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第五十一章(1 / 2)

林瑞賢選擇永留此間,不過她認為那個詞更適合稱之為用墜此間,掉入惡魔的陷阱再也爬不上去的用墜此間。

但用什麼詞去形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瑞賢成神了,也可以稱之為程序或者g,稱呼隨便,總之整個遊戲歸她了。整個世界也歸她了,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g沒了,退場前給了她一塊建模麵板,遊戲一切設定都可以在那塊虛擬屏幕上更改。充斥著各種符號的屏幕複雜的林瑞賢啥都看不懂,服務到家的g送了她個ai小助手,神明隻要負責說自己想要什麼,其他無形的ai負責搞定。

成神的林瑞賢對這個世界第一個要求是乾吃不胖,寶寶健康,以及再瘦點,開拍前要瘦至少二十斤。

是的,已經成神的家夥發布的第一條‘神諭’是給自己減個肥。

嗬嗬。

鹹魚這種生物,成不成神有什麼區彆。

就這樣,鹹魚自認完美的解決懷孕之後要怎麼演瘦弱角色的bug,並且認為自己是個小天才。天才轉頭就被打臉,她懷孕呢!不說胖,每天掉秤誰不慌?要是偷摸減肥還合理,她也不忌口,懷孕了吃的還更多,可她就是不長肉反倒瘦了更多。

就問,誰不慌?李正宰慌的甚至打掉那個孩子!

新上任的神明蛋疼了,這展開不對啊!!!

這展開當然不對了,但展開更不對的還沒發生呢。

戛納即將閉幕,也就是頒獎禮即將到來,李俊璞成天吃不下睡不好騷擾林瑞賢,說是說準備好了來戛納就是來陪跑的,這就是他盛大的葬禮,實際上還是有期待啊,怎麼可能沒期待呢。

同時在被老公糾纏的林瑞賢就很煩躁,一邊是沒辦法解釋的遊戲設定問題,另一邊是叨叨叨的李俊璞。在兩方糾纏之下,最近剛成為神,雖然沒有太嗨,但也明確的知道神明無所不能的鹹魚型神明就召喚輔助ai給出了第二條神諭,今年的金棕歸李俊璞的神諭。

閉幕式,跟著劇組一起走紅毯的林瑞賢在周圍一群緊張的環境中格外輕鬆,輕鬆的金惠繡都吐槽,要是她也入選看她會不會那麼輕鬆。林瑞賢有心想說她就是入選也很輕鬆,可看李俊璞不停的冒汗,本來作為裝飾用放在西裝外套口袋裡的方巾都成了擦汗的手帕,她就不說了。

李俊璞是真緊張,不敢跟彆人講就跟林瑞賢耳語,他覺得自己站在懸崖邊,往前再跨一步就掉下去了。林瑞賢聽不懂這個形容,什麼叫站在懸崖邊?就算不獲獎也不會是站在懸崖邊啊。

他們已經在典禮現場,四麵八方都有人,隻等紅毯走完典禮就要開始了。李俊璞也不知道是不是憋不住了,拉著林瑞賢說出去抽根煙,帶著她七拐八拐找到一個死角,前前後後觀察確定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還不敢大聲講話,扒著學妹的肩膀告訴她一個驚天秘密。

“金守歡汙蔑《寄生蟲》抄襲!”

一句話說的又急又快,氣息都噴到林瑞賢的耳道裡,講話的李俊璞慌的六神無主,聽到的林瑞賢一臉懵逼。

“什麼?”

