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第十二章(1 / 2)

結束首映聚餐回家的薑東元半醉不醉的開門,剛邁進去一隻腳就感覺什麼東西撲過來,差點抬腳就踹過去,可等腦子反應過來撲過來的是個什麼玩意兒之前,他已經收緊手臂把人抱在懷裡了。

有些事根本不用想,本能就夠用了。

懷裡的玩意兒先是嗚咽然後哼唧,不過半秒,嗷一嗓子嚎啕大哭,那一嗓子把薑東元叫回神,也讓薑東元想翻白眼。手臂不自覺的扣的更緊,嘴角要往上翹,眉頭卻皺起來,推著人進去用腳踢上門,胳膊用力把人抱起來直接往裡走。

他本想問懷裡的弱智被誰欺負了,弱智就已經開罵了,主要罵自己,偶爾會冒個讓他不爽的名字出來,但更多還是在罵自己。

什麼我是王八蛋,我是傻逼,我自私自利,我不是人等等,以及最核心的關鍵詞,分手。

懷裡的智障分手了,終於。她要是再不分手,他就要主動攻擊了。

薑東元一路疾行,大跨步前進,穿過門廳,擦過餐廳,路過客廳,再往前直入臥室。人到床前手一鬆膝蓋往床上一頂,人往前倒,直接壓在傻逼的正上方,也讓傻逼停止了嚎哭,一臉懵逼。

薑東元的眼裡冒著火,想燒死身下的人也想燒死自己,想不管不顧的把兩人都燒死,就這麼死在一起也挺好,滿口的酒氣噴出最理智的話“文聽瀾,我喝醉了,極其有可能亂|性,你有三秒,講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TM是禽......”

“3。”薑東元胳膊一彎,距離瞬間縮短一半。

男人身上的酒味更重,妹子身上的香味更濃,靠太近,近的姑娘眼底的紅血絲都看得見。

文聽瀾壓根不慫“我那麼難過,你......”

“2。”薑東元頭一低,鼻尖頂到她的鼻尖。

臉貼臉的距離扔彼此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身體的熱度不知道是從上位的人傳遞下去的還是下位的人往上散發。

文聽瀾依舊沒慫“我好難過!你不要...”

含在嘴裡的‘1’是貼著她的唇瓣講出來的,還不等薑東元感受久違的柔軟,下一秒他身體最柔軟的地方就被文聽瀾最堅硬的膝蓋攻擊了。

一聲慘叫,驚的鳥獸飛起,樓上樓下貌似燈都被叫

亮了。鄰居們大概在思考是否要報警,屋主已經摔落床下,蜷縮成一隻瀕死的蝦。

“我就讓你不要鬨!”

“文聽瀾!!!!”

五分鐘後,抱著枕頭遮住重點部位的薑東元靠在床頭讓哭的醜的要死的蠢貨有事說事,沒事滾,第三個選擇是脫光一起睡。以上三種都不行,她就可以開窗跳樓了。

一手按著枕頭一手指著門口的薑東元讓她“去廚房跳,死遠點。”

文聽瀾簡直不敢相信自家狗子哥能那麼絕情,但莫名又有種心安的感覺,狗子哥還是狗子哥的心安。如果薑東元表現的像是那晚車上的陌生人,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從家裡跑出來的文聽瀾,她混亂的大腦裡冒出的第一個人就是薑東元,也是唯一一個。她打了車到了這個姐姐告訴過她地址,但她一次都沒有來過的地方,十分順利的在門口的冬青盆栽裡挖到鑰匙開門進屋等著能拯救她的超級英雄出現。

超級英雄特彆狗,腦子裡隻有黃色顏料,嘴巴還不饒人,但超級英雄讓惶惶不安的她有了歸處,心安的歸處。

怎麼說呢,某種意義上的賤得慌。

心安的文聽瀾再次重複之前的路數,瘋狂diss自己,偶爾穿插一下河正宇怎麼那麼倒黴會跟她在一起的話,講的薑東元臉色變來變去,好懸沒忍住拿枕頭懟她,居然還一直聽著沒反駁。搞的文聽瀾還有點不習慣,這不符合狗子哥的設定啊。

“你怎麼...”哭的可憐兮兮的姑娘吸吸鼻子“你怎麼不說話~”

薑東元看她把一包紙都快霍霍完了,貌似眼淚也流乾了,起身下去準備給她弄個熱毛巾。文聽瀾在他直起身時,雙臂呈十字弓作勢要擋,她以為會挨揍。那姿勢給薑東元弄得一愣,轉而笑出聲,他一笑,文聽瀾胳膊就放下來了,緊隨一句。

“笑屁啊!”

