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其實蘭疏影覺得，如果自己是導演，一定會很喜歡這幾個特殊演員。
正因為他們沒有靈魂，所以心裡也沒有自己的小九九，能很快代入角色，做出符合人設的舉動，完全不需要揣摩什麼。
奶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們等她回來？主人還沒跟她說過話呢！”
“是啊，在這兒等等她。”
蘭疏影收回目光，開始搜索這個房間。
從她進來開始，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徘徊不散，找到最後，她確定那是從盆裡飄上來的。
水盆裡泡著一條長裙。
大紅色，極儘奢華的風格。
這條裙子的主人，除了蝴蝶夫人以外，再無其他選項。
蘭疏影戴上兩層手套，輕提起裙子露出水麵的一塊布料，仔細檢查起來。
“水有異香，疑似混了毒藥。”她喃喃道，繼而乏味地抿唇。
——怎麼又是下藥？沒創意。
忽然，她眼睛一亮，有了新的發現。
原來這條裙子有夾層，現在夾層麵料已經被刺破了，露出一小點細如發絲的針尖。
她用鬼瞳掃了裙子內裡，針一共安插了六根，分布在腰部兩側。
顯然是特製的針，從腰部的裝飾寶石和刺繡中間穿過，針尾綴著米粒大小的珠子，與刺繡花蕊巧妙地融合。
蘭疏影特意取了一根出來細看。
針是中空的，“大肚子”和極其纖細的針尖形成鮮明對比，內腔灌滿了盆裡這種沁著香氣的水。
她懂了。
隻要蝴蝶夫人穿上這條裙子，腰肉和針尖接觸，液體就會注入她身體。
至於藥水的具體作用，她分析不出來。
蘭疏影把裙子放回盆裡，做出跟之前差不多的褶皺，然後在架子上發現了另一個香氣來源——玻璃瓶，瓶底有很淺的粉色液體，靠近後那股熟悉的氣味就加重了，顯然女工是把瓶裡的液體倒進水裡了。
大約過了十分鐘，洗衣女工哼著歌出現。
一看見她站在這裡，少女蒼白的臉上頓時泛起紅暈，快步跑到她麵前：“管家先生！”
討厭，又被占了一句。
蘭疏影冷著臉直入主題：“這是什麼東西的味道？”
洗衣女工燦爛的笑容僵在臉上，目露驚疑，她停頓了幾秒才小聲回答道：“是柔順劑……這是夫人最近很喜歡的香味。”
她的眼睛眨得比平常快很多。
簡直是在明著提醒彆人這裡有問題！
蘭疏影冷眼瞧著她，少女愈發緊張，結結巴巴地指著水盆說：“管家先生，我，我做錯什麼了嗎？如果我有哪裡做得不合您心意，請您務必告訴我，我一定……”
蘭疏影在她浪費更多對話次數之前打斷了她：
“沒有，我對這種柔順劑很感興趣，能給我介紹一下嗎？”
少女麵上的紅暈褪下去了。
缺乏血氣的蒼白正在轉變成死屍一樣的慘白，眼神帶出絕望，她哆嗦著幾乎同色的嘴唇，說不出話來。
如果換一個有良心的男人在這兒，或許會稍微放鬆對她的逼迫，然而，蘭疏影隻是用一種平靜而不容拒絕的眼神與她對視。
其中蘊含的意思是：
如果你不能回答我的問題，我希望你以後都彆在我麵前開口。
“我……”洗衣女工完美扮演了她的愛慕者人設，在心上人麵前終於艱澀地說出真相：“這不是柔順劑，是專門給她準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