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第三十五章(2 / 2)

林初夏頗為新奇的發現,她在圈內的人緣居然很好,明明她都不怎麼出去活動的。李景武吐槽她那是什麼凡爾賽發言,她在圈內人脈不好才奇怪。

“當初孔侑拍‘熔爐’大半個圈子避著,你跟他不認識都幫忙了,孔侑見誰都說你好,恨不得采訪都帶上你,光是孔侑的人脈就是一個大圈。‘七號房’缺錢,李煥慶不止找了你,他找了一圈人就你說掏錢就掏錢,李煥慶恨不得把你供起來。‘素媛’也是啊,那種題材大家都默認不賺錢,你還是投了,你當這些人情他們不用還?”

“你也就是不出來活動我告訴你,導演協會裡演員名聲最好的就是你,你都快跟宋康昊他們算一波的人了,拍特殊題材,人文類,藝術片,你是女演員第一候選,我就不信你沒接到那樣的本子。我當初找你,你看過劇本就答應,我還覺得你是夠姐妹,結果你不知道你是個香餑餑啊?”

李景武半開玩笑的說自己的感情都錯付了,林初夏就真的很凡爾賽的回應,她以為大家是缺錢才找她的。藝術片、人文類,這種題材的項目九成九都缺錢,送到她手上的劇本光看企劃方向她就嗅出了貧窮的味道。她又不想隻作為投資人混圈,還是想當演員才都拒絕的。

“那恭喜你,歪打正著,因為你拒絕了所有人跟我合作,大家都說你是義氣女。”李景武手一揮給她上光環,“視金錢名利如糞土,清高又純粹,好詞的那種清高,你上神壇你知道嗎?”

笑的東倒西歪的林初夏覺得自己在聽段子,講段子的李景武卻說。

“李秉憲也是沒事找事,他跟你有矛盾半個世界都站在你這邊,還有半個世界也是兩不相幫,他都沒朋友的還敢搞事。也不想想他什麼名聲,你什麼名聲,大家都懶得跟惡人計較,但你這種好人要是被那種惡人給欺負了,我們還混個屁啊。”

聽段子聽的眼淚都要笑出來的林初夏啞著嗓子問她,“有沒有那麼誇張?”

“一點都不誇張,你一部‘墮胎’是沒有像孔侑一樣改變法律,但那一部‘孩子’,在這個圈子裡你就不會有女性敵人。但凡是個女的,對你的初始好感度都過三十,哪怕不會跟你做朋友,也不會與你為敵。這些都是隱藏的人脈,平時看不出來,等出了事你看著吧,願意幫你的海了去了。”

李景武一聲長歎,倒在椅背上歪頭看著林初夏頗為感慨,“你知道嗎,因為你,我覺得這個世界還不錯,還值得再拚一拚。”

被她看的一聲雞皮疙瘩的林初夏讓她打住,“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彆做夢了。”

“誰跟你說那個.....”李景武突然笑了,笑著講,“這樣也不錯。”

還算不錯的林初夏請孔侑喝了酒,跟簽了合約的薑東元成了搭檔,順便從男朋友那裡知道,李秉憲最近過的不怎麼樣。

李秉憲是真倒黴,他起初確實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啊。是,李政鬱是有點過,但那不是誤會麼。誤會解開就好了,乾嘛非得揪著不放。接著就是沅彬那個智障,兄弟跟女人居然選女人?誰承想,全世界都是沅彬,所有兄弟都是不選他選林初夏。

尤其是薑東元,那傻逼居然簽約了,他這麼一簽約,弄得李秉憲就很被動。他沒有想找林初夏麻煩,一點小事而已,哪怕就是換了李政鬱也真的就是一點小事,更多是他麵子上過不去。沅彬擺明車馬要搞李政鬱,他也沒說什麼啊。

當時李政鬱送走沅彬轉頭回來就說要休息一年,李秉憲又不傻,他當然知道李政鬱為什麼要休息,他有跟沅彬說不行嗎?一個字都沒講好不好。他確實沒想對林初夏做什麼,那林初夏自己不懂規矩,他也沒有提醒的義務啊,何況當時他們還鬨了一下。

都怪薑東元那個傻逼,傻逼簽約了不就是坐實自己想搞林初夏嗎?搞的滿天下的人都覺得他乾了什麼挫事才會跟林初夏鬨起來,都來勸他收手,收手個屁,他乾什麼了!他比竇娥還冤!