質疑的聲音也就比正常說話的音量稍微大了一丟丟,李俊璞的反應卻好像她在大吼一樣,急速捂住她的嘴,力氣大的壓的林瑞賢都不舒服。

李俊璞是真的慌了,事情太奇葩了,奇葩的超過了他的認知。守著這個大秘密誰都不敢講實在憋不住了的學長,語速極快的跟學妹講詭異的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昨晚金守歡跑到李俊璞房間跟他講,有個方法能把《寄生蟲》退出評選範圍,問題就在於,把奉駿昊推出局後,他獲獎的概率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可要是奉駿昊在前麵擋路,《殉情》幾乎毫無勝算。

推奉駿昊出局的方法就是‘汙蔑’對方抄襲,隻要把這個消息送到評選委員會,哪怕《寄生蟲》已經確定得獎了,隻要不公布都會把它撤下來,讓第二名上去。

用來對標《寄生蟲》抄襲的是一部印度電影,那部電影的劇情主線是男主混入豪門做保鏢,並把家人也都帶進去了,隨後窮小子上位迎娶富家千金。主線跟《寄生蟲》確實有那麼一絲絲絲絲相似之處,比如主演都是人類,以及底層和富豪之間的階級衝突。

但隻要認真看過兩部電影就知道,那部1999年上映的印度電影要是非說《寄生蟲》抄襲的話,那奉駿昊除了回一句碰瓷大概也不知道要怎麼跳梁小醜掰扯這麼傻逼的一種抄襲。

可這麼傻逼的一種抄襲如果在頒獎之前,由印度導演向組委會申訴抄襲,那即便《寄生蟲》沒抄,為了維護戛納的聲譽,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奉駿昊確實有很大的概率被踢出局。

事情發生在昨天,昨天白天金守歡已經把一切都處理好了,晚上找到李俊璞說,我把奉駿昊踢出局了,如果你獲獎,外界對你獲獎有疑慮,那奉駿昊抄襲的新聞就會被曝出去攪和輿論;如果你沒獲獎,這件事被曝出去,你會被我們丟出去扛雷,到時候你要做的就是抵死不認,明麵上我們不會幫你,但暗地裡大家還是合作方。

簡單點解釋,李俊璞要是拿到金棕(戛納最高獎),搞事的showbox會全力保他;可他要是沒拿到獎杯,那有緣再見。

就這樣,李俊璞站在了懸崖邊,如果今天他不能站在領獎台上,往後的韓國電影圈就容不下他了。大家確實不是公平競爭,得不得獎也不純粹是看電影製作的如何,但這麼下手太卑劣了,李俊璞都不敢想消息被傳出去他還有什麼臉再留在韓國。

李俊璞更不能理解為什麼事情會這樣發展,明明兩天前,金守歡還跟他說,以他的年紀能來戛納,能跟奉駿昊站在同一個平台去對拚已經是莫大的勝利了。在他喪的不行時,金守歡還安慰他彆太計較能不能得獎,輸了也不丟人,輸給奉駿昊更不丟人。

不過才兩天而已!兩天!為什麼世界在兩天之內能變化那麼大???

兩天前發表‘神諭’的林瑞賢微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李俊璞以為她被嚇傻了,他自己也傻呢,可好歹說出來了,說出來多了個人知道,壓力有人分擔,多少好一點。

作為秘密的共同擁有者,李俊璞扣著林瑞賢的手回會場,再麵對其他人的搭話時不止能提起精神應付還能幫走神中的林瑞賢應付。學長覺得學妹會慌神是自己的責任,他有義務保護一個國度的戰友。

一個國度的戰友手牽手回來,坐回原位手還牽著,金惠繡用胳膊戳了下林瑞賢示意她放開,周圍都是攝像,乾嘛呢這是!林瑞賢完全不在狀態,她在研究自己的操控麵板是不是有什麼bug,如同她的金手指一樣,不是神明的bug是她的bug。

這個世界一切都是真實的,真實到蝴蝶煽動微小的翅膀就是能引起沙塵暴。真實運行中的世界受到了外力的乾擾,為了消弭外力引發的問題,維持世界運行的邏輯線把不合理的神諭變合理了。

可林瑞賢寧願它不合理!這t算什麼合理啊!

是,李俊璞今天是能拿到金棕,可之後呢?他會背上一個極端惡劣的名聲,是不管他走的多高都會被人唾棄的名聲,這t合理有什麼用啊!