話說完等著被懟的文聽瀾驚悚非常的看著薑東元就那麼走了,一句話都沒說的走了,整個人都慌了,連忙跳下床追過去“你怎麼沒反應啊!給點反應啊!回懟啊!罵回來啊!”

薑東元再也沒想到能聽到這麼神奇的要求,說的他默默轉身,上下打量文聽瀾,手往她腦門上一蓋“發燒燒壞腦子啦?”

文聽瀾大鬆一口氣,這才對嘛!這才是她的薑狗啊!

薑東元覺得不對了,居然沒把他的手打掉?這個雞腦袋真的燒壞了?

這麼說吧,某種意義上兩人都賤的很,不愧是青梅竹馬。

人類大概都是賤骨頭,吵起來的時候說什麼你怎麼不讓著我,等人家真的讓著了,不吵了,又覺得哪哪都不舒服。

文聽瀾目前就碰到了這個問題,薑東元不跟她吵了。薑歐巴給了熱毛巾,重新給她送上一包紙,還提供了蜂蜜柚子茶幫她補充哭了半天的水份,怎麼看都很好,就是不懟她了,弄得她哪哪都不舒服。

哪哪都不舒服的文聽瀾還委屈,沒道理的委屈,她都講不出來為什麼委屈但就是很委屈。

“你乾嘛這樣~”文聽瀾噘著嘴眼淚汪汪的又想哭了“就是分個手,你還打算一輩子不理我啊~~~~”

薑東元倒是不委屈,他鬱悶,他覺得文聽瀾是故意的,大半夜跑上門說什麼分手,說人家多好多好,說自己多壞多壞,說的好像不想跟河正宇分手一樣。那你彆分啊!彆來找我啊,你來找我說這些希望我能說什麼?說你好好的跟人家道歉嗎?!

薑東元什麼都不想說,看她沒完沒了的,乾脆起身“你睡這,我去睡客房。”

話音未落,文聽瀾想都沒想抄起枕頭就砸了過去“呀!”

毫無防備被枕頭懟了個正臉的薑東元火都起來了,深呼吸硬壓了下去,表情硬邦邦的聲音也硬邦邦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話給文聽瀾問楞了,她都不知道她想怎麼樣,但這不妨礙她發脾氣“我怎麼知道!”

再次深呼吸緩緩吐氣的薑東元彎腰把剛才掉在地上的枕頭撿起來丟回床上,上下摸著口袋邊找煙邊跟她說“我喝了不少,腦子不太清醒,如果你不是來跟我和好的,就不要跑過來跟我說你分手了,明白嗎?”

文聽瀾咬了下唇,用力抹了把臉擦掉眼淚吸吸鼻子,撐著床下去“行,分手了朋友就沒得做是吧,我們再也不要聯絡,我明天就飛紐約...”

“文聽瀾。”薑東元沉下來臉“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文聽瀾怒了“那你是什麼意思!”眼淚刷的就掉來下“你就是那個意思!”

“不許哭!

“就哭!”

“你...”

“我就哭我就哭我就哭!”

嗷一嗓子叫出的文聽瀾踩著床兩步一跳衝到他麵前,伸手就想揍他卻被薑東元攔腰一抱帶倒在床上,這次不是男上女下而是女上男下的姿勢。不同的是她的腦袋被薑東元按在肩頭不準她抬起來,也不準她動,按住後腦的手卡的死死的,橫在後腰的手卡的更死。

文聽瀾想掙紮來著,象征性的扭了下腰,被打了下後腦勺,不動了。

開始哭,開始抱怨,開始訴說她講不出來緣由但就是很委屈的委屈。

她的抱怨很沒章法也沒什麼邏輯,想到什麼就講什麼,前言時常不搭後語。前一句還是河正宇怎麼能那樣,後一句就是你怎麼能那樣。上一句是我怎麼知道我會那麼壞,下一句就是大家都不是什麼好人憑什麼就我當壞人。

