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疏影又給這丫頭點了個讚,但是她知道,秋雁這樣做是心疼她沒被伺候好,並不是因為發現了什麼。
那個火盆裡有東西,應該是某種慢性毒藥。
它的氣味很淡,跟香爐裡的香相互纏繞,比較隱蔽。
她也是僥幸察覺到的。
“手太重了,她是從哪送來的就送回哪裡去,本宮不想再看見她。”蘭疏影補充道。
“是!”
秋雁這回才算領悟到了,頓時又氣憤又難受。
眼皮子底下出了個內奸來害主子,簡直讓她這個管事無地自容!
那宮女端著火盆屏息往外退,一聽這話就慌了,跪地求饒,希望能留下。
蘭疏影不耐煩地翻了個身,不想看她。
秋雁忙吩咐兩個太監過來把她拖走。
宮女的聲音越見淒厲,眼見留不下來,竟然哭著往牆上撞!
口中說著,皇後娘娘曾對她有恩,這輩子要是不能繼續伺候皇後娘娘,還不如死了算了!
好在她離牆壁還有兩個拳頭距離的時候,被人拉了回來。
“你們還愣著乾什麼,把她拖出去啊,還有那個盆,丟了丟了,趕緊的——這種人碰過的東西簡直晦氣!”秋雁怒目圓瞪。
一隻毛團子好不容易從暖閣溜出來,躲在門柱後麵看了個全程。
它歪著頭,露出一張黑白拚接的花臉,就是被聞玄望寄身的奶牛貓大花。
宮女很快被拖走了,在雪地上留下一長條痕跡。
火盆被挪去廊下暫且放著。
室內這時候已經不需要人伺候,秋雁目送這些奴才離開,忽然看見那張貓臉,一愣。
蘭疏影見她把大花拎進來,也是一愣。
“這是怎麼了……?”
“奴婢剛才看見它在柱子後麵蹲著,挺靈性的,居然能找回這裡來。”
蘭疏影有點嫌棄地看著小弱貓腿上的灰,沒伸手。
確定沒人竊聽,她小聲說:“你留意著那個盆,看看誰去處理它,把那個人一並趕出去。”
“主子……”秋雁咽了口唾沫。
蘭疏影自顧說道:“明早若是有人來請安,你就說本宮身體不適,再召個太醫過來驗看盆裡的餘灰,記得病情要說得嚴重些,這回至少要休養十天半個月。”
大花的一對小尖耳朵抖了抖,眼神往門外走廊飄去。
如果有人仔細看就會發現,它看的正是火盆的位置,隻是有著一牆之隔。
“是,可是主子,咱們在太醫院無人啊……”
“有錢就夠了,有個姓黃的太醫最喜黃白之物,喂到他改口為止。本宮也不要他去攀咬誰,隻要能得來片刻的清靜足矣。”
交待清楚之後,蘭疏影打了個哈欠,讓她把大花抱到外間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