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二十二章(1 / 2)

有些話是不用宣之於口的,沒那個必要,說出來感覺就不對了。

但話不出口,對方就不知道沒說話的那個人在想什麼,就隻能自己瞎猜。猜想這東西基本都是根據自己的主觀想法,設身處地什麼的用不到這個上麵,所以才叫瞎猜。

鄭基石就開始瞎猜。

正常情況下在大年初一見到孤身一人的情況,問句你怎麼沒跟家人一起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但樸音離沒問。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你為什麼一個人待著,爸媽呢,朋友呢,什麼都沒說。

正常情況下一個人狀態糟糕成那樣,問一句要不要去醫院,你怎麼了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但樸音離沒問。她連一句你還好嗎都沒問,不問他餓不餓,不問他想不想吃點什麼,不問他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樣,也不說那些貌似很關心但沒什麼用的屁話。

鄭基石聽的耳朵都煩的屁話。

樸音離說什麼,她說,我隻會煮拉麵,你湊合著吃;說醬油蟹超讚,我還給你剩了一半呢;說我做了飯,碗就應該你洗;說你彆沒事找事,我現在可是有棒球棍的人,你未必打的過我。

在那兩張照片發送之前,在她的那句‘告訴伯母,姑娘還在追’說出來之前,鄭基石的瞎猜就是她在可憐他。

一個二十代,還沒出道,也就是長得漂亮點,或許還稍微有點特異功能的崽子,可憐他?

女人?算個屁啊。

鄭基石就是這麼想的,很久沒睡大腦混亂,妹子又太配合,讓關燈也關,讓點蠟燭就點蠟燭。幽暗的環境,漂亮的女人,還有沒什麼資格的同情,再加上很久沒睡。

這些東西疊加,鄭基石就一個想法。

嗬,女人。

女人發送了照片,女人跟他說,記得傳給伯母告訴她醬油蟹很好吃,以及,妹子沒追到,你要繼續努力。

就這一句,一句但凡他思想再扭曲些,真的想要對她做什麼就絕對聽不懂的話,他聽懂了,聽懂了就理解了。理解當初他鄙視李星和,喜歡就追慫什麼的時候,李星和開玩笑回他的那句,我舍不得傷害她。

鄭基石在這一刻聽懂了李星和的那句話,那句,我配不上人家。

樸音離超

級會,鄭基石覺得沒人比這姑娘更會讓男人有仰望感,想捧著,想供著,想靠近又怕自己太汙濁染黑她的裙擺。即便隻是裙擺,也舍不得。

那家夥什麼都沒說,那家夥什麼都說了。

一句你為什麼一個人都沒問的家夥,提醒他,要告訴媽媽,我不是一個人,我有姑娘陪哦~

一句你為什麼不舒服也沒問的家夥,提醒他,愛你的人很多,家人和朋友都在,未來還要追姑娘呢~

一句話,兩張照片,樸音離什麼都說了。

說,可以當個壞小子但要顧忌家人的想法,要照顧好媽媽,照顧好家人;要跟媽媽講,我不是不想跟你們一起過年,是我在給你追兒媳婦,搞不好明年能帶回去一起過年呢。

說,可以頹廢,可以低落,但不要自暴自棄,那麼多人愛你啊。愛你的人那麼多,未來還有大片海洋,怕什麼呢。

樸音離什麼都沒說,樸音離什麼都說了。

鄭基石,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道歉,沒資格;謝謝,不要臉。

突然,覺得自己挺臟的。

在泥濘裡掙紮的男人想要說點東西,隨便什麼,能開口就行。

滿身光明的女人不需要說什麼,起身衝他點點頭,笑笑,轉身走人。

鄭基石想叫住她,哪怕就為了說句對不起也想叫住她,不能讓她這麼走啊。但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卡住了,喉嚨卡住了,腦子也卡住了。像是卡頓的膠片,靜止在一個畫麵裡,動憚不得。

直到腳步聲漸遠,大門開啟再關上的聲音傳來,遠處響起的‘滴滴滴’打開了空氣中無形的封印,整個空間才活過來,可鄭基石覺得死了也挺好的。

在他對她說了那些話之後。

在他說了那些話之後,樸音離走了。可不過十來分鐘,大門再次打開,這次來的是李星和。兄弟人都還沒到客廳,遠遠就衝他叫。

“你無聊想找人打電話給我啊,騷擾她乾嘛!”