就她那些話換個人壓根就聽不懂,但肩膀濕透透的薑東元聽得懂,聽懂了委屈的就不是懷裡的雞腦袋而是薑狗了。

薑狗很委屈,委屈他早就想明白的事情雞腦袋現在才想明白,委屈他好不容易消化了的事情雞腦袋說壓根沒必要消化。

薑東元已經接受了他和文聽瀾分開了,那家夥有了新的戀人從他的世界裡走開了,他接受了,不管接受起來有多困難有多痛苦,他都接受了。不接受又能怎麼辦,那家夥就是自顧自的走掉了啊,自私自利的家夥就是走掉了,壓根沒考慮過被留下的他要怎麼辦。

可他都已經接受了,這個死孩子又跑回來撲在他懷裡哭著說,全世界隻有他最重要,隻有他是她難過的時候唯一會去找的人。

那個象征性掙紮了一下,卻在掙紮後抱著他的肩膀,把腦袋埋在他懷裡,理所當然發泄的家夥,從來隻會想著自己。討人厭的家夥,煩人的家夥,自私自利的家夥,幼稚的雞腦袋!

“彆哭了。”薑東元麵無表情的望著天花板,聲音卻跟表情一點都不搭,手上的動作也很不搭,不搭的順著她的頭發,柔聲問她“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想吃牛排~”

“...去洗臉出去吃。”

“不想動~”

“那你餓著吧。”

“你是狗嗎!”

“那你要不要吃。”

文聽瀾哼唧

了一聲,抽抽噎噎的爬起來,往衛生間去,進去也不老實,一會兒叫沒有她的洗麵奶,一會兒叫沒有她的霜。叫的薑東元一點都不想搭理她,但還是跟過去幫她找有沒有什麼新的洗麵奶,有沒有什麼新的霜。

那些當然是沒有,有才奇怪。

沒有就先用薑東元的湊合,湊合的文聽瀾一直抱怨,說的薑歐巴很不耐煩,但也沒懟她,讓她自己在那邊折騰,弄半天好不容易把臉弄好了,又嫌棄衣服弄臟了要換。薑東元哪有她的衣服,煩的要死,覺得一段時間沒見雞腦袋簡直變成了個作精,這也挑那也挑,整個人就是大寫的作,作的簡直想把她從樓下丟下去。

特彆作的文聽瀾隻是想讓莫名其妙特彆能忍的薑東元變回來,變成狗子哥,變成互相攻擊講狠話也比忍著不搭腔的人更能讓她接受。

腦子裡已經把作精從樓下反複踹下樓N次的薑東元到底還是給她找了衣服,一件長款的衛衣,憑借身高差能給她當裙子穿。

終於等作精收拾的能出門了,作精又不想出門了,作精要求叫跑腿的送牛排來家裡煎。

忍了半天的薑東元終於忍不住了“大半夜的哪有跑腿的,文聽瀾,你彆發瘋!”

文聽瀾樂了“你裝啊,有本事裝一輩子啊,裝不下去了吧!”讓你裝大氣裝成熟!裝啊!

真心覺得她病的不輕的薑東元確實不想裝了,直接懟,跟她吵架的時候一樣,懟起來就是刀刀見血的捅“要不要臉!跟男朋友吵架就跑來找我,我是你備胎嗎!知道我沒辦法把你丟在一邊不管就跑來衝我發脾氣是吧!老子欠你的啊,河正宇也不知道作什麼孽才會喜歡你!你就活該單身!”

這刀捅的文聽瀾捂著胸口掉血何止一萬,反手就捅回去“就你還想做備胎!你做夢!本大爺找條狗做備胎都不找你!”

“滾出去!”

“我不!!”

文聽瀾往床上一跳,四肢大開呈大字型霸占整張床,讓薑東元有本事就把她連床帶人一起扔出去。

倒是沒本事把人和床一起丟出去的薑東元,有本事攻擊傻子,一戳一個準。

“我看到小熊了。”

“什麼小......”

