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1 / 1)

不止他們心中一連串的疑惑, 就連謝逸也很疑惑, 他是知道陸瑾的為人的,她可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閒事人,她和邢安康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等周圍人都走了, 他才看著她低聲問道:“什麼話?”“什麼?”他這無厘頭的問話,陸瑾一時都沒聽明白。“你跟那個叫邢安康的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他欺負你了?”他皺著眉頭問道。“我看著像是會被人欺負的人嗎?”看他一副擔心的樣子, 陸瑾失笑道,“放心,估計現在覺得被欺負的人是他。”很快謝逸就明白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在此之前, 陸瑾還有一個歌唱表演, 說起來這也是他們供電局的人第一次聽到她唱歌, 不說驚為天人吧, 那也震驚的不得了, 沒想到陸副局長唱起歌來竟然這麼好聽。陸瑾本來的節目順序就在最後, 因為在所有參賽選手中,她算是職位最高的,所以就把她的節目安排做壓軸出場了,這倒是方便了她。她唱完之後, 便看向了邢安康, 拿著話筒對他示意了一下, 大有種你要是不自己上來,我就要逼你上來的意思。他自然看清楚了她眼神中的意思,在原地咬了咬牙,隨即走了上去。謝逸也在下麵看到了他們之間的暗潮湧動, 他眯了眯眼,更是確定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事瞞著他。沒多久,他就知道了。雖然邢安康之前是答應了要道歉的,但真正走上舞台,看著下麵擁擠的人群,他似乎又有些猶豫了。看他的樣子,陸瑾就知道他的想法了,她直接拿起話筒說道:“接下來邢科長有話要說,讓我們歡迎。”說完就將話筒遞了過去。邢安康頓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抬起手接了過去。下麵傳來一陣議論聲,有幾個之前聽到陸瑾咱們談話的人,正在私底下猜測邢科長是不是也要表演節目了,倒讓他們很是期待了一下,這麼多年他們從來都沒見過邢科長表演節目呢!隻是他們等了很久,就看邢科長站在那,也不說話也不乾嘛的,讓他們很是疑惑,不是要表演節目嗎?怎麼沒動靜啊?“需要我再幫你一下嗎?”看著久不說話的他,陸瑾也問道。“不用。”邢安康咬牙說了一句,然後拿起話筒一狠心說道,“在這裡,我要向陸瑾同誌道歉,之前我……”他語速非常快地把話說了一遍了,隨即就像完成任務一樣,把話筒往台上一放就下台走了。此時下麵已經一片嘩然,什麼?沒想到邢科長還乾過這種事?竟然去造謠新來的陸副局長!真是沒想到,他看著一派正直,完全不像這種人啊!就算他們再怎麼難以相信,當事人都親口在這種場合說了,肯定是不可能有假的了。也幸好這時候晚會都結束了,不然接下來他們肯定沒心思看下麵的那些節目了。當初陸瑾就是考慮到這點,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影響大家的心情,所以才讓他在晚會結束後再道歉的。不過也因為此,這時候就算晚會已經結束了,其他人的心情依然激動的平複不下來,就算離開了還在討論這件事。這種討論熱度甚至一直持續到過年放假都沒有散,直到過完年回來,聽說邢安康走了才算逐漸平息,不過那是後話了。而此時,陸瑾從舞台上下來,就看見謝逸一臉鐵青地站在那,麵上滿是怒氣,似乎在強忍著什麼,看見她走過來,抿著唇問道:“你怎麼不告訴我?”“我能解決,告訴了你也隻是讓你徒添擔心。”陸瑾說道。“我想知道,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要知道!”他看著她的眼睛十分認真地說道,“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告訴我。”“好。”她似乎被他眼裡的情緒所感染,一口應道。