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裡米盼盼被一陣絞痛活生生疼醒,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把剪刀在肚子裡橫衝直撞, 把五臟六腑剪的稀巴爛, 冷汗瞬間布滿全身。
米盼盼疼得連叫都叫不出來, 隻能低低呻.吟:“疼……疼……寢室長……”米盼盼想叫對麵的陶芳雨,然而淩晨兩點,正是大多數人睡眠最深的時刻。
米盼盼顫顫巍巍解鎖手機, 撥出陶芳雨的電話號碼, 幸好, 她沒有關機。
陶芳雨被嗡嗡嗡的震動驚醒, 迷迷糊糊接起電話, 同時留意到對麵床鋪裡屏幕白光下痛到扭曲的臉,嚇得陶芳雨一個激靈, 睡意全消。
“寢室長,我……肚子好疼。”米盼盼痛苦的聲音從手機從對麵同時傳來。
陶芳雨連忙爬下床,顧不得太多,打開燈:“怎麼會肚子疼,大姨媽來了?”
淚水漣漣的米盼盼有氣無力:“好像沒來。”
“那是快來了吧,我有時候就這樣, 來之前就開始疼。”經驗豐富的陶芳雨說道。
“我給你倒杯熱水,熱水袋,還有熱水袋。”陶芳雨急忙從飲水機裡倒了半杯熱水又兌了半杯冷水,墊著腳遞給上鋪的米盼盼:“小心點, 彆灑了。”
話音剛落,抖著手接熱水的米盼盼手一滑, 掉在地上的玻璃杯應聲而碎。
“怎麼了?”另兩個室友終於被驚醒。
陶芳雨:“盼盼肚子疼。”
聞言,兩個室友也爬起來幫忙,見米盼盼喝了熱水捂上了熱水袋,還是疼的死去活來的模樣,三個剛進入大學的小女生慌了神。
“去醫院吧,反正挺近的。”
米盼盼覺得因為這種事去醫院太丟人了,陶芳雨不就沒去,沒兩個小時就好了,開口拒絕:“不用,我忍……嘶”突如其來的一陣絞痛令米盼盼眼前一黑,剩下的字眼消失在唇齒之間。
陶芳雨三個女生驚慌失措,望著麵無人色冷汗淋漓要死了一樣的米盼盼,略一商量,去醫院。
隻覺得已經死了一回的米盼盼再也不說不用去,也說不出來,被室友一左一右攙扶起來,陶芳雨則跑下去找宿管阿姨,這個點,宿舍樓門已經上鎖。
睡在值班室裡的阿姨被叫醒,一聽情況,不敢馬虎,現在獨生子女多,要是有個好歹,家長準得來學校鬨各天翻地覆。
宿管阿姨連同陶芳雨三個一起把米盼盼送到醫院,一番檢查下來,被告知結果的四個人呆若木雞。
米盼盼懷孕了!!!
三個月!
宿管阿姨氣得黑了臉,現在的小姑娘,怎麼這麼不自愛,多大點人就懷孕了,父母知道了得多難受,越想越是恨鐵不成鋼。
陶芳雨三個則有些懵,互相看看,誰也沒說話。米盼盼,懷孕,不會吧,她看著不像這種人啊。
打了一針後不再肚子疼的米盼盼,聽到這個結果,滿臉匪夷所思地看著送檢查單過來的護士:“你們肯定弄錯了。”
見多識廣的護士:“你要是不信,可以再去其他醫院檢查下。”這種事她見得多了,現在的年輕人圖一時快活不做防護措施,鬨出了人命也不以為意,流產好像剪頭發,簡直作孽。
“怎麼可能,我又沒有男朋友,我……”米盼盼倏爾白了臉,三個月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暑假裡她抽中了雙人寶島豪華七日遊的大獎,不隻包括了來回機票,還包括寶島五星級大酒店以及早晚兩餐,還有環島遊輪。
高興地她一晚上沒睡,可惜爸媽都沒時間,她就找了放暑假的表姐。長這麼大,她連省都沒出過,這是她第一次長途旅行。
樂極生悲,環島遊回來的第二天,表姐感冒,頭重腳輕隻能躺在床上睡覺,她一個人不敢出去玩,就在酒店裡陪表姐。
那天傍晚,她和表姐在房間裡吃了飯,表姐胃口不好隻吃了沒幾口,剩下差不多都是她吃完的,她還把兩杯飲料都喝光了,甜甜的,有點像酒釀但是比酒釀好喝多了。
表姐看她無聊,就讓她去樓下轉轉,這家酒店還有個花園來著。
逛了一圈,她覺得腦袋有點昏,就上樓,迷迷糊糊地進了房間,一進門就被一個滿身酒氣的高大男人按在牆上親,親地她腦袋更加混沌,直到撕裂的痛苦襲來,她才清醒了幾分。
就著昏暗的燈光,她在自己上方看見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劍眉星目,高鼻薄唇,此刻臉龐泛紅,目光迷離。失神之間,男人吻住了她的唇,讓她無從開口,隻能被動的承受。
一直到這個男人累得睡著,他才放過她,她心慌意亂地強撐著發軟的雙腿逃下床,腦子裡一團亂麻,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情,房間裡怎麼會多出一個陌生男人,還對她……表姐,表姐呢?
環顧四周,她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周圍陌生的擺設提醒她:自己走錯了房間,所以這個英俊逼人的男人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女朋友?
耳畔嗡嗡嗡作響,愣了好一會兒,她手忙腳亂地撿起衣服穿好往外跑,與一個走進來的女人撞了個正著。
那個女人風情萬種嫵媚動人,眼神卻淩厲地像刀子,她覺得自己要被當場紮穿。
“你怎麼會從這房間出來?你們做了什麼?”
她緊緊揪著自己的衣服,哆哆嗦嗦解釋:“我走錯房間了,他,他,他認錯人了。”
後來這個女人告訴她,她是裡麵那個男人的女朋友,這事錯在她自己走錯房間,鬨開了誰臉上都不好看。
這個女人還要給她錢補償她,她沒要就跑了,幸好表姐睡得很沉,連她回房都不知道。
之後,她再也沒在酒店裡見過這對容貌出色的情侶,漸漸的她也忘了這件事,隻偶然午夜夢回會夢到那一幕,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懷孕。
米盼盼雙手捂住平坦的腹部,她懷孕了?!
……
清晨的陽光裡泛著淡淡的桂花香,阿漁坐在餐桌前等待馮遠鵬和高麗華。
伴隨著腳步聲,馮遠鵬孤身一人出現在樓梯上。
“媽呢?”阿漁站起來。
“你媽還沒醒,我就沒叫她,” 馮遠鵬說著歎了一口氣:“你媽昨晚一直在掉眼淚,說起你姥爺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