神諭就是神諭,神諭是一定會在神的國度被實現的,被實現的神諭即將變成現實,林瑞賢的手都快被李俊璞捏斷了。

距離大獎頒布隻差評委團大獎(第二最佳影片),同一個國家被安排坐在一起的兩個電影團隊,導演們隔著數位演員分坐兩邊。演員們都很緊張,為自己也為導演,導演們好像就隻有李俊璞在緊張,緊張的臉發白手發抖,奉駿昊卻好像很淡定,微笑的弧度都沒有太多變化的淡定。

《殉情》李俊璞。

這句話通過音響傳遍會場時,金惠繡一把扣住林瑞賢的胳膊,指甲都掐進肉裡,喉嚨口壓抑著尖叫,臉色爆紅,莫大的驚喜!而李俊璞,癱軟在椅子上,雙眼發直,一動不動。

坐在兩人中間的林瑞賢感受到的是來自世界莫大的惡意,或許還有已經離開的g遙遠的嘲笑。

李俊璞腿軟到站不起來,他是被金守歡拽起來的,隔壁劇組的演員們發出善意的笑聲,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們雖然惋惜自己的項目沒有獲獎,但也很為同一個國度的項目獲獎而鼓掌。

伴隨著掌聲響起的還有各處傳來的私語,有些是英文,有些是小語種,有些他們聽得懂,有些他們聽不懂。今晚最大的幸運兒是被金守歡一路卡著胳膊帶到台上的,獨自上台階時差點摔一跤,場子裡的私語聲小了許多,善意的笑聲多了。

年輕人得到了通天的鑰匙喜形於色,作為前輩們,抱著善意的人還挺多的。李俊璞很年輕啊,以導演這個職業來說,二十郎當歲的李俊璞,年輕的就是嬰幼兒。

小寶寶的獲獎感言說的前言不搭後語,亂的不得了,一會兒韓語一會兒英文,李俊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欣喜還是恐懼,這一切跟他想象的太不一樣了!

等李俊璞攥著獎杯從台上下來,典禮也差不多到了尾聲。林瑞賢等了好半天都沒等到學長回來,起身去後場找人,找了一圈沒找著,舞台上都在說結束語了,她乾脆召喚神明麵板找人。

神明麵板提供grs定位,林瑞賢跟著隻有自己能看到的紅色箭頭走,一路繞到一個男士衛生間,猶豫兩秒先問助理ai裡麵有沒有其他人,確定沒人後,再進門讓ai幫忙把門封死,一間一間的推開隔間的門,推到最裡麵的那間推不動了,她才開口。

“前輩?”

“”

“學長?”

“”

“李俊璞?”

“”

“傻逼你在不在!”

門鎖‘哢噠’一聲,打開了。

林瑞賢看著門內坐在馬桶上的人無限蛋疼,傻逼哭的滿臉鼻涕眼淚,他化了妝,妝現在也花了,衣服上不知道為什麼濕漉漉的,整個人哪像什麼功成名就的幸運兒,被人家□□過的受害者還差不多。

作為始作俑者,林瑞賢心裡五味雜陳,嘴巴張張合合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李俊璞看她的表情不知道誤會了什麼,猛的啜泣一聲,下一秒捂臉哀嚎,動作太突然搞的林瑞賢毫無防備‘噗嗤’一聲。

“呀!!!!!”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無數聲對不起後,林瑞賢提著裙擺去邊上的隔間拽了一堆紙出來塞到李俊璞手上,試圖安慰,比如總歸是得獎了,往好的方麵想,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要在乎那些細節,不重要,得獎了,贏了才重要。

李俊璞不聽,他處於自我厭惡的情景裡,說的都是太惡心了,真的太惡心了,他這輩子也不要來戛納,他以後怎麼麵對奉駿昊,他還有什麼資格拍電影巴拉巴拉。

怎麼安慰都不行的林瑞賢隻能上大招打電話給李正宰,老公帶著金守歡一起來的,男人們一來,女士就被推出了男士衛生間,等在門口的林瑞賢想要讓時光倒流,可惜神明也不是無所不能,起碼操縱麵板沒有時光倒流這個選項。

時光無法倒流,做過的事就是做過了,挖過的坑就是能埋死人。

戛納的閉幕式派對上戴著墨鏡的李俊璞稍顯怪異,但混藝術圈的打扮的多奇怪都算正常,不正常的大概是,奉駿昊跟李俊璞碰了杯酒,說了句後生可畏,以及,來日方長。

就這一句話,李俊璞從派對會場出來就跟林瑞賢說,我要申請兵役,回國就兵役!

