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飯後的悠閒時刻,有人攜家帶口在江邊漫步,有人獨自徜徉在夕陽駐步的街道上。然而對於某些人來說,落日的餘暉美則美矣,卻帶了血光。
就在花母長期居住的那家私人醫院,門口兩個穿玩偶服的工作人員已經被嚇傻了。
迎客的白花籃從臂彎落在地上,沒人去撿。
其中一支沾染了新鮮的血液,觸目驚心。
五分鐘前,國內頂級的幾位大富豪之一花彥博剛剛被送進去。
他傷得很嚴重,驚動了醫院裡所有的醫生。
任何一個明眼人如果看了他的傷勢,都會懷疑這個人救不活了那是銳器刺傷的,下刀的位置就在心口。
血幾乎堵不住了,弄得他西裝裡的白襯衫一片通紅。
與此相對的就是他的臉,失血過多導致的慘白。
還有那雙無神的眼睛,灰白的嘴唇,大概跟新喪者也沒什麼區彆。他每一下微弱的呼吸都吊著救護者的心。
突逢巨變,女管家在關鍵時刻很拎得清,她把一切安排得很妥當。
直到將花彥博送進手術室之後,確定這裡她再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她這才抽出空擦了擦眼角,去做筆錄。
“你是說,刺傷他的人就是柳柳”桌子後麵的警察一臉驚愕。
他剛才差點脫口而出下半句話“你是在逗我玩”
家裡的兩個女人加一個孩子都很愛看互換人生,他當然也跟著看過,他非常了解這個柳柳是誰,她跟受害者那可是真正的父女關係啊,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一般來說,如果有富商被刺殺的話,他們會優先考慮仇殺、情殺,而不會想到是失散多年的女兒捅了他一刀
女管家嚴肅地指出“我既然坐在這裡,就是在配合你們的工作。我所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在撒謊”
“就在飯後,時間在七點十分到二十之間,我聽見樓上有動靜,像是花瓶被打碎,我就立即跑上去。聲音是從先生的書房傳出來的,門從裡麵反鎖了,我叫人去找備用鑰匙和撞門,然後打開了監控儀。”
“也就是說,現在可以找到事發經過”那個警察坐直了身子。
女管家點點頭,“但隻是從我打開它那一刻開始,之前的沒辦法。”
她補充道“當時書房裡隻有先生和柳柳兩個人,門打開的時候她蹲在椅子旁邊,在跟先生說話,她還打傷了三個人,跳窗逃跑了。我們沒能追上,我就是在那個時候打電話報警的。”
警察又詢問了她幾個問題,然後告辭去忙了。
女管家一直以精明強乾的形象示人,在沒有人再關注她的時候,她兩隻手掌挪到桌麵上合住水杯,裡麵的水一口都沒動,現在泛起一層層漣漪,幅度還在加大。
她慌了。
花彥博是她職業生涯裡的豐碑和偶像,他是攻無不克的戰神,今天看見他倒在血泊裡,那一幕對她來說是莫大的打擊。
她不斷告誡自己不準倒下,在事情沒做完之前不可以。
直到現在,她才露出一個女人的柔弱模樣。
“那個,事情會變好的。”一個年輕姑娘從後麵拍拍她肩膀,表情有點局促和羞澀,遞給她一枚粉色包裝的草莓軟糖。
“謝謝。”女管家哽咽著說。
凶案發生之前,蘭疏影接到過奶糖的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