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聽了隻覺得阮晉崤是跟弟弟妹妹感情好,剛碰麵就說笑,但實際阮晉崤說得就是真心話,十分想把硯哥兒從車廂裡撈出去,代替他陪伴沁陽。
阮沁陽掃了眼躲在車腳一臉可憐的硯哥兒,輕哼了聲,若是以往她一定心疼他兩瓣屁股,但如今她是真氣到了。
不是說他不能與阮晉崤交好,現實阮晉崤會發達,她也樂意看到硯哥兒跟他交好。
但他好的太過了就叫人生氣了,不管怎麼樣在他心中的排序,她該高於阮晉崤才對。
現在最好擺明態度,要不然以後指不定會讓她更生氣。
所以聽到阮晉崤的戲言,阮沁陽接腔:“大哥大病初愈,還是坐馬車穩妥,硯哥兒早就覺著是坐車無趣,便出去騎馬吧。”
阮晉硯瞪圓了眼睛,經此一役,他更明白了漂亮女人惹不得的這個道理。
說是孤身騎馬,硯哥兒的個頭就是騎最矮小的小母馬也踩不到馬鐙,所以還是得叫人帶他。
阮晉硯有幾次跟了阮晉崤一起騎馬的經驗,上馬倒是不怕,隻是小小一團繃著臉坐在馬上,叫人看著有幾分可憐。
“這父親也太狠心了,也不曉得這馬車裡坐的是不是繼母……”
過路人不知道就聽了一言半語,平白腦補了一處狗血後宅大戲。
阮晉崤的耳力好,聽到了這句,掀簾子的手頓了下,才進了馬車。
五匹膘肥體壯的駿馬並行,拉得馬車自然極大,車內布置了檀木小幾鋪了錦繡桌帕,放了蜜餞果子,旁邊的位置被阮沁陽墊了柔軟的毯子,坐臥都不會覺得難受。
此時阮沁陽就抱著飛燕草藍色的引枕,把簾子掀開一塊小角往外望。
瞧她這個樣子,完全能駁了剛剛那個閒人的閒語,這樣子哪裡像是繼母。
“要不然還是叫硯哥兒回來?”
這馬車裡香香甜甜,滿是妹妹身上的味道,阮晉崤話雖然那麼說,但坐下卻不打算動彈。
“他羨慕你能騎馬,把你當做崇拜對象,樣樣以你為參照,就讓他如願好了。”
說著,阮沁陽擱下了簾子,嘴唇翹了翹。
看出沁陽這是吃醋,阮晉崤臉上的笑容淡了淡,他連沁陽對阮侯爺的孺慕之情都覺得多餘,更何況外頭那個胖團子。
“沁陽那麼說,就不怕大哥吃味?”
阮晉崤眉梢略挑,臉上的神色半真半假。
阮沁陽驚訝地瞧了他眼:“大哥吃什麼味?硯哥兒才見了你幾日,就把你當做人生目標,都這般了,大哥還想怎樣?”
自然是想你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
阮晉崤低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緒,勾了勾唇,看著像是也覺得自己無理取鬨,無奈地笑了笑。
“沁陽這一路可有累著?”
見她身後的靠枕略塌,阮晉崤跪坐靠近,幫她理了理枕頭。
這馬車不小,但塞了阮晉崤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就略顯狹窄,他的手伸過來,阮沁陽眨了眨眼,有種馬車磕到石頭,阮晉崤就會整個人把她壓在車壁上的感覺。
幸好大路平坦,等到阮晉崤收手,她的臉也沒撞上阮晉崤的胸膛,撞的頭破血流。
半靠在枕頭上:“大哥瞧我的樣子像是有累著嗎?那麼近的距離,我走了快兩天才到,活像是蝸牛搬家。”
阮沁陽懶洋洋地捏了枚蜜棗塞進嘴裡,她本來就當做是旅遊,一路走得極慢,掀開簾子看到路旁盛放的野花都會下車欣賞一番,阮晉硯說她是蝸牛搬家被她敲了腦袋,但是到了阮晉崤這兒,她卻願意自損。
“本來喚你來,就是為了讓你散心遊玩,見見不同的風景,隻可惜我事忙,沒辦法與你一起。”
阮晉崤就是知道沁陽路上會慢慢過來,知道均不出那麼多假,又怕她因為他委屈自己,縮短行路時辰趕到京城,所以才沒去接她。
“哥哥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的。”
才受過阮晉硯的氣,阮沁陽越看阮晉崤越喜歡,在他這裡,她不管做什麼都有道理,這才是好哥哥。
阮沁陽一笑,臉上的酒窩就顯了出來,雙眸彎成月牙,比她剛剛添進嘴裡的蜜棗看著還叫人嘴裡泛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