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了他軀體上的歡愉,而她的溫順則使他的靈魂得到升華直到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猛然抽離
血,看不見邊際的血海。
它們像聖河的潮汐一般壯闊而無法遏止。
女人仰躺在血河之上,臉白得幾乎透明,她微睜著眼睛,疼痛撕扯著她的靈魂,她機械地望著天花板上的月亮花紋,囁嚅吐出一個名字“阿努涅特”
“你懷孕了”
凱爾腦中幾乎一片空白。
他剛才做了些什麼
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他期盼已久的孩子而現在,他將失去她
陶碗碎成一地深色的花。
蓮花燈照得紅衣女童臉上晦暗不明。
“怎麼了”大衛本來即將走出房門,聽見這聲音,他疑惑地轉過頭。
經過好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越發相信一件事,阿加莎或許是一位繼承了前世記憶的智者,她永遠冷靜沉著,心細如發,不會做出粗心打爛了器皿的事。
蘭疏影皺著眉說“有人動了我的東西。”準確說,是她放在霓金精裡的那些精華。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眼前出現了幾幕影像,是通過火種反饋給她的。
她看見了凱爾,還有一個看起來很慘的女人,對了,女人眉心有火焰神紋還有房間裡的裝飾,跟神廟是一脈相承的風格。
那是德古娜
好像發現了什麼大新聞。
她很確定,那個女人剛經曆過一場並不情願的掠奪。對方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但是出血量很大,目測應該是因為流產。
連月經都沒有的女人,流產她和凱爾
蘭疏影突然想起,她麵前就有一個可能近距離接觸過德古娜的人。
“唔德古娜從來沒有快樂過,她很可憐。”大衛在腦中搜刮著有關的印象,“二哥跟我說過,她原本可以當我的嬸嬸,可是叔叔死前拒絕了她,然後她就又回去了。”
“回去”
“嗯嗯,回神廟她卸任過,大哥說王宮在給她準備婚禮,還沒準備好,叔叔就出事了,那年他跟凱爾大人一起去圍剿瀆神者,裡麵有幾個厲害角色。”
瀆神者這個詞有點刺耳,蘭疏影眉心微不可見地一緊,繼而舒展開來。那曾是加在她頭上的罪名,可是隨著她打破禁錮,過往的斷罪也該粉碎。
回到大衛的講述上,他叔叔,也就是帕拉曼王的弟弟,跟凱爾一起行動的時候死了,而凱爾對德古娜明顯
情殺兩個字幾乎脫口而出。
蘭疏影記得,以帕拉曼帝國的傳統,如果新郎在婚禮前夕不幸身亡,新娘的命運則以他的遺言為準。
如果新郎要求履行婚禮,他的親人會把屍身做成人偶,跟新娘完成婚禮之後,把他倆綁在同一條小船上,沿水放逐。
如果新郎想放過女人,那麼他會拒婚,此後新娘可以另行婚嫁。
德古娜沒能嫁給那位可憐的新郎,也沒有嫁給其他人。
她回到神廟,繼續做一個冷清的女神化身,獨自忍受那種無人可以交心的孤寂。自由、快樂、尊嚴、忠貞她什麼都守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