更扯淡的是韓哮周特地約他,說什麼林初夏人挺好的彆欺負人家,自家旗下一幫女演員平時沒見一個人給他打電話約什麼喝一杯。這個時候全冒出來,全說什麼林初夏人挺好的,怎麼著?林初夏是個好人,我就是王八蛋?

李秉憲最近被搞的焦頭爛額,四處解釋他跟林初夏沒矛盾,沒人信,煩都煩死了。

比起李景武,沅彬更會講段子,給李秉憲講的那叫一個慘。還說什麼李秉憲最近慘到找女人都沒興趣了,極有可能萎靡不振,男性雄風不再。

這給林初夏逗的,飯差點都噴出來,被嗆到一直咳嗽。好不容易緩過來把吃的都咽下去了,又是一波李倒黴蛋的故事給她笑的嗓子都啞了。在她笑到在椅子上都坐不穩,渾身上下充滿歡樂氣息之時,沅彬突然說,要不我們婚禮延後吧,她都以為他還在講段子。

“為什麼延後婚禮,因為李秉憲沒辦法出席我們的婚禮?”林初夏一邊擦著笑出眼淚的眼角,一邊說,“婚禮難道不是我這個新娘最重要嗎?”

“是啊,新娘可重要了,新娘得在神父麵前說我願意啊。”沅彬笑眯眯的望著她,嘴裡一句匕首飛出來,刺的林初夏都懵了,“新娘萬一說不出我願意,我豈不是很尷尬,也得為新郎考慮不是麼?”

笑容僵在臉上的林初夏慢慢坐正,眼睛直直的看過去,“你什麼意思?”

翹著腿晃著腳尖的沅彬還是那張笑臉,講段子一樣的笑臉,笑著說,“你是不是忘了,你跟金繡賢見麵的那天,你告訴過我。”

林初夏一愣,笑容滿麵的沅彬接著說,“你如果隻給我發你幾點幾點結束,那我頂多以為你要我去接你,可你特地寫你跟金繡賢見麵,晚上可能會有點晚。莫名其妙冒出個男人的名字,我就很好奇,他怎麼那麼特彆讓你專門發信息給我說要跟他見麵。”

“好奇麼,我就去啦~順路接你~”沅彬雙手捧著臉,跟朵花一樣,左右搖擺,“你知道我去了看到什麼?看到在路邊嚎啕大哭,哭的跟狗一樣,不對,是哭的比狗還慘的男人。而你呢,也不知道為什麼就一直在店裡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路邊那條野狗,喪家之犬好TM慘。但我猜,你特地發信息給我九成九是心虛。心虛又不知道要怎麼跟我講,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講,初夏啊~道德感太高有時候不是什麼好事。你看,這不就是給我猜到了麼,金繡賢是個很特彆的人呢。”

張嘴想要解釋的林初夏也就說個‘我’,剩下的都被沅彬打斷了,男朋友情商奇高。高的原本忽視的事,有了一點線頭就能把全盤都捋順,織成一張大網,網的作為獵物的林初夏動憚不得。

“誠實的說我一直都不認為我玩有什麼問題,你不介意不是麼,你一直都不介意,我估計我現在出去玩,乃至於婚後出去玩你都不會介意。你的底線大概是我不跟彆人上床?至於什麼親親抱抱你都不在意,特彆大度。”沅彬不太確定,但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

“可是初夏,這太奇怪不是麼,你哎,不是彆的女人,是你。你連發現我有喜歡你的苗頭,都能當機立斷就拒絕,這不是表明你有感情潔癖嗎?根本不能接受愛情很友情混雜,連暗戀都接受不了,才會斷的那麼乾脆不是麼?”

