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林瑞賢vs孔侑(1 / 2)

疑似追求者的對手戲演員要給自己介紹心理醫生,林瑞賢也不知道是應該誇孔侑觀察能力敏銳,能發現金手指的潛在BUG。還是應該吐槽這人腦洞夠大的,雙重人格?虧他想得出來。

不論林瑞賢怎麼想,項目都要開機了。劇本試讀會上,上到導演下到場務,所有參加了劇本試讀會的人都對項目很有信心,因為男女主角的表現超乎預期的好。

雖說孔侑很靠譜,林瑞賢也不是什麼無名小卒,但開機之前臨時更換演員,還需要對方快速進入狀態,製作組不免會擔心出問題。要是這次再出問題,再說什麼換人都來不急了。

萬幸,不論是孔侑還是林瑞賢,都給了製作方足夠的信心。

製作組有信心了,劇本試讀會結束後的聚餐大家就撒開了玩,玩到製作人喝的半醉不醉摟著女主角準備狠誇一波。話沒說兩句,孔侑就把林瑞賢拉開,舉杯上前示意要跟製作人喝一杯。

林瑞賢被勾住脖子的時候完全沒反應過來,一是因為製作人是個女的,她沒什麼防備心;二是對方手上的太突然,胳膊一伸就摟住了她,酒氣從對方的口腔撲到鼻腔時,都給她弄楞了。

女製作人就說了兩句話,準確的說是一句半,“我真是太喜歡你了,我們下次一定......”

一定什麼林瑞賢不知道,可能是一定要再合作之類的,她沒完,她還在突然被摟住的愣神中,後頸的胳膊跟突然搭上來時一樣突然就沒了。另一隻胳膊從身前伸過來,手肘頂著她的小腹讓她自然的倒向椅背。

那條胳膊主人看都沒看她一眼,仿佛是不小心碰到她的一樣,眼睛望著製作人,手裡的酒杯也舉起來,衝著製作人說,我們喝一杯。

隔著自己左右兩邊的製作人和演員一起仰頭乾了酒,坐在中間的林瑞賢才回神,扭頭先看孔侑,這哥喝酒呢,再看製作人,剛放下杯子。

林瑞賢眉頭微挑,有點意思啊。

有意思的男演員掃了一圈桌上,對女後輩講,“去幫我叫個辣豆腐湯來。”

製作人搭了一句,“讓助理去,折騰她乾嘛。”

“點個單叫什麼折騰。”男前輩稍顯霸道,衝女後輩說,“怎麼,不能使喚你啊?”

林瑞賢嘴角微勾再往下壓,低眉順眼的起身,乖乖去給前輩‘點單’。這單一點,再回去,林瑞賢就不是坐在製作人邊上而是男前輩邊上。

男前輩事可多了,一會兒讓她倒酒,一會兒讓她拿紙巾,反正很有點‘欺負’她的樣子。

製作人看見了也當沒看見,持續跟孔侑聊天,什麼都聊,亂七八糟的聊。聊到吃的差不多要去二場了,孔侑說累了,跟導演講他就不去了。導演同意之後,這位又補了一句,他跟林瑞賢還有事要聊,導演表示明白。

一場結束,兩位演員先走,上了前輩車的後輩笑眯眯對前輩說了聲謝謝。前輩即沒說什麼這點小事不用謝,也沒有要借此得到什麼行動上感謝的意思,仿佛這件事不存在。

不存在的事當然就不用聊下去,值得聊的是那位女製作人在圈內很有名,靠人脈圈廣泛出名。伴隨著這個名聲的有一些惡意的猜測,準不準的不好講,孔侑表示他跟對方也不熟,讓林瑞賢自己判斷。

自我判斷的隔天,還是劇本試讀會之後的聚餐,林瑞賢坐在孔侑身邊就沒動過。本想著這回應該沒事了吧,結果製作人頻繁勸酒。

林瑞賢沒辦法判斷製作人是否是有意的,因為她對導演也是這樣,看上去就是玩開心了才到處勸酒。這人唯一不會糾纏的對象就是孔侑,她勸了兩次孔侑都說差不多了,不想再喝後,她就放過了孔侑轉而衝她來。

這次比較妙的是孔侑沒有幫她擋酒,說起來昨天他也沒有幫她擋酒,但昨天他把她和製作人隔開了,今天是個什麼情況?

沒人擋酒隻有人勸酒的林瑞賢有點醉了,借著去洗手間的機會準備直接走人。她在店門口見到了沒有幫她擋酒,但是在店門口堵她的前輩。

烤肉店門口的遮陽傘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那的孔侑看到她出來,衝她招招手。林瑞賢歪了歪腦袋,不太明白他這出是在玩什麼,慢悠悠的走過去,坐在他邊上,緊接著就聽到一句奇怪的話。

“想跑?”

“....跑?”

孔侑笑眯眯的看著她,“一聲招呼都不打的走,不是逃跑是什麼?”