林瑞賢舉雙手讚成他去兵役,金守歡笑眯眯的表示,按照合約,抱歉,你不能提前兵役。

是否能借著兵役躲避災難不是李俊璞說了算的,也不是金守歡說了算的,而是出手反擊的奉駿昊說了算。

大家正麵掐架,掐贏了,我認輸,可你搞手段?誰不會啊。

距離派對結束不過一個小時,林瑞賢還在圍觀李俊璞和金守歡撕扯就接到了李倉東的電話,說是奉駿昊在導演協會申請內部審議,攻擊李俊璞不當競爭。什麼內部審議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奉駿昊擺明車馬讓大家站隊,選李俊璞就是他的敵人。

拿下戛納的李俊璞是超新星沒錯,可再怎麼厲害的新星撞上圈內的恒星,選哪邊利益最大,這還用講麼。

打電話來的李倉東不是為了說他選哪邊而是讓林瑞賢離李俊璞遠點,彆給他們的項目找麻煩。

林瑞賢的電話還沒掛,cj的負責人來敲門,李正宰看到人就招呼林瑞賢他們可以走了,李俊璞去拽著林瑞賢不讓她走,學長覺得滿世界都是敵人隻有林瑞賢是戰友。

作為戰友的丈夫,李正宰想把對方一腳踹開,你死就死彆牽扯他人。可林瑞賢自認她才是那個該倒黴的人,到底還是坐下了。她坐下,李正宰就不可能走,屋內誰都沒走,大家一起聽那人帶過來的一份錄音。

錄音內容是那位指控《寄生蟲》抄襲的印度導演‘口供’,詳細描述了一位韓國人是如何找到他,開出什麼價碼要求他跟組委會申訴奉駿昊抄襲。

錄音放完,握有證據的資本方開價,兩年內,五部電影,無償拍攝,拍完這件事就封存,至少在cj這邊他們不乾涉。至於奉駿昊想怎麼樣,cj能保證,兩年內不出問題。

那人話都沒講完,李俊璞點頭就想答應,金守歡一腳踹過去,進入殺價環節。

對玩藝術追求品性高潔的導演們來說,金守歡的手段是卑劣,可對玩商業的商人們來說,這就是正常的商業競爭操作方式,我能贏是我有本事。

有本事的金守歡跟cj的人對上為的可不是李俊璞這個人,而是在二十代拿下戛納的‘李俊璞’這個符號背後代表的利益。

兩個商人殺價,殺到最後五部電影變成七部電影,兩年變成三年,一方負責製作另一方負責發行,大家攜手共贏,合作愉快。

迅速變成摯友的商人們叫了客房服務準備喝酒慶祝即將到來的合作,根本沒有發言權的李俊璞兩眼無神的呆坐著,林瑞賢想安慰被李正宰拉倒一邊,這件事他們真的沒有摻和的必要。

林瑞賢想說有也找不到立足點,偷偷跟孩子他爸講,李倉東打電話來說的事,說李俊璞危險了。李正宰卻跟她說,合約隻要簽下來,李俊璞就誰都動不了了。

“為什麼?”林瑞賢聽不懂,“他們也就拍兩年,兩年之後李俊璞怎麼辦?”

李正宰欲言又止,他不想跟林瑞賢說那些話,示意小妻子先坐著,拽起李俊璞去了臥室談。他們兩的談話在隔天,李俊璞還是告訴了林瑞賢,導演說,他被帶入了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