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組局(1 / 2)

心動延遲 砂梨 9230 字 6個月前

烏雲裹著悶雷翻滾。

天氣這麼糟糕,料想小硯總晚上不會再離開公司。司機原本都回休息室了,猝不及防被叫起來備車,人也是懵的。

他的工作是年前剛提上來的,之前的司機不知觸了小硯總什麼逆鱗,沒交接就離了職。這任司機與小硯總相處時間隻有每天車上短短幾十分鐘,總是見他肅著臉不好相與,更是提心吊膽。

此刻把雨刮器開到最大檔,借著後視鏡偷偷打量後座那人的神色。

街邊商場的燈徹夜不休,白光透過車窗籠在男人清雋的側顏,有幾分淡漠的冷意。唇線平直,眉梢似有不耐。

司機眼鑒貌辨色,力求穩的同時提高了車速。

二十分鐘後,黑色轎車駛進花園車坪。

剛進小區,家裡就收到消息說小硯總回來了。此時管家已經候到了門口,臂彎搭一件風衣靜靜等著。

車子停穩,管家迎了上去。

“先生回來了。下雨天涼,要不要加件衣裳?”

“不了。”

梁硯成擺擺手,下頜微抬,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黑暗一片的二樓主臥方向。

睡了?

他提步上樓,黑暗中手指不自覺握緊了樓梯扶手。

不就是下了場雷雨,又不是婚後第一次。匆匆忙忙趕回家的舉動顯得過於愚蠢了。

臥室裡還殘留著佛手柑清香,味道淺淡縈繞在鼻尖。他這位小孔雀太太確實嬌貴,每日睡前有燃精油的習慣,導致現在一聞到與之類似的香氣,他心口像有什麼呼之欲出般,微微發癢。

目光沉沉落在黑暗中大床的方向,突然就更渴望她身上散發著的,更甜一點的香氣。

倦了一天,梁硯成退後半步帶上門,單手解開西服扣丟到外間沙發上。雙手交疊撐著額坐了一會兒,才覺得在胸前亂撞的躁氣冷了下來。

在外間洗漱完,已經將近淩晨一點。

主臥的一切依然陷於黑暗中,悄無聲息。

屬於男人的高挺身影趁著夜色回到臥室,掀開一側薄被躺回大床。似乎是不滿足於此,他伸出手臂搭到另一邊,想把什麼攏進懷裡。

片刻,落空的手驀然收緊。

臥室大燈在下一刻被打開。

暖光驟亮,照在平整空曠的大床上。另一側哪有什麼安睡著的人。

“……”

梁硯成繃緊了後背,連肩胛處平直的肌肉線條都透露著當事人的不虞。

幾分鐘後,他耐著情緒一邊撥電話一邊往樓下走。

電話接通的瞬間,一樓門廳忽得乍起一道手機鈴聲劃破夜晚寂靜。伴隨著管家關切的聲音:“太太,您回來啦。”

另一道女聲小聲抱怨著:“嗯啊,突然那麼大雨,差點回不來。哎,等等,接個電話。”

靜了那麼幾秒,她從嗓子眼發出一聲上揚的調,問:“奇怪,這麼晚打我電話乾嗎。”

管家即刻反應過來:“您說先生嗎?先生在樓上,大概是擔心您吧。”

“……”

突然就沒了響聲。

梁硯成斜靠在樓梯轉角,譏諷地笑了一聲。

樓道燈光一路向上蔓延,輕盈的腳步聲提階而上。池顏剛過轉角,驀地愣在原地。視線隨著那雙男士拖鞋緩慢上移,她對上一雙清冷看不出情緒的眼。

她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麵前男人突然冷冷開口:“你也知道這麼晚?”

“……”

完美應了她剛在樓下的那句抱怨——這麼晚打我電話乾嗎。

想是狗東西早就在那偷聽了。

雖然她回得晚,但他聽牆角就也不對。池顏很是理直氣壯:“也沒有很晚吧。夜生活這才剛剛開始呢。”

他像是沒聽見,繼續沉聲問道:“做什麼去了。”

“……喝酒啊。”

氣勢仿佛弱了一些。

池顏故意把台階踩得悶聲作響,想借機從他身邊溜過去。擦肩而過那瞬,手腕猛地被人扣住,順著力道一趔趄,猛地撞到了男人硬邦邦的胸膛。

她抽不回手,怨道:“你乾嘛啊!”

男人微燙的呼吸似乎就落在眉間,她感受到對方深深吐納幾次,隨後真情實感地嫌棄:“難聞。”

“……”

難聞嗎?

池顏歪頭嗅了嗅自己,後調是白麝香和西洋杉的木質香氛。自然中透露著典雅,典雅之餘還藏著□□。

哪兒就難聞了?!

“不是,你鼻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再聞聞,聞清楚了再說話。”

池顏恨不得把自己送到對方鼻尖下,此番動作惹得他徑直偏開了頭,眉間緊蹙。

她突然意識到和這麼一位沒情調的老公講香氛的前中後調是白費力氣,語氣一轉,想到其他:“你不是說這周不回來麼……哎,你放手,彆抓我了,手疼。”

手上的力道確實鬆開一些。

但他沉在光影交錯中的麵龐依然顯得情緒不佳,“回來取文件。”

“哦,取文件啊。讓易俊回來拿不就好了。”

梁硯成:“重要文件。”

半晌補充了句:“你和他關係很好?”

池顏緩緩跳出個問號。

誰?和誰關係好?什麼和什麼?易俊嗎?易俊不是他助理麼?為什麼要和自己關係好?

諸多問號還沒得到解答,他及時打斷:“沒什麼。”

兩人在樓梯間對峙許久,池顏終於耐不住又往回扯手腕要往樓上去。

這次倒是輕輕鬆鬆抽了回來。

她揉了揉還殘留他指尖溫度的腕子,往上幾階突然頓住:“你回來拿個文件換睡衣乾嗎?”

“……”

好似識破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池顏後背一凜,立馬道:“倒也不是不行……哎,你今天還睡家裡麼?”

匆忙回家的舉動仿佛成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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