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就演(1 / 2)

心動延遲 砂梨 9533 字 6個月前

《心動延遲》

文/砂梨

2020.06.12-晉江文學城

二樓的露台從主臥延伸到花園。

靠著欄杆就能聽到花園裡笑聲婉轉。

從池顏站著的角度,剛好能看到三五成群穿著考究的女人們說說笑笑往湖邊玫瑰花廊走去。

她放下手機,偏頭說:“去盯一下座位,讓林家的坐在花廊最外麵。她有鼻炎。”

“好的,太太。”

管家轉身挪步,餘光瞥見池顏有再開口的趨勢,立馬駐足等待。

“下午茶一塊上吧,吩咐廚房彆忘了交代。”

“好的。”

管家應完步履匆匆往樓下去。

從老宅搬到思明區的新居已經月餘,今天是回宴幾家沾親帶故的女眷。樓下這些人,和老宅那邊走得近。但他們這位年輕的梁太太,雖沒見過對方幾次,倒把來人底細摸得清清楚楚,喜歡什麼忌什麼,昨晚無一疏漏都叮囑到位了。

相處月餘,管家心裡暗歎,太太哪有一點傳聞中的驕縱。

更彆提還有人睜眼說瞎話,講他們家太太是惹事精。真是瞎了眼。

茶點送到花廊的時候,池顏剛好也到樓下。

她換了身衣服,是件收腰的黑色小禮服。肩帶和腰間鑲一圈碎鑽,落日餘暉下,光芒細碎耀眼。

細腰盈盈一握,鎖骨精致凹陷。

那截始終保持優美弧線的脖頸也分外迷人,美得像隻驕傲的小孔雀。

眼尖一些的早就發現她換了衣服過來,眾星捧月般把話頭拋了過來。

“池顏這身更好看,我還以為下午那件藕粉色的夠襯你皮膚了呢。”

“人好看才穿什麼都好看啊,是吧?”

“真是羨慕你這白皮,什麼顏色都駕馭得起來。”

下午那身衣服好看是好看,不過與客人撞了衫。

池顏不著痕跡掃了一圈眾人,目光在某件藕粉色長裙上停留半秒隨即收回。款型不一樣,設計也不一樣,但在她這兒,撞了同色係也叫撞衫。

為了避免比較,她找了個由頭上樓換掉那一身。

這會兒坐回人群,神情疏懶開始聽八卦。

一群女人坐在一起喝下午茶,消息傳播得比互聯網還快。

話題由近及遠,先說到了桌上的點心。

豪門貴婦間連下午茶的置辦都在暗暗較勁。今天到梁家品嘗了這一頓,說她溫柔得體,說梁硯成頗有福氣,不定沒幾天就會辦出更精致的一桌等著把人比下去。

池顏對不走心的誇讚也隻是隨便一聽。

彆人隻當是她受了,話題開始跑偏,然而當事人一句沒往心裡去,表麵雲淡風輕心裡卻在暗暗罵人。

罵的不是當場某一位,而是話裡帶到的梁硯成。

還有不到兩小時就進入晚上正餐環節,梁硯成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比人間蒸發還乾脆。

今晚的宴席又不是臨時起意。起碼一周前,她就三番五次叮囑過了。

現在突然找不見人,也沒看他回家,池顏撐著體麵心煩得要死。

明明早上臨出門前——

池顏倚著更衣間的門叫住他:“晚上記得早點回來,你爺爺那邊的人下午就要過來的。”

梁硯成微抬下頜,慢條斯理打著領帶。

聞言往她的方向望了一眼,眼尾捎帶下壓,像是還沒掃去昨夜疲憊。

半晌音色平淡,問:“今天?”

廢話。

池顏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腹誹這狗東西能精準地像機器一樣周一到周五歐陸式早餐、周末輕斷食。早上煎蛋隻吃單麵熟,灑黑胡椒雷打不動轉瓶一圈半。

一周開三次例會、其中兩次晨會一次晚會。

之所以清楚這些,是因為早會那兩天他會提前出門,晚會那天不回家吃晚餐。以及每周性-生活不多不少剛好一次。

當然這些都是在還沒搬出老宅時,梁老爺子逼著梁硯成每天必須回家,才摸清的規律。

就這麼一個什麼都恨不得列入計劃的人,跟他說了五百遍哪天要早點回來,他竟然跟第一次聽到一樣,問,今天?

“對,今天。”池顏咬了咬後槽牙,“你最好下午就回來。”

池顏敢肯定,她絕對有說過讓他下午就到家。

神遊間隙,話題不知不覺繞了回來。

終於有人佯裝不經意問起梁硯成的蹤跡。

“對了,怎麼沒見小硯總?”

梁老爺子直到梁硯成婚後才正式放了權。上有梁老董,中間還有梁硯成的父親梁董,到了他這,為了區分往上兩代,都習慣喊他小硯總。

池顏把玩著茶匙,佯裝煩惱:“那麼大的擔子在阿硯手上,他都快忙死了。回頭我要跟爺爺告狀,不然身體哪兒吃得消。”

語氣裡濃濃關心之意。

問話的人立馬笑稱:“你啊,這是幸福的煩惱。男人有事業心是好事。”

“我們硯成真是有福氣,看看家裡這位多牽掛他。換成我家瀟瀟自己還是個孩子,哪會關心彆人?當初……”

似乎是覺得話題不合適,起了個頭便沒再繼續。但膈應人的重點就在當初這兩字上。

池顏維持著一貫姿態靠上椅背,視線輕輕落在長桌對麵紅著臉的藕粉色長裙上。

許瀟瀟。

差點就跟梁硯成訂了婚。

即便隻是家族聯姻,池顏還是花時間打聽清楚了梁硯成的過往。

梁家是從梁硯成父親一代才遷入陵城的。當初不少股東也跟著總公司同來陵城定居。許瀟瀟他們家就是其中之一。

傳至下一代,許家獨女,梁家獨子,又是這麼多年股肱大臣。要不是梁老爺子為了在當地穩固集團地位,找了陵城池家,這段婚姻或許還真沒自己什麼事。

池顏從小好勝心強,被人膈應了一下哪能作罷,小口抿著杯沿:“我怎麼牽掛他了,是他煩人。”

尾音拖得柔軟綿長,一聽就不是真在抱怨。

垂落在耳側的碎發被她攏到耳後,偏頭瞬間不經意露出曖-昧紅痕,恰好對著長桌對麵。

這句煩人就說的彆有深意了。

池顏端著架子起身的時候,剛好看到落在許家那位大小姐眼裡晦暗不明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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