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海棠,還有當時在場沒出聲的下人,以示公平都是十板子。
這次之後,將軍府新來的那些下人也曉得了阮沁陽不是一味的好說話,誰做錯了該罰就罰,就是身邊的大丫頭也不留情。
青葵:“姑娘為何還叫桑娥回煦錦院?”
犯了那麼大的事,該趕走了才對。
“她也不是完全沒做對。”
青葵呆愣,以為自家姑娘是瞧上了四皇子,然後就聽姑娘接著道,“我哥哥那般的人,有時候我走在他背後遠的我都瞧不清他的五官,他卻能察覺到回頭看我。”
六感那麼機警靈敏的人,卻沒察覺到趙曜他們,想來是沉浸畫畫根本沒抽空分神。
因為桑娥的阻止,讓畫是完完整整的畫完,這算是好事一件。
至於四皇子,在她眼中那就是個被親爹嫌棄,被外家坑了,未來無望的倒黴鬼,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畫呢?拿出來再叫我瞧瞧。”
青葵:“收到大爺那邊了,不在咱們這裡。”
說起來青葵也覺得奇怪,本來她都叫人收了,然後弓藏就拿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爺要添加什麼東西。
“那就取過來,裝裱過後掛在我的屋裡。”
青葵領命去了,不過等會又兩手空空的回來,道:“大爺說他親自裝池了再送到煦錦院。”
阮沁陽鼓了鼓唇,有點怕阮晉崤選的底紋她不喜歡,但是想了想那是阮晉崤的作品,他們藝術家大概有自己的堅持,就想著算了。
因為有四皇子打岔,阮晉崤不想在佛寺多留,但阮沁陽想著來都來了,就叫阮晉崤去求隻簽。
“我上次與媏姐姐求到了一樣的簽,不知道大哥會求到什麼。”
“求到的是什麼?”比起他會求到什麼簽,他更好奇阮沁陽求了什麼。
阮沁陽搖頭:“女兒家的秘密怎麼可能隨意告訴哥哥。”
話是這般說,但等到阮晉崤閉目搖簽,竹簽落地,阮沁陽一看就是一愣。
“這簽筒裡麵是不是就隻有這隻簽,怎麼誰搖都是這支?”
地藏王菩薩靈簽,第十二簽。
——雙眉不展幾多年,今日遇時彆有天;桃李春深重爛漫,芙蓉秋景正鮮妍。
紅鸞星動,好事將近。
怎麼可能這般巧,來了兩次,三個人是同樣的簽文。
“沁陽抽的也是這支?”
阮晉崤拿過竹簽,上頭的詩句淺顯,不用去解,就能猜到意思。
眉頭不止沒展,反而微微攏起:“應是刻意做得噱頭,想討人高興,做不得準。”
阮沁陽雖沒點頭,但心裡也覺得那竹筒是不是有什麼機關,隻要年輕男女,抽到的簽文都差不多。
他們兄妹倆兩三句叫旁邊聽到的小僧氣的不輕,知道他們是貴人,他不敢多言,瞧見殿外殿主路過,就想是看到救星般連忙跑了過去。
沙彌說了是怎麼一回事,便把殿主請進殿中。
阮沁陽見來的師傅披著袈裟,不是方丈也是寺中重要人物,和阮晉崤行了一禮。
“貧僧慧元……”慧元念了聲佛,“聽彌生的說,兩位施主覺得簽筒有異?”