“你要這麼說的話好像也行。”林瑞賢也笑,笑著講,“我懶得糾纏,管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直接斷開不就行了。”

“你跑了這次,下次呢?”孔侑不接受她這個處理方式,“你覺得你是懶得糾纏給彼此都留了餘地,她萬一以為你是怕了才跑的呢?”

多少有些詫異的林瑞賢發問前輩,“你該不會是鼓勵我去跟她正麵剛吧?人家什麼都沒做呢。”

“誰告訴你的隻有她做了什麼你才能反抗?”孔侑說小朋友搞錯了,“混這個圈子,你得在麵對惡意之前就擺明車馬告訴所有人我不好惹,才會讓所有的惡人見到你時戴上善人的麵具。”

搖頭失笑的林瑞賢想到昨晚,“你讓我去給你點單,是讓我當著製作人的麵反抗你?”

“我不好惹圈內都知道,你敢惹我就沒人敢惹你。”不好惹的前輩講這是常識,也有更柔和的表達方法,“哪怕你就是開玩笑的接一聲我才不要去呢,今天她勸酒的人裡也不會有你。”

這話林瑞賢是認同的,人善被人欺麼,到哪都一樣。但這話在她這裡不成立,因為她懶得折騰,與其跟誰誰誰玩什麼地位問題,還不如回家睡覺來的簡單。

但這話林瑞賢沒講,她就是笑笑。她一笑,孔侑就知道了她的意思,也沒再繼續。

兩人就此分開,他們再跟製作人見麵時開機拜神的那天。

開機,拍攝一切順利,結束還是聚餐。不過這次大家都克製著不要喝太多,第二天還要拍攝。酒桌上說有什麼大問題,那沒有,但小問題是有的。

小問題是製作人帶了個資方來,人模狗樣的二代。製作人開玩笑的讓林瑞賢給二代敬杯酒,沒有任何過分的地方不管是言語還是動作都沒有,就是敬杯酒而已。

隻是敬杯酒,還是女演員給資方敬酒,再正常不過的事,最正常的社交。

因為過於正常,所以林瑞賢即便心裡有點不舒服也沒當回事,酒杯就那麼舉起來了,卻在要跟對方碰杯時餘光掃到前輩望著她的視線有點古怪。

一杯酒下肚,林瑞賢還在思索著前輩那眼神是什麼意思,製作人又是一句帶著玩笑的,問女演員要不要換個位置,坐到她那邊去,也是坐到二代那邊去。

思緒被打斷的林瑞賢放下酒杯,也沒多說什麼,就隻是把酒杯放下了。製作人反應很快,快速舉杯示意大家乾杯,就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了。

這次林瑞賢還是先走,還是不打招呼的準備直接走。這次她還是被前輩給堵了,前輩還是問她,你是不是要逃跑。

這家店外沒有遮陽傘也沒有休閒椅,站在門口等人的前輩夾著一根快要抽完的煙,林瑞賢掃了一眼他指縫中的煙,前輩就給她遞上了煙盒。

擺手表示不用的林瑞賢笑看前輩,“我方便了解一下,您想看到的畫麵是什麼嗎?”

又重回敬語了啊,孔侑無聲暗歎,“我沒有什麼想要看到的畫麵,我就是好奇你什麼時候會發脾氣。不是笑著放下酒杯表示抗拒,而是會直接把杯子裡的酒潑出去的發脾氣。”

曾經直接給某個腦殘開瓢的林瑞賢大概知道他什麼意思了,“您可能對我有點誤會,我即不是可以無限忍耐的類型,也不是脾氣好的類型,隻是覺得沒必要的衝突避開最簡單。”

頷首認同這個觀點的孔侑不認同的是她那麼做,“有沒有必要的衝突都是衝突,衝突就會讓你不開心,不舒服,既然不高興了,為什麼不表達出來呢?”

林瑞賢想了想,“怕麻煩?”

“這樣啊.....”孔侑垂首踩滅煙頭,再抬起頭就是淺淺的笑容,“走吧,我送你回去。”

有心想說不用的林瑞賢看他都已經轉身往前走了,乾脆就跟上去,她真的懶得掰扯,嫌煩。為一個送不送的事糾纏半天,還不如就直接讓他送呢。

送了這一次,以後的每一次都是孔侑送她。從開機之後的每一天收工,都是孔侑送林瑞賢回家。

送到林瑞賢從懶得折騰,到有點煩躁,再到差不多得了,最後是,你彆過分。可孔侑麵對那些話就隻是笑,笑著打開車門,等著她上車,搞的林瑞賢更多是無奈。

孔侑要是跟她嘰嘰哇哇的,那她能懟他;他要是表現出追求的態度,她還是可以懟他。但他啥都不表現,就笑眯眯硬耗,耗的林瑞賢是真沒脾氣。

直到開機過了半個月,他們兩要拍一場重頭戲。有抑鬱症的男主角把自殺付諸於行動,妻子險之又險的把人救下來。

關於丈夫自殺的方法,導演想了兩個可能,因為是衝動性的一個念頭,又是在浴室裡出現的。限於浴室這個場所,能找到的方法一時拆剃須刀的刀片割腕,另一個是用毛巾掛在門把手上勒死自己。