謝逸這才有些放鬆了下來,天知道,剛剛他在下麵聽到邢安康說那些話的時候,氣得差點衝上去,他沒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受了這麼多委屈,而這些都是台上那個人帶來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把他給廢了。最後還是理智強行把他拉住,為了克製自己,他的手都要被自己給掐出血了。陸瑾是直到後來才發現他手上多了幾道傷疤的,這時候她才有些後悔,覺得自己有時候是不是太過獨立了,導致她沒有太把他放在心上,所以遇到很多事的時候,不習慣去依賴他。興許以後在生活上,她可以試著依賴他一下?晚會結束後,就越來越接近過年了,還有一個星期就放假了,邢安康的調令是年後的,陸瑾本來還在想這一個禮拜的時間,他會不會改變許多,沒想到她第二天一到單位,就聽說他向錢局提交了辭呈的消息。她剛去自己辦公室放了東西,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被錢局喊過去了。她一進去,錢局就把事情跟她說了一遍,然後看著她說道:“陸瑾,你快勸勸他,這事可不是兒戲,不能衝動的。”陸瑾一臉莫名地看向錢局:你是在逗我嗎?明知道我跟他有過節,還讓我去勸他,是嫌他走的意誌還不夠堅決嗎?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既然錢局都這麼請求了,她也不能裝作沒聽到,便看了他一眼,問道:“邢科長,你要辭職?”邢安康也是沒想到錢局會把她叫過來,這不是把他最糟糕的一麵扒開了給她看嘛!他有些難堪的說道:“怎麼,陸副局長連這都要管?”“當然,你要是真想辭職,我是管不著,我隻是沒想到邢科長的承受力會這麼低,連我一個女孩子都不如,不過就是幾句閒言碎語就撐不住了。”陸瑾一副看不起他的樣子說道,“既然你是真心想走,那我祝福你,隻是憑你這承受力,就算改行去做其他的,估計也沒什麼成就。”聽到她這一番貶低,邢安康氣死,指著她說不出話來。看他這樣,陸瑾也沒管,繼續說道:“我就不信一個隻會臨陣脫逃的人,能乾出點什麼事來,聽到要去鄉下就害怕成這樣,連苦都吃不了,談什麼為國家為人民做貢獻,你以前的那些樣子不會都是裝的吧?”“你胡說些什麼!”他怒道。“我哪裡胡說了?”陸瑾一臉鄙夷,“你還吹牛自己比我強呢,說話的時候也不知道托著點下巴,我都在鄉下待了這麼多年,說你不如我,一點沒說錯。”……也不知道這女人罵起人來為什麼這麼能說?雖然依舊很生氣,但被罵的時間久了,他在這種憤怒中又好像找回了一絲平靜,心裡的不甘心逐漸冒了出來,對啊,她都能在鄉下做出一番事業來,他憑什麼不行?說不準他會做得比她更好,沒兩年就又升回來了。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陸瑾肯定會嘲諷他一句:你這個連真正的鄉下都沒去過的城裡大少爺,真以為什麼事兒都那麼容易呢,多的是人一輩子都留在基層了,再也沒有升上來過。“好,我不辭職了,過完年我會去鄉下的。”邢安康突然改變了主意,說完就拿回自己的辭職信,深深的看了一眼陸瑾,然後離開了錢局辦公室。等他走了,錢局才一臉感激的看向陸瑾說道:“我就知道你有辦法,多謝你了,這孩子雖然一時走了彎路,但心腸不壞,我實在是不忍心他就這麼放棄了,也幸好你把他勸住了,讓他去基層鍛煉鍛煉也好,有你這個例子在,想必他肯定會好好工作的。”“不用客氣,接下來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她朝著錢局帶了聲招呼就離開了。很快就到了放假的時候,陸瑾和謝逸一起回了村,聽到她要回去,孟老夫婦很是舍不得她,這段時間家裡多了一個人,他們感覺熱鬨多了,她這一走就剩他們兩口子,又要冷清下來,不過過年回家這也是人之常情,孟老也知道沒法攔著,隻是不停的囑咐她年後早點回來。陸瑾回家的第一天,就聽說尤佳一過年要結婚的事,陸媽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很是複雜。她倒沒有太大感覺,之前她相親的時候她就有這個準備了,本來相親就是奔著結婚去的,不過她這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鄉下很多人家沒那麼多講究,先辦酒,等以後年紀到了再去補證。”陸媽說道,“再說這是他們女方家提出來的,人男方家怎麼會拒絕?”“是尤家提出來先辦酒的?”