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暈的感覺讓阮沁陽格外的舒服,她終於可以靠暈倒逃避這現實恐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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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紗雲幔,金鉤流穗。
阮沁陽再醒來,看著帳幔呆愣了半晌,回憶起暈倒前的一切,她這是還活著。
“姑娘醒了?”
小梨上前見阮沁陽睜眼,連忙倒回架子旁,洗了熱帕遞給她,“姑娘擦擦臉吧。”
阮沁陽道了謝,隻是帕子剛碰到臉上就覺得疼。
照了鏡子,果真下頜被趙崤掐出了青色的指痕,在白皙的臉上就像是兩道傷疤,而眼睛紅腫,臥蠶整個凸了出來。
見阮沁陽坐在鏡前沉默,小梨覺得她的背影格外的孤寂可憐,眼眶忍不住紅了紅。
她一直聽其他人說阮沁陽是個壞人,但這幾日相處卻不記得她是壞的,不止不壞還很好相處,朝她笑的時候美極了。
“管事備了熱水,姑娘你醒來就能沐浴了。”小梨想起了這幾日阮沁陽期待的事,說出來想讓她開心。
果真聽到能沐浴,阮沁陽立刻從鏡子前移開了視線。
她這幾天雖然用水擦拭了身體,但是跟真正洗澡怎麼可能一樣。如果她真的要死了,那她至少是乾乾淨淨,香噴噴的死。
邋裡邋遢比要她命還折磨人。
“衣服也備了吧?”
小梨點頭。
熱水送入木桶,阮沁陽均出一盆先仔仔細細的洗了頭,把濕發暫時盤起,才踏入了桶裡。
水波蕩漾,阮沁陽低頭看了眼平坦了的肚子。這身體的底子一般,餓了那麼多天肚子雖然平了,但是厚度還是看著心煩。
用手掐了掐,也不是骨架的問題,估計原主平日坐太多,把腰囤粗了。
沐浴完小梨送上了膳食:“雖然是清粥小菜,但比之前的已經強多了,奴婢看著小廚房的人盛的,都是乾淨的飯菜。”
“小梨你對我太好了。”
小梨不是原主的丫頭,而是皇子府的人,隻是指派到她這裡監視她,氣性差一點的丫頭趁機折磨她出氣都可能,但是小梨卻給她送包子送乾淨水,儘力的對她好,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她。
小梨被誇得圓臉通紅,小聲呐呐道:“奴婢隻是覺得姑娘不像是壞人,所以想幫幫姑娘,但奴婢沒用也幫不了什麼。”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阮沁陽掃過桌上的食物,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這些東西撤下去吧,我不想吃。”
“這怎麼行,姑娘這幾天都沒怎麼吃,再不吃身體哪裡挨得住?”
阮沁陽擺了擺手,旁人死之前想要吃得飽飽的上路,但是她不那麼想,如果快死了,那她還是少吃一點,死之前腰更細一點更讓她快樂。
頭發晾的半乾,傳喚她的下人就來了。
阮沁陽低頭看著身上寬鬆的瑩白袍子,雖然不知道這朝代正統的衣服款式是如何,但根據她看的,應該是有上衣、襦裙和外衫。
但她身上這件衣裳就是個單件,做得寬大不合身,雖然有褲子,但上衣大的都可以當睡袍了。
布料微透,夏日這樣穿倒是舒服,但是這個在這個時代能穿出去?
“沒有外裳了?”阮沁陽看向小梨,見她目光不忍就明白了。
這衣服估計也是趙崤折磨她的方式之一。
趙崤依然在之前的屋子,阮沁陽踏進屋子就發現今日跟上次不同,所有帳幔都收攏了,雕窗透著日光,把屋子照的通透明亮。
一掃灰暗,壓抑。
這似乎是一間書房,八寶架陳列了不少書本,趙崤坐的位置後頭掛了一副字畫。
聽到動靜,趙崤懶洋洋抬頭瞟了阮沁陽一眼,掃過她全身,下頜往旁微微一撇:“進去。”
阮沁陽看過去,發現這屋子跟上次的另一處不同,趙崤桌邊不遠的地方放著一個鐵籠子,比狗籠要大一些,裡麵鋪了白絨軟墊,鐵籠打開,正等著“主人”進去。
“哥哥?”
阮沁陽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趙崤說的進去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進去。”
這會趙崤的聲音帶著絲絲的不耐,阮沁陽咬唇,默默搖了搖頭。
“不是說我高興,你什麼都願意?”低啞的嗓音拉長了語調,趙崤站起走到了籠子邊,“過來,進去。”
“進去”這個詞趙崤說了三遍,阮沁陽聽出已經是他的極限。
比起再說第四遍,她要是不聽他的,估計他會用自己覺得更方便的方式達成目標。
阮沁陽:“……”
一步一步,阮沁陽緩緩地走向趙崤。
“把鞋脫了。”
阮沁陽頓了下,本來不算緊的腳脫離繡鞋,腳上未著羅襪。
她的腳與她的臉一樣,瑩白的不可思議,沒有絲毫的瑕疵,腳的關節都帶著淡淡的粉,可口誘人。
趙崤眉頭微擰,直到阮沁陽爬進了籠子,腳藏在了寬大的衣服下,趙崤才勉強收回了視線。
阮沁陽蹲在籠子裡仰頭看著直立的趙崤,觸到她的眼睛,趙崤眉頭動了下,雖然沒必要但卻伸手合住了鐵籠,拿鎖鎖上了籠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