鄭基石望著天花板聽著由遠及近的兄弟一連串的抱怨,左耳進右耳出,他滿腦子都是樸音離。

樸音離的存在根本不合理,這又不是拍電影,弄個完美無缺的正麵角色,這是現實!現實怎麼會有這種人?現實中怎麼可能有這種姑娘?這種姑娘

為什麼會存在?不可能啊,沒道理的!絕對有問題!

樸音離還有特意功能!她肯定是外星人!

鄭基石還沒想好外星人具體來自哪個星球,耳邊就被一堆廢話包圍了。

你過年不回釜山?不回釜山早說啊,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工作也不用那麼拚吧。臥槽,你這個什麼臉,幾天沒睡搞成這樣?去不去醫院?

諸如此類,廢話一堆。

想要結束兄弟的廢話,鄭基石使出絕殺“我想追樸音離。”

本來要扶他起來的李星和一把就把人推回去了“滾蛋。”

“你以為我追不到?”

“你追不到。”

“你看我失敗過沒有?”

“你絕對追不到。”

“賭不賭?”

“不賭。”

“怕輸啊。”

“我為什麼要跟你用樸音離打賭。”李星和倒向沙發把人推遠點給自己挪位置“她做錯什麼了要被我們這麼對待。”

鄭基石一愣,拿眼斜他“你這話一說,壞人不就隻剩我了麼。”

“本來就是啊。”李星和看向壞人“她大過年的特地過來看你還給我打電話擔心你不舒服,就為了讓你打賭的?你這麼感謝人家?做個人好不好,太狗了。”

曾幾何時一起當狗的兄弟現在想變身,鄭基石嗤笑一聲“你慫就慫,搞那麼多事。”

“我慫這麼了。”李星和跪的那叫一個坦然“不敢就是不敢啊,你敢你上,彆把自己玩死了。”

“你又知道我追不到?”

“你玩得過真心嗎?”

“什麼?”

“樸音離,她擁有核武器的,真心待人,你玩得過?”

“我....試試唄,人生不就在嘗試麼。”

“我會給你收屍的。”

豪氣衝天的釜山男人在兄弟麵前說我要莽一波,可他一直到新年假期結束也沒敢跟樸音離聯係。這導致他的睡眠狀況更糟糕了,糟糕的所有朋友們開始認真勸他去醫院,因為他的狀態真的很不好。

等兩人再次見麵已經是2月末,能見麵的原因是李星和看鄭基石一副隨時要去找上帝報道的瀕死狀況,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找樸音離幫忙,想著雖然不知道那哥是真的想追樸音離還是瞎說的多少都有點好感,那讓樸音離勸他去醫院說不定有用。

說到底,兄

弟還是兄弟。

對於兄弟能領著妹子上門,鄭基石完全沒想到。上門的樸音離也很意外,他們頂多半個月沒見吧,這人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鄭基石整個人都很糟糕,什麼麵色發青已經不用提了,頭發油成一縷縷貼著頭皮,也不知道是太油還是都掉光了,頭皮簡直不要太清晰,仿佛他跟要禿了一樣。胡子拉碴,衣服也是皺巴巴的,就他那樣子去街邊往牆角一坐,樸音離路過都能給錢,加入流浪漢團體沒有一點違和。

李星和倒是不驚訝,這條鹹魚在沙發上攤的都能醃入味了,鹽都不用撒。要不是鄭基石搞的那麼誇張,他也不會把樸音離叫來。

兄弟的好意沒有得到當事人的感激,當事人要不是沒有力氣能當場掐死他!自己這個鬼樣子帶樸音離來乾什麼!哪怕帶來之前給個通知呢,好歹收拾一下啊!

