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對於習慣了目前這種相處模式的阿蕾莎來說,這種改變來得太突然,她毫無準備,且滿心抗拒。
阿蕾莎驚詫得忘了擦眼淚,小臉堆滿委屈“為什麼”
她不樂意,在這個家裡,芭芭拉是家主,而她是媽媽唯一寵愛的孩子,至於其他人,一個是蠢蛋,一個是廢物,憑什麼她要把有限的東西分給兩個討厭鬼
“因為委員會派了專員過來,他們會來考察我們的家庭情況,如果你還想跟他們回聖都的話,就乖乖按我說的做。”芭芭拉坐在窗邊,挨著月光那一側的麵龐露出罕見的嚴肅,讓阿蕾莎不由自主地點頭。
在這母女倆滿懷雄心壯誌地謀劃時,一道纖細的黑影從門口離開。
蘭疏影剛才聽得津津有味。
在她偷聽的過程中,樓下被囚禁的男人越來越不耐煩,在芭芭拉親自下去揍人之前,蘭疏影去了廚房,從鍋裡撈出剛煮熟的土豆,把它們切成塊,再灑上薄薄一層不甚細膩的鹽。
餐盤從木門下方高約八厘米的空隙塞入,被男人急切地抓過去。
然而蘭疏影捕捉到一句含糊的“謝謝”,她微微一怔,繼而玩味地牽起嘴角。
在阿加莎的記憶裡,西爾斯是一位合格的丈夫和父親,他和千千萬萬個帕拉曼人一樣信奉德古女神,但是他的幸福閾值太低了,與野心勃勃的女主人芭芭拉顯然無法和平共處。
爭吵和打鬨的婚後生活持續了好幾年,直到西爾斯修屋頂時不慎摔下來。
可能因為那次他摔壞了頭,也可能是長久的爭執把他逼到某一個點,總之,他成了一個間歇性發瘋的傻子,發瘋時的暴力傾向成了芭芭拉母女倆攻擊他的要害。
這麼說吧,白天來的那夥人對於西爾斯打人這個信息沒有半點懷疑,而蘭疏影之所以能把自己摘出來,靠的是她發揮了好記性,根據阿加莎僅參與過一節的神學課,把書本上的符咒還原給老神仆看。
“爸爸,是我,阿加莎。”蘭疏影用阿加莎的口吻,仿佛自言自語地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事實上,平時當西爾斯被關在這裡,大多也是阿加莎送食物過來,小女孩無法跟同齡的孩子接觸,就經常隔著門跟西爾斯說話,哪怕他根本無法溝通。
裡麵的人早已停止咀嚼。
他在專注地聽她說話。
蘭疏影能感覺到西爾斯的呼吸在逐漸下移他或許是想通過門下方的這八厘米,好好看一看他心愛的小女兒。
“神廟會派人來我們家,”她沒有配合他的動作,而是靠在門上,聲音低緩地說“我想,這是我們離開的好機會。”
過了一小會,門的另一麵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是的我的小女神。”
她裝作驚訝的樣子“你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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