沅彬合掌一拍,‘啪’的一聲,拍的林初夏寒毛直豎,他卻還是笑臉。這位大佬跟路邊的野犬完全不一樣,他笑的一點都不勉強,雲淡風輕,可自然了。

“問題來了,一個有感情潔癖的姑娘怎麼可能接受她男朋友,乃至於未婚夫去外麵跟彆的女人親密呢?你彆跟我說你就是感情潔癖,身體無所謂,那我也是蠻佩服你的,夠分裂。也彆跟我什麼初戀沒經驗,初戀又不是傻子。初戀更會占有欲爆棚,因為沒有經驗,不知道對方會煩躁,隻想表達自己的愛意。”

男朋友兼未婚夫幫忙解答這個問題,豎起手指比劃‘V’,前後晃動食指和中指,“一...”食指向前,“你不知情,你大概知道我會去跟朋友們玩,但你不知道我們具體玩什麼,不知道就不會生氣啊,很合理。但很明顯,你知情,你不止知情還能特彆聖母的道歉呢,我聽到你道歉簡直驚呆了。”

“你都想象不到我當時腦海裡閃過的是什麼,是如果不抓住這個姑娘,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碰到那麼好的人了。我求婚了,你答應了,這太好了,可那麼好的一件事源自於你的愧疚。你愧疚於你的不在乎,你發現了你的不在乎,所以你才會道歉而不是生氣,憤怒。”

“二....”

食指特地曲起隻留中指豎著,那個姿勢怎麼說呢,林初夏感覺她被罵了。

“二麼,就是剛才說的你不在乎,你不在乎我哦,林初夏。”沅彬把中指往前懟,眼睛一眨都不眨的望著她,試圖在她臉上找到些什麼東西。

“你不在乎我,你不在乎我跟誰在一起,你不在乎我有多少女人,你什麼都不在乎。”中指懟到女朋友麵前,臉上還是笑著的男朋友特彆好奇,“我們開誠布公的聊一聊,你到底為什麼跟我在一起?彆說喜歡,我不信。再不然我們聊聊,金繡賢哪裡特彆?特彆到你專門發短信告訴我,你要跟他見麵。”

“我.....”

“林初夏。”

沅彬放下那個奇妙的中指,收起笑臉,首次麵無表情的麵對女朋友,同時警告她,“你最好想清楚是說真話還是糊弄過去,我承認,我愛你,愛到可能不跟你結婚就不會跟任何人結婚。但我就算單身一輩子,也不會跟想耍我的女人在一起,我什麼都缺過,錢,地位,什麼都缺過,就是沒缺過女人。”

“金繡賢一定很特彆,不要告訴我他就是普通暗戀你的人,你難道缺暗戀對象嗎?出去一抓就是一把,喜歡你的人不可能就金繡賢一個。但他就是特彆到讓你心虛,讓你發信息給我,他一定有什麼特彆的地方跟感情是完全無關的。你不喜歡他,你要是喜歡他不可能跟我在一起。”

屋內安靜到打火機的聲音跟爆|炸一樣響,吐了口薄霧出來的沅彬透過縹緲的煙霧,看向對麵更縹緲的女人,“林初夏,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而不是編造的理由,讓我理解,你到底在乾什麼,或者說為什麼這麼乾。”

林初夏沉下臉,扶著餐桌緩緩的起身,繞到沅彬麵前,抽走他唇邊的煙深吸一口,吐出的煙霧濃到把整張臉都蓋住了。

玩家閉上眼,感知尼古丁過肺的刺激,詢問AI,“你相信這世界是個遊戲嗎?”

這世界是個遊戲,遊戲莫名其妙的讓玩家重生了,玩家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起初都沒發現這是個遊戲。直到AI的眼中出現了好感度的提示,她才知道,這世界是個遊戲世界。

夜幕低垂,滿天繁星,情侶們在陽台的躺椅上邊看星星邊講故事。故事有多玄幻,不重要;講故事的人是否真的瘋了,精神出問題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林初夏講清楚了他們在一起的緣由。

沅彬扒拉著下眼瞼,轉向林初夏提出質疑,“我眼睛就那麼大,你看到的那行字是不是有點長?它又不是個顯示器,這你都能看清楚?”

“它就是個顯示器。”林初夏也覺得蠻詭異的,“就是我集中注意力自體就能在我眼前放大,但我要是忽視了我就看不見,就一閃而過。再說了,就是因為它能是個顯示器我才會相信這是個遊戲啊,要不然我先去精神科。”

林初夏說起來就想笑,她真的去過精神科,一切正常,核磁共振都做了,腦子裡什麼都沒有。心理醫生表示她無敵正常,一片陽光,完全正能量的小太陽。

有點想拉她去精神科再走一遍的沅彬現在更想問的是,“這是個遊戲跟你和我在一起有什麼關係?”