導演的意思是兩種都拍,林瑞賢卻很反對這麼做,剃須刀太危險了。她的神明還在身上,她愛她的丈夫,她最多能接受用毛巾去演繹,再怎麼說剃須刀是特殊處理過的道具她都不能接受。

導演有點要被林瑞賢的堅持說服了,但孔侑試過那個道具剃須刀,最多劃傷一道小口子,撐死了破皮,不會有什麼‘萬一’,他的想法是兩個都試試,然後再看拍出來的效果。

林瑞賢或者說妻子整個大爆發,直接放話孔侑,你拍我就罷錄。孔侑要不是知道她是入戲了,都有點懷疑林瑞賢是擔憂他才那麼做的。

也是因為‘妻子’的狠話放出來,導演和男主角都妥協,用毛巾去拍。拍攝沒問題,拍完了吃飯。飯桌上,導演說了林瑞賢幾句,不是嚴肅的指責,而是半認真半調侃的說,演員在現場說什麼罷演也把片場太當兒戲了。

孔侑在導演挑起這個話題時就在預防林瑞賢會爆發,因為她還在戲裡啊,她還是那個人物。可一直到導演講完,理論上還在戲裡的‘妻子’,以一種詭異的,即可以說是角色本身性格溫和所以沒在意,也可以說是林瑞賢本身性格就不太會跟人起衝突的狀態,反正沒爆。

幾乎就在那個當下,孔侑就確定,林瑞賢所謂的入戲,進入角色,是她的一廂情願。或者也可說,是她自以為的,她在入戲時所有的感情隻是人物賦予的跟她沒關係。

飯吃完,孔侑帶著林瑞賢回了休息室,門一關就是一句,“林瑞賢,發脾氣。”

“發什麼脾氣?”小妻子不理解。

孔侑讓女演員從角色中出來,“導演在說你不敬業,在說你沒事找事,在攻擊你的專業性,你得懟回去。”

勉強抽離金手指的林瑞賢還有點不在狀態,“這有什麼好發脾氣的,我當時確實做的不太對。”

“不要從自己身上找問題,不要一碰到衝突就從自己身上找問題。這不是你的過錯,你當時在戲裡,你考慮的也是對的,你有絕對的立場去阻止我用刀片拍攝,導演當然可以說你不敬業,但你不能認下這句話,你得反駁,你懂嗎,你應該反駁。”

林瑞賢想歎氣,這哥搞什麼?鼓搗著她發火乾嘛?

孔侑想要她放開,想讓她正視自己,她不應該是自卑的孩子。可他沒辦法說服林瑞賢去爭取她本來就應該去爭取的東西,這件事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也是從這件事之後,孔侑開始頻繁的找林瑞賢溝通,不聊劇本,聊任何非黑即白完全沒有中間地帶的事。比如真的很傻逼的角色演不演,他期待的答案是不演,林瑞賢說的是簽約了就認栽。

比如製作方又帶著二代出現,就是過來晃一圈,讓林瑞賢陪著聊聊她去不去。孔侑等待的回應是不去,林瑞賢說的是看情況。

那些聊天讓林瑞賢很蛋疼,她經常被孔侑從角色裡拽出來,完全搞不懂這家夥想乾嘛。

要說他追她麼,那沒必要老是說什麼你先出戲啊,她在戲裡不是更好?他們在戲裡是恩愛夫妻,她愛他啊,喜歡的人愛慕自己,哪怕就是一場戲,不也應該先享受才對?

可要是說他沒有在追她,這位又還是堅持每天送她回家。不管多晚,哪怕拍了大夜,休息時間就四五個小時就得再開工,他還是堅持先送她回家再回去。

折騰這些乾嘛???

折騰到總算殺青,林瑞賢都想收拾包袱跑路,殺青後的聚餐上,這家夥又來了。

資方代表二代小哥也參加了殺青酒局,他以交個朋友的態度跟林瑞賢要電話。林瑞賢就笑,不搭腔。對方糾纏了兩句,她也沒回應,製作人插話說隻是個電話而已,林瑞賢還是沒接話。

小哥有點下不來台,作勢要走,製作人連忙去拽,還叫著讓林瑞賢給個麵子。林瑞賢端坐在椅子上,維持笑臉卻沒有要給那個麵子的意思。

孔侑直接起身,讓眾人一愣,他示意林瑞賢跟上,兩人就在其他人的注視下離開包間。

出了門,孔侑就問林瑞賢,“你不想給電話,他們非要,二選一,氣還是不氣?”

“一半一半?”林瑞賢還沒完全出戲,按了按太陽穴有點頭疼,“你為什麼一直跟我糾纏這個?”

“因為你得先看到你自己,你才能看見我。”孔侑彎腰盯著把自己藏起來的姑娘,“一半一半就還是生氣,生氣就得表達出來,你得把自己放開,而不是用什麼麻煩,算了,去掩蓋你畏懼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