這倒是讓她有點驚訝了,她記得尤佳一好像要求挺高的,之前還一直看不上人,現在怎麼突然這麼著急了?“聽說這次的人家條件好的不得了,是在城裡當領導的,這幾天尤家的天天在村裡炫耀呢!”“當領導的?那年紀應該不小了吧?”“對,聽說四十多歲了,原來的老婆生病走了,這是二婚。”陸瑾有些驚訝,沒想到尤佳一最後會選擇這條路:“她怎麼會同意的?之前相親不是還嫌人家男方長得不好看嗎?四十多歲的男的長得不是應該更不合她的眼嗎?”“這次聽說好像長的還行,看著不像四十多歲的,倒像是三十出頭的,長相也端正,那天他來下聘的時候,我有見到一眼。”陸媽說道,“不過那人是真有錢,你知道他們聘禮是什麼嗎?三大件一個都不缺,還加了一千塊,一分都不要尤家還,全給他們,尤家的笑得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那怪不得了,一千塊對鄉下人家來說是真的挺多的了,很多人家一整年都賺不到一千,的確是很有吸引力,而且從這下聘的手筆來看,這家人肯定不缺錢,不過……“他都四十多歲了,頭婚的時候家裡沒有留下孩子嗎?”陸瑾忍不住問道。“好像有一個女兒來著……”陸媽有些不確定的說道。而這時候尤家也在討論這件事,尤佳一對這個婚姻是有期待的,因為那個男的對她真的很大方,給她買衣服買首飾,還給她買化妝品,在錢財方麵,幾乎是有求必應,可是他家裡有個孩子,這讓她有點膈應。“媽,能不能把那孩子送走啊?”她有些嫌棄地說道,她實在是不想剛嫁人就當後媽。“你剛嫁過去,暫時還不能這麼做,不然要被說閒話的,等你生了兒子,還不是你想怎麼乾就怎麼乾。”尤母勸道。能找到這麼一個女婿,她是十分高興的,雖然這個女婿隻比他們小了幾歲,但他有錢啊!不管怎樣,他們一家人以後就能過上好日子了。以前她們還會在乎村裡人的閒話,但最近在金錢的腐蝕下,她們的想法也發生了改變,跟這種實際的好處相比,那些閒話算什麼,被說兩句又不會掉塊肉。尤佳一也是這麼想的,起初她當然是不願意的,她才二十歲不到,怎麼能嫁給一個可以當她爸的男人呢?但後來那個男人對她實在是太大方了,她以前看起來好像家裡不缺錢的樣子,但那也隻是不缺吃喝,她甚至連買衣服的錢都沒有,她也是進過城的人,當然不滿意現在的生活。她之前之所以要鬨著讀書或者相親,都是為了改變現在的生活,但現在隻要跟那個男人結婚,她就可以一步到位,連奮鬥都不要奮鬥了,看看楚青林,一個大學畢業的,不還是連個好工作都找不到嗎?“好吧,那我忍一忍。”她有些不情願地說道。陸瑾是在回去後第三天的時候見到尤佳一的,當時她都差點沒認出來,實在是因為她變化太大了。以前的她看起來跟她還算是同齡人,但現在她整個人打扮都成熟了很多,穿著大衣,燙了個波浪卷,還化了妝,一眼望過去就像三十歲的人,要不是她喊了她的名字,她還真認不出來。“尤佳一?”陸瑾不確定地叫了一聲。原本她是不想搭理她的,但她一直堵在她前麵,她走到哪就晃到哪,沒辦法,她隻能停下來跟她打了聲招呼。“對,是我,真是好久不見了,聽說你從鄉下調出來了?省供電局應該待遇更好吧?像你們這種,工資一個月一百有嗎?”尤佳一帶著絲得意的問道。過了幾年,她好像已經不太在乎以前的事,整個人放開了許多,但也市儈了許多。“沒有。”她言簡意賅的回了一句。“這都沒有,那你賺的這點錢哪裡夠花?我身上這件大衣就不止一百了,你四個月的工資才能買我身上這一件衣服,我看你們這種班上的也沒什麼意思,你也彆這麼辛苦了,跟我一樣輕輕鬆鬆的不好嗎?”她炫耀著說道。陸瑾看了一眼她身上的那件大衣,很是眼熟,除了顏色不同,她記得她好像也有一件,是謝逸送給她的,說是他們從深圳進來的貨,而且整個省城隻有他們家有。她是知道謝逸他們生意做的挺好的,但她沒想到這麼好,連尤佳一身上穿的都是他們的東西,不過現在看她這樣子,她覺得她對那件衣服都有陰影了,以後可能都不怎麼想穿它了。“你這衣服的確不錯。”她頗有深意的說了一句。她卻以為她是在真心羨慕她,很是得意,正要開口說話,就聽陸瑾又說了一句:“你說巧不巧,我家裡也有一件,還有雖然這件衣服不便宜,但也沒有那麼貴,不需要我四個月的工資,兩個月的工資就能買了,如果你未婚夫告訴你這件衣服需要我四個月工資的話,那你一定是被騙了。”