“這涉及到另一個故事。”林初夏簡短的講了老公主和渣男的過往,再總結,“我可能去確實感情潔癖,有一絲一毫被騙的可能我都不會接受。但你是個AI.....”

“呀!”

“.....對不起。”玩家道歉,“就那麼個意思,你不會背叛,我確實對你有好感,那我們為什麼不能試試看。”

沅彬慢半拍想起當初在一起時,林初夏說的那句‘試試’,怎麼都沒想到是這個意思,但他還是沒弄懂,“就算是這樣好了,金繡賢又為什麼特彆?”

玩家猶豫片刻,又覺得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那就說唄。

“金繡賢不特彆,特彆的是你。我一度以為你是唯一特彆的那個,我的遊戲目標是你,你的眼睛又是顯示器,我自然就認為你是這個世界最特彆的那個,唯一的A....就那麼回事。”

隱隱猜到了‘特彆之處’的沅彬半眯著眼打量她,“我不特彆了嗎?”

“金繡賢特彆起來你就不特彆了。”林初夏低歎一聲,“這個世界不會有兩個特彆的人,除非沒有人是特彆的,所有人都一樣,唯一特彆的那個人是我。”

男人眼裡的受傷一閃而過,林初夏看見了也當沒看見,因為這家夥的自尊心比野犬高的不止一倍。她扭頭看向天空,天空中的繁星那麼真實,仿佛宇宙就是真實存在的,身邊的人當然也是真實存在的。

“我懷疑過,因為金繡賢對我的感情深到不正常,我們其實沒怎麼來往過。剛認識的時候他是一心向上爬的人,想要讓媽媽過好日子,想要成功,想要出人頭地,那是他的全部。那樣的人就算喜歡上某個姑娘也不應該把自己弄的很狼狽,那不合理。邏輯上就不通。”

“金繡賢讓我懷疑過,我可能真的精神有問題,又或者我是身體主人的第二人格。為了讓人格自我合理化,我想象出來一個遊戲,隻要能讓我活下去,我幻想出一個遊戲算什麼,我什麼都能幻想出來。”

“但你知道嗎,未來是沒辦法幻想的,你問我為什麼會賺那麼多錢,因為先知就是能搶占先機。先知無法靠幻想出來,就算可以,那也證明我有特異功能。我都有特異功能了,這個世界是個遊戲算什麼,這世界就算是本,你我的人生都是作者筆下的故事又怎麼樣呢,人生還得過啊,人生不用過了嗎?”

林初夏指著夜空,“那上麵就是有一支筆,有一雙手在操縱我們的人生,我們的人生也還是要繼續。夜晚會結束,太陽會升起,那才是我們要繼續的人生,糾纏遊戲有什麼意思?沒意思,那就不糾纏。”

故事講完了,林初夏不想糾纏,沅彬卻想再糾纏一次。

“如果,隻是如果,如果我都不特彆了,為什麼你不跟我分手?”

沅彬有期待的答案,林初夏也知道他在期待什麼答案。可事已至此,她已經不能再說出那個答案了,她能說的隻有真話。

“我答應過你,答應過跟你在一起,答應了求婚,我承諾過,我就要做到。沅彬,人無信不立,這是我的世界觀,跟你完全不一樣。我們其實不合適,我理解你的世界,但那個世界我並不喜歡,我隻是會遵守我承諾過的......”

“林初夏!”一整晚,沅彬首次爆發,茶幾上的盆栽被掃落在地,一聲巨響,陶瓷崩裂,綠植露出根莖,也不知道救不救的回來。

沒人管盆栽,沒人在乎綠植。

沅彬隻在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林初夏閉上眼,她寧願自己不知道。

夜涼如水,水波蕩漾,聲波帶動空氣中看不見的波紋。有什麼破碎了,如同地上的盆栽,根莖被泥土包裹,看著像是能活,看著青蔥翠綠,但它還是破碎了。

男人涼涼的一句,“婚禮如期舉行,你承諾過你就要做到。”說完就走,仿佛不想聽到答案也可能是不在乎答案。在他拉開門之時,答案有了,伴隨著女聲低沉的歎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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