阮沁陽看這和尚慈眉善目,該不是難說話的人,就把上次她跟楚媏抽到一樣的簽,跟這次阮晉崤抽到的也是十二簽說了。
“也不是說簽筒作假,隻是覺得太巧有些驚異。”
沙彌偷瞄了不吭聲的阮晉崤,剛剛明明不是這樣說的,現在卻躲在女施主後頭不開腔。
“這世上本就有無儘巧合,有因自有果……”慧元看了阮沁陽與阮晉崤的麵相,笑的慈眉善目,“那位姑娘貧僧不知道,但兩位施主抽到一樣簽文卻不奇怪,兩位龍章鳳姿,隱有夫妻之相……”
阮沁陽一怔,詩薇先反應過來,怒聲打斷慧元:“這位大師莫亂言,我家姑娘與爺是兄妹,可沒什麼大師你說得那相。”
“慧元師傅是我們太佛寺的神算神相,今日有緣才開口為你們看相,你們才不得無禮!”沙彌不客氣地瞪著幾人,“表兄妹怎麼就不能……”
“我與沁陽是同父同母,流著一般血液的親兄妹。”
原本麵無表情的阮晉崤冷眼睨向沙彌,他與沁陽血脈相連,是這世上最親密不過的人,豈容他人胡說八道。
聽到是親兄妹,沙彌也啞言了,求助地看向慧元大師。
慧元原本笑得慈眉善目眯著的眼眯的更緊,手指掐算,仔細打量兩人的五官,怎麼看都是夫妻相。
“這怎麼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兄妹,若是兄妹又怎麼可能誕下子女……”
能看出他們姻緣線緊緊相連,命格好的發紫,兩人相輔相成,若是結為夫妻,福澤延綿,多子多孫。
見慧元大師額角都溢出了汗,而她旁邊的阮晉崤散發著戾氣,就像是慧元再說一次他跟她不是親兄妹他就能爆炸。
阮沁陽心裡默念了聲阿彌陀佛,拉著阮晉崤溜了。
她倒沒有多可憐慧元,不是兄妹不知道他看相看出來還是蒙的,但是她和阮晉崤怎麼可能有夫妻相。
阮晉崤對她來說就是一起長大的親人,小時候有一度對她來說阮晉崤就是跟硯哥兒一般的,是需要她照顧的孩子。
她要是跟他成親,那跟奶媽嫁給帶的孩子有什麼區彆。
簡直惡心。
想來阮晉崤也是那麼認為,感覺到阮晉崤依然氣憤發硬的手,阮沁陽在他手上拍了拍:“哥哥剛剛都說全都是噱頭,做不得準,怎麼又那麼生氣。”
阮晉崤反握住了妹妹的手:“我聽不得那些,我與沁陽流著一樣的血,是親近不過的兄妹。”
這話阮晉崤剛剛在殿內講過,此時又鄭重地重複了一遍。
黑眸深沉,幽幽地看著沁陽。
“自然自然。”
若是平時阮沁陽大約就避嫌把阮晉崤的手推開了,但是這會兒被阮晉崤感動,越發後悔自己因為夢境疏遠了他。
相信阮晉崤就是認祖歸宗,也會把她當做最親的妹妹。
與她隻有親情。
慧元就算真看準了,估計看的也是書中原主相貌跟阮晉崤的夫妻相,和她無關。
詩薇瞧到這一幕,臉色微紅,嘲笑自己想太多,竟然覺得阮晉崤對阮沁陽是那種心思,若真是那種心思又怎麼可能那麼不願意兩人不是親兄妹。
隻可惜她往宮裡遞的信已經遞出去了,也不知等會還有沒有法子找到機會,再去補一條。
詩薇覺得是誤會,弓藏身體卻忍不住抖了抖。
他太了解伺候的主子,越發越覺得主子病入膏肓,他曾為了主子暗暗許願,雖然難以實現,但兩人要是不是親兄妹就好,自己主子就能得償所願。
但他的主子卻一邊抱著那樣的念頭,一邊欣喜篤定他與二姑娘流著一樣的血,連兩人不是兄妹的話都聽不得……
“幸好沁陽拉我,不然我指不定會砸了那處,讓那僧人閉了胡說八道的嘴。”
握著妹妹柔軟不過的手,阮晉崤身體血液漸熱,突然想起那和尚說得另外的話。
他與沁陽有夫妻相。
注視著妹妹嬌嫩的麵容,阮晉崤舌尖掃過口腔上顎,他與沁陽命中有子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