“起來吧,好歹收拾一下。”李星和讓鹹魚翻個麵“你不是想樸音離一直看你這個鬼樣子吧。”

【那你TM彆帶人來啊啊啊啊啊!!!!】

內心的怒吼表麵是看不見的,表麵一句話都沒說的鄭基石掙紮著爬起來,他真的沒力氣,沒食欲幾乎不吃東西,說不著幾乎沒睡過,鹹魚這個形容詞一點問題都沒有。

李星和白眼翻翻的邊過去扶他邊讓樸音離去一邊坐著,說是他得給鹹魚刷層醬,方便等下翻烤。

被鹹魚驚到的樸音離眼看他們兩往衛生間走,等人快進去了才回神連忙叫住“等下,我記得這邊沒有熱水器,你們準備怎麼洗?”

大事上很有兄弟情義小事上很沒兄弟愛的李星和表示“不死就行,不是有暖氣麼,用洗手池裡的水讓他清醒一點也挺好的。”

鹹魚在心裡罵臟話,但依舊憋著不開口。

樸音離不能不開口,這麼搞會死人的“他家在哪?你們的工作室不是都離家很近麼,帶他去他家洗?”

“房子賣了,無家可歸。”李星和表示流浪漢沒家,同時說“我車昨天剛洗的,他坐上去我車又得洗一遍。”話語中充滿了嫌棄。

這下鄭基石憋不住“你TM....”

“汗蒸房!”樸音離打斷疑似要開始的罵戰,給與解決方法“我上來的時候看到對麵有個汗蒸房的招

牌,應該就在附近,不用開車,走過去就行。”

鄭基石不樂意,他這個樣子怎麼能去汗蒸房,不要臉的嗎?

李星和倒是覺得主意很好,就怕“汗蒸房看他這樣,能給他進去嗎?”

“他...應該沒有傳染病吧?”

“呀!”

“哎一古。”李星和白眼一翻“你還有力氣吼呢?挺精神的麼。”

鹹魚差點被他們氣活過來,有沒有同情心!是人嗎!

不是人的李星和拉脫帶拽拉著雖然還有點精神但也沒辦法強力掙紮的鹹魚去換衣服,指著瞞天過海騙過汗蒸房的前台,而提議的樸音離出門去找汗蒸房的位置了。

半個小時後,憑借李星和那張還算有點名氣的臉,再給戴著帽子、墨鏡、口罩的鄭基石冠上宿醉的借口混進了汗蒸房。他們也算運氣好,大早上的,沒人,要不然能混過前台也混不進浴池。就鄭基石那張臉,他泡過的池子人家未必敢下水。客人就算不投訴,搓澡的工作人員也會把人趕出來。

男人們在清潔身體的過程中打的N場嘴仗就不詳細描述了,反正就是些嗶嗶嗶嗶嗶等消音詞裡夾雜著偶爾有兩句信息量的話,比如爸媽勸你都沒用,兄弟勸你也沒用,就女人有用,狗!

這一段樸音離並不清楚,她又不能進男浴室,等三人再見麵是在休息大廳裡漫畫分區的榻榻米上,這邊一麵牆都是漫畫,散落著一些懶人沙發,樸音離拽了三個圍成圈,圈裡搬了個小桌子過來。桌上放著外賣來的白粥和小菜,病號餐,她看著《Doraemon》回憶青春,等著人來。

人來了,煥然一新,連臉色都被熱氣蒸的像個人了,樸音離稍稍鬆了口氣。她把人送進去才想起來,重病好像不能汗蒸?但洗澡應該是沒關係吧?那兩人應該沒心情泡澡吧才對。

總而言之,兩人活著到了漫畫區,李看護把鄭病患往沙發上一丟就不管了,探頭過去看樸音離手上的漫畫,見到是機器貓就笑她,不愧是她喜歡的類型。

樸音離不覺得自己喜歡的類型有什麼不好,哆啦A夢怎麼了,多可愛!

兩人就小時候我們都想要有個哆啦A夢為主題聊起來,完全沒有要管對麵還有個病人的意思,搞的鄭基石有點鬱悶,插話吧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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