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波斯貓跑進屋, 百無聊賴的六皇子撈起來抱在懷裡揉了兩把, 聞到了貓咪身上的花香, 一撇嘴角兒,女人就是女人,養隻貓都要弄得香噴噴的。
忽然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京城, 莫說姬妾, 連內侍都不能帶去,可想而知他以後的日子得有多苦。
一想自己即將過的苦日子, 六皇子悲從中來, 不禁埋怨晉陽郡主, 要不是她慫恿,自己怎麼會犯渾?他對顏嘉毓是有那麼點賊心,卻一直都沒賊膽。陸家雖然沒落了,但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 顏嘉毓還是侯府遺孤, 所以他也就在心裡惦念惦念,收用了一個和她眉眼有點像的女子, 解解相思之苦。
是晉陽說什麼能讓他心想事成,還說什麼兩全其美, 各得所需, 皆大歡喜。他腦子一昏就答應了,現在想來悔不當初。
做了這麼膈應的事兒不說, 還眾目睽睽之下丟了那麼大一個醜, 以至於被父皇發配到漠北吃草。六皇子心煩意亂地把貓扔到地上“去, 去,去,彆來煩我!”
波斯貓衝著他喵喵叫了兩聲,一溜煙跑了。
三日後,六皇子被護送出京,一路向北而去。越往北氣候越冷條件越差,身嬌肉貴的六皇子叫苦不迭,每日裡從早到抱怨到晚。
這個早上,六皇子黑著臉從床上爬起來,嘴裡嘀嘀咕咕抱怨個不停,這天兒越來越冷,每天起床都是一種折磨。
起到一半,坐在床上的六皇子盯著自己的褲襠看了半響,陷入回憶之中,他似乎好幾天早上沒那個反應了。他年輕氣盛,身體又好,以往每日早上都會一柱擎天,他還會趁機和姬妾丫鬟廝混一會兒。
可能是累到了。這麼想著的六皇子,把手伸了下去,慢慢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許開,許開!”六皇子驚慌失措叫著領頭的護衛。
許開知道發生了什麼後,整個人傻眼了。
六皇子嚇得都快哭出來了“你愣著乾嘛,趕緊給我找個郎中來呀,快去,快去!”
許開頂著張一言難儘的臉去找郎中。
找來的郎中也說不出一二三四來。
“庸醫,庸醫!”六皇子氣急敗壞地大叫“我要回京,我要找禦醫!”
許開不敢材自作主張,但是瞧著六皇子也不像是裝的,又去悄悄請了個有名望的老郎中來,說是病了,卻說不上因為什麼病了。
六皇子破口大罵庸醫,叫囂著要回京找禦醫。
許開一邊安撫住六皇子,一邊寫信稟告皇帝。
接到密信的皇帝呆了呆,立刻下令,讓六皇子以途中染病的理由回京,心想小六要是耍了花招,就讓他找漠北待個十年八年。想完了,又擔心,這小子不會真不行了,難不成是那天被嚇出了毛病?
想著想著皇帝又陰謀論上了,這麼巧,得了這種病?
“小六這毛病要是真的,你說是意外還是人為?”
聞言,程晏便知皇帝起疑了,他也覺得巧了那麼點,好巧不巧,病在那一處,難免引人多想。
但安王府應該不至於這麼膽大包天,尤其這風口浪尖的,也許是有人栽贓嫁禍,或者安王府反其道而行?
無憑無據的,程晏無法回答。
皇帝也沒想他說什麼,沉吟半響“安王府那邊你多留點神。”
程晏應諾。
安王妃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入了皇帝的眼,她現在正有些焦躁地質問安嬤嬤“你不是說那個奶娘答應了的,可我看顏嘉毓她反倒越來越康健了。”
藥裡不再加料,阿漁應景地好轉幾分。這大半個月,出門上了一次香,和陸若琪一道逛了一回首飾鋪子,還參加了一次閨秀舉辦的詩會。
安嬤嬤小心翼翼地說道“老奴真的給了,回頭老奴就去打聽打聽是不是出了什麼紕漏。王妃放心,那奶娘的孫子在我們手上,她不敢耍花招的。”
除了銀子收買,家人威脅,他們還把宋奶娘那個在莊子上當莊頭的長子的兒子悄悄綁了。不然哪裡有自信能驅使宋奶娘。
安王妃冷著臉“明兒就去,她要是耍花招,就送她一根手指頭。”
安嬤嬤頭皮麻了麻,自打郡主出了事,她便覺得王妃行事激進了幾分,失了往日的穩重妥帖,可她勸了幾回反被罵了一頓,再不敢多嘴。
安嬤嬤應是。
次日,安嬤嬤安排了一個不起眼的丫鬟喬裝改扮出門,用約好的暗號把宋奶娘叫了出來。
宋奶娘見了這丫鬟就腿軟,彷佛看見了勾魂的黑白無常。一開始她沒想告訴陸茂典,反正兩邊都要她下藥,那就一起下得了,都能交差。
可她又想到府中的府醫定是陸茂典的人,不然不可能至今都沒發現姑娘被下了這麼久的藥。萬一府醫查出來,告訴陸茂典,自己跑不了。
自己一家子的性命前途都捏在陸茂典手裡,宋奶娘不敢耍花招,隻得據實以告,盼著陸茂典能把她孫子救出來,卻至今都沒得到孫兒平安的消息。
宋奶娘憂心如焚,待聽對方威脅要切了孫兒手指頭,宋奶娘嚇得直冒冷汗。
“我在做,在做的,隻周圍都是丫鬟婆子,動手的機會少,你們再等等,再等等看,你們不是也說了,這藥不是立竿見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