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疏影的右臂隻有輕微的知覺,被他拉著無法掙脫,她用左手強拽開他,眸光一閃,問:“老鄧是怎麼死的?”
鐘道人醉眼裡滑過迷茫。
“老鄧……”他嘻嘻笑著,“不認識。”
“銀鐲是他帶來的,屍體是你讓人抬去燒掉的,你不認識他?”蘭疏影抬高了聲音。
離陸深的庭院這麼近,路過的小童發現這裡的爭執,已經回去稟報。
鐘道人不知是真醉還是裝醉,避而不談,時而圍在她身邊唱歌,時而捶樹嚎哭,像個瘋子。
蘭疏影皺著眉頭退後。
這時,陸深到了,一個身材矮小的雜役把他背在身後,他那兩條隻能起裝飾效果的木腿就拖在地上。
鐘道人對陸深還是有點怵,被他訓斥幾句就不發瘋了,灰溜溜地離開。
陸深看向蘭疏影,有些歉意地說:“驚擾你了。”
她重複道:“銀鐲是老鄧帶著的,抬屍體的人說,鐘道人可能知道死因。”
陸深嘴唇動了動,幽幽地說:“死因,其實我們都知道。”
“隻有他能追蹤到鐲子的來源。”
這是陸深給出的理由,看似在強調鐘道人無可替代的追蹤能力,或許,某種程度上也是在避開談及玄門目前內裡疲弱的事實。
而蘭疏影對鐘道人的懷疑,陸深隻有一次沉默的回應他做了個從懷中取東西的動作。
她掂著衣袋裡的錦囊,隱約明白了什麼。
玄門這是把一個不安定因素交到了她手上啊。
蘭疏影覺得自己就像被強行頒發任務的苦逼主角。
開局拿到一把降魔之劍,目標是誅殺一頭看不出等級、也分不清是好是壞的龍,難度在於: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成長,稍有不慎,就會被龍一巴掌拍扁。
接?不接?
結合劇情裡陸深的為人,她相信他一次。
……
三人結伴下山,相互沒有交流。
鐘道人少見地沒來騷擾蘭疏影,他捏著他的酒葫蘆,在唱一首支離破碎的小調。
張叔有心事。
因為他在玄門沒看見他心心念念的女兒張子,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姑娘家,獨自下山在亂世行走,讓他怎麼放心得下?
蘭疏影在琢磨著,等會去了鎮上,該用什麼理由暫離,她好去接鬼王回來。
走著走著,她在風中嗅到一股怨氣。
朝來源看去,竟然是青蛇娘娘廟!
廟宇上方升騰著一朵不祥的紅雲,裡麵鬼哭不絕,這是……血煞?
蘭疏影立即想到了那個孩童血影。
底下的百姓看不見這景象,隻是下意識包緊身上的衣物,抵製這股突來的寒冷。
這時辰接近黃昏,上香的人陸續走出來。
鐘道人咦了一聲,不走了,蹲在石頭上往下看。
“道長進去看過麼?”蘭疏影隨口問他。
得到的回應很是不屑:“沒去過!一個妖精,有什麼好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