迅速並攏腿的文聽瀾拽著被子翻身一滾把自己裹

成蠶繭,怒視禽獸“你是狗啊!”居然偷看她!

齜牙一樂的薑東元秉持著勝利者的傲慢,沒繼續懟她,挪開床頭櫃上的東西往上一坐,撿起之前掉在地上的煙,翹起腿把煙灰缸放腿上,讓折騰了半天總算有點活力了的雞腦袋可以從頭講她到底怎麼了。

如果換個人,文聽瀾可能會有所顧忌,如果他們沒掐一架,妹子還是會有顧忌。可鬨都鬨了,吵都吵了,狗子哥好像還是很狗的樣子,那她就什麼顧忌都沒了。

文聽瀾開始給狗子哥講她失敗的戀愛,她不止跟他說河正宇,她還跟他說,她跟那個薑東元的男人為什麼會分手。

“我不想聽。”薑狗拒絕。

文聽瀾不給他拒絕“不聽拉倒。”

然後自顧自的說自己的。

文聽瀾在叨叨叨,薑東元叼著煙發呆,雞腦袋講的那些他都知道,不發呆還能乾嘛。他不止知道那個雞腦袋為什麼跟他分手,還知道那個雞腦袋遲早跟河正宇分手。

薑東元當初跟河正宇說,他們成不了,那是挑釁沒錯,但那也是實話,他很確定文聽瀾的新戀情長不了,不管對象是誰都長不了。

他們在一起都多少年了,光屁股的時候就在一起,誰還不知道誰啊,雞腦袋根本不會談戀愛。那死孩子的腦子就杏仁大,做事都先想到自己,稍有不滿意就會發脾氣,薑東元敢說除了他誰都受不了那家夥的壞脾氣。

薑東元是不知道河正宇的脾氣有多好,但就算再好也經不住長時間折騰,文聽瀾的世界裡沒有妥協這個詞。她是被寵大的,家裡誰都寵著她,就連爺爺也是寵著她的,他小時候挨揍這家夥能在邊上鼓掌叫好,根本不是人,更奇葩的是她轉頭就能忘,多大的火都能轉頭忘,沒心沒肺。

不管他們吵成什麼樣,這家夥都能轉頭忘掉,所以薑東元從來沒想過他們會真正的分手。可等真正分手了薑東元才發現,那個死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偷偷摸摸學會了妥協,她為了他妥協。

薑東元從來沒想過讓文聽瀾為他妥協,河正宇說,他騙了文聽瀾,說他不在乎她受委屈。壓根不是那麼回事,他隻是不知道她在意那些,他從來都不知道文聽瀾是在意隱瞞戀情的

稍有不滿意就會爆炸的人,要是介意隱瞞戀情應該直接說啊,薑東元都弄不懂她為什麼沒說,隻要她說了根本不會有那麼回事。

可她沒說,她妥協了,這是薑東元從那通電話之後再也沒找過她的原因。

薑東元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道歉?好像真的沒什麼資格了;質問?更沒資格。什麼資格都沒有了,還能說什麼。

什麼資格都沒有的薑東元依舊認為,文聽瀾的戀愛長不了,因為他有絕對的信心,那家夥隻會為他妥協,河正宇絕對排不上號。因為文聽瀾從來不會委屈自己,而河正宇必然會讓她受委屈。

很現實的,河正宇本人就在過很委屈的日子。

薑東元查過河正宇,為的是知己知彼了解敵情。了解之後就知道,河正宇在過的生活自家那個雞腦袋是過不了的。不是文聽瀾無法接受貧窮,而是她沒有那個概念,她無所謂吃好吃的,穿什麼品牌的衣服,但她會因為在乎的人在過辛苦的日子而想要幫忙。

隻要文聽瀾想幫忙,兩人就必然會吵架,吵架就會分手,文聽瀾就會那一招。而隻要河正宇沒發現那個傻子吵完就忘,那他們就再見了。

如今,果不其然,分手了。能撐那麼久,倒是讓薑東元有些意外。

更意外的是......這個雞腦袋學會反思了?

“再說一遍。”

“說什麼?”

“剛才那一句再說一遍。”

說了很多句的文聽瀾揉著乾澀的眼睛疑惑的重複“我太貪心什麼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