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他後來還把相然弄走了,現在也明顯知道她的名字。
“是我。”她說。
隨後,她看到相槐如同見了克星一樣,猛地把頭轉過去,倉惶轉身,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蘭疏影愣了一下,覺得好笑:“你到今天才覺得沒臉見我,是不是太晚了?”
“我……”
相槐語塞,聲音低弱,心虛又可憐的樣子,簡直像個受氣包。
她往床尾走了兩步,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他通紅的眼角,更是諷刺,做了虧心事的人有什麼資格做出這副樣子?
“怎麼還哭上了,想用苦情戲勸我放過你的寶貝妹妹?”相然還在古堡裡被封得死死的呢。
相槐飛快地反駁道:“她不是我妹妹,我……我隻有一個妹妹!”
蘭疏影疑惑挑眉,這是第二次了。
她嘴上不留情:“哦……所以你繼母一進門就給你爸換了頂帽子?”
相槐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還是不敢轉過來看她,而是閉了閉眼睛,含糊不清道:“……算是吧。”
蘭疏影心裡疑團越來越大。
這人既然能被冥主委以重任地送過來,怎麼也不該是這副弱受的樣子吧,昨天也不是這樣的啊,她追蹤過來的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想要什麼?”他突然小聲問道。
蘭疏影嗤笑:“你在玩什麼失憶的戲碼?昨天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要知道你來這裡的任務,可你說不出來。”
相槐靜默了幾秒,突然想透了什麼,艱澀道:“你問我可以解體幾次,是為了……”
“心知肚明的事,給你自己留點顏麵不好嗎?你被禁製困著什麼也說不了,那我就自己看——等你自毀到隻剩最後一點魂魄的時候,什麼禁製都該失效了。”
她對靈魂法術有了解,要破除禁錮,這是最殘酷狠辣也最直接有效的做法。
相槐心想,是她沒錯了,她一向隻對自己人寬容,溫柔起來能讓鐵打的心腸都化了,可是敵人就隻配這個待遇。相槐?他真是相槐嗎,隻不過是個蠢瞎子。
他這才緩緩轉過臉。
除了眼角通紅,眼神還是激動以外,語氣竟然很平靜——
“如果我不配合,你也可以直接攻擊,隻是風險大很多,可能我已經死透了你卻什麼也得不到。”
“不錯。”蘭疏影順著這話冷淡地說,“你舍不得死,不妨來賭一把。”
“你很了解我,我……卻不怎麼了解你,也許從來沒看清楚過,嗬嗬……”相槐忽然笑了,他抬手遮住眼,朝著與她相反的方向翻了個身,被子把他纏成一個可笑的繭。
神經兮兮還帶點肉麻的操作終於讓蘭疏影不耐煩了。
這時,“繭”裡的人認真地告訴她:
“還有八次。我會一直逃,隻要有任何一次不被你找到,這條命就是我贏來的。反之,那就是我技不如人,我服輸,任憑你處置。”
“還有……”
“你不用去打那隻蠢貓的主意……他已經被放棄了,什麼都不知道,你隻能來問我。我可以告訴你一點,對於他,我是劊子手,也是……受益人……”
話音漸漸低下去,聲帶撕扯得嘶啞難聽。
繭中之人像被放了氣的皮囊,被子底下的輪廓鬆鬆垮垮地癱下去,淡淡的異味散發出來。
不用揭開被子也知道,裡麵又是一具不怎麼新鮮的屍體,很可能是從女巫集市買來的便宜貨,因為蘭疏影聞出了某些藥劑的味道,專用於處理巫師的低級實驗品。
那家夥跑了,用獻祭一魄的方式。
“還剩,七次……”
蘭疏影自言自語。
最後一次逮到他的時候,她就能得到想要的信息了。而且追捕殘魂這件事,做起來並不難。
她燒了包括管家在內的一群魔偶,把昏迷的守城兵扔到小花園裡,這才離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