跟她們廢話,搶過蓮蓬頭對著自己衝,邊衝邊摳喉嚨催吐,搞到最後身上都不知道是蓮蓬頭的水還是她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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