尤佳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原本是因為被陸瑾壓的久了,所以看見她總是不自覺的想跟她比較一下,以前她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但現在她沒有錢了,而陸瑾卻依然穿得這麼寒酸,跟個村姑一樣,她就忍不住跑到她麵前炫耀了一下,誰知道第一次炫耀就翻車了。陸瑾:我隻是回家以後穿的隨意了一點而已,沒聽說過嗎?任何Linda回到村都會變成翠花。尤佳一身上這件衣服的確是她未婚夫送給她的,當初他跟她說這衣服要四百塊,她還感動了很久,現在聽陸瑾這麼一說,她感覺到一陣難堪和憤怒,她倒沒有覺得陸瑾會說謊騙她,她還是了解她的,她不是這種人。看到她的臉色,陸瑾也知道肯定是被她說中了,她那個有錢的未婚夫還真的騙了她,不過她沒有一點同情,甚至還接著在她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你還站在這乾嘛?還不趕緊回去把他送你的東西再重新估個價,誰知道他是不是騙了你這一次?要是他沒有看起來這麼有錢,那你不是被騙婚了嗎?”這番話把尤佳一原本想說的那些全都憋了回去,原本是來炫耀的,沒想到卻被她看了熱鬨,陸瑾這人真是克她!她有心想反駁,但心裡也記掛著她說的事,最後隻能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陸瑾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運氣,原本她隻是出來打醬油的,沒想到不僅遇到了尤佳一,轉過頭又看到了楚青林,不過幸好他沒上來找她談話,反而在不遠處看到她之後轉身就走。真是難得,他竟然也知道要避開她,而不是像以前一樣上來就衝她嚷嚷。正好她也不想跟他遇到,也沒細想,拎著打好的醬油就回去了,她媽還等著她呢!等她走了,楚青林才又轉了出來,往他原本走的那條路走去,換作他以前,他肯定不會做這麼low的事,但大概是最近找工作給他的打擊太大了,讓他都沒什麼信心了,所以看見陸瑾,他下意識的就躲了起來。他回來後就有聽說她已經從平遠縣調到省供電局去了,而且還升了職,聽說已經是省供電局副局長了,村裡的人不停的誇她年少有為,前兩年的時候,他還信心滿滿以後等自己畢業了,一定會超過她的。但眼看著還有半年不到他就要畢業了,大部分同學都已經找到工作了,隻有他,竟然被學校分配的單位拒絕了!隻因為他身上還有處分。前兩年時候他原本想追求一下校領導的那個親戚,借由他的手把他的處分給抹了,但沒想到校長管得特彆嚴,說隻有拿到市級以上榮譽或者優秀實習生的人才能把處分給銷了,但優秀實習生每年隻有一個人,他雖然自詡優秀,但也沒到那種能秒殺全年級同學的地步,這些榮譽什麼的實在太難拿了,所以他的處分直到現在都沒銷掉。也幸好學校分配的單位也一般般,就是在一個廠子裡乾,他本來對這也沒什麼意思,所以當時還想不去就不去了吧,大不了他自己找工作,可沒想到那些好單位一看他的檔案就直接搖了頭,折騰了好幾個月,他也沒有找到一份能比得上陸瑾的工作。也是因為自尊心作祟,所以這會兒看到她,他才不想跟她麵對麵。陸瑾當然不知道這事,她在家呆了幾天,感覺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年三十這天,早上□□點的時候,謝逸突然拎著一堆東西過來了。陸媽看著地上那些什麼補品雞鴨魚肉之類的,很是奇怪的問道:“你這孩子拎這麼多東西來乾什麼?”這裡看著都有四五百塊錢了吧?“嬸子,我是來送節禮的。”謝逸朝陸媽笑笑說道。“節禮?”聽見這兩個字,陸媽愣了愣,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他們這的習俗,所有談朋友的男女對象還有新婚一年的小夫妻,逢年過節的時候,男方要去給女方家送節禮,一般都要成雙,送六件或者八件東西,不僅是討個好彩頭,也表示一種尊重。所以從謝逸嘴裡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她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倆……”陸媽看看自己的閨女,又看看謝逸,有些難以相信的說道。作者有話要說:  陸瑾:以後買衣服直接找我,我給你介紹,不用中間商賺差價尤佳一: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