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之中透著絲絲冷意。
蘇回沒有理會宋融江，繼續說道：“隨後，很快就到了發生第一案時候了，那時候，你對裴薇薇暗戀日益加深，於是你鼓起勇氣做了一件事，你去找她表白了。突如其來表白嚇壞了那個女孩子，她惶恐地拒絕了。因為對於她來說，你根本是個她記不清麵貌陌生人。”
目前來說，並沒有任何實際證據能夠證明宋融江認識裴薇薇。
蘇回這樣假設是虛設，並沒有任何實證。
他現在卻在用一種篤定語氣說了出來。
這樣假設是之前警方調查之中完全沒有出現過，蘇回假設前提打亂了心理犯罪時間線，推導出了這樣結果，他認為這是最接近事實一種情況。
這個結果並不是他胡亂編造，而是經過了對案件研究，對宋融江了解，對諸多人訪談，根據蛛絲馬跡推導而出。
在那份譚局給他文檔之中，陸俊遲曾經下功夫調出了很長一段時間宋融江所開車輛夜間行駛路線。其中周末和周日晚上，他會固定出現在裴薇薇所在學校門口和家附近，這也是有利旁證。
蘇回在根據這些線索，推測對方心理。
長久以來，犯罪心理定義有很多種。
蘇回認為和理解犯罪心理，不是那些玄奧理論，而是在麵對凶犯之時，能夠推測他過去所想，預測出他下一步動作。
這是無實證推導，如果這些沒有足夠夯實基礎，探知犯罪心理人就像是走在一根鐵絲之上，隨時可能因為錯處墜入深淵。
可是一旦這種情況屬實，就會在萬丈深淵之上綿延出一條原本不存在路。
在無數可能過去之中，推導出那僅存一種可能，也就是唯一真相……
“就在被拒絕那段時間，你和第一位受害人爭吵，隨後心中氣憤，殺死了她……那時候，你殺人想法是臨時起意，而你殺戮在心理學上分析是代償殺戮。”蘇回沉聲道，“你想殺死是裴薇薇。”
宋融江已經不複剛才平靜，他手抖得厲害，他不再否認蘇回故事，而是強調了一遍：“我當時他媽沒想殺她。”
這樣反應，已經是對蘇回所講故事變相承認。
而且宋融江話裡體現出了一個關鍵點，什麼叫做“當時”？他想法隨著時間推移改變了嗎？
蘇回繼續道：“第一位受害人死亡，接近於意外，盛怒之下你，做出了殺人行為，等你清醒過來時，一切就已經發生了……”
“在那以後，你生活失去了平衡，你匆匆拋屍，知道自己一定會被警方發現，這種緊張壓力下，你開始回味第一次殺戮帶你快感，發現自己樂在其中。於是，你殺害了第二位女孩。”
蘇回說著，用朦朧視覺觀察著宋融江，他看不清他具體表情，但是可以感知道，隨著每次吸入香煙，他臉部在輕輕抽動，他吸煙頻率也增加了。
蘇回知道，自己又說中了。
“你在和我描述第二個位受害人時，有一句話很有意思，那就是，當你殺了她以後，你感覺‘她屬於你了’……”蘇回試探著，繼續說，“於是這一次以後，你就更加明確了想要殺死裴薇薇想法……”
說到這裡時候，蘇回故意放慢了語速：“因為，你想要她，完完全全屬於你。”
那時候宋融江應該已經明白，隻要裴薇薇活著，他們之間就有著無法跨越鴻溝，唯有這個女孩死亡，才能夠真正與他在一起。
但是裴薇薇和其他受害人都不一樣，她在他心目中如同珍寶，那是屬於他一個人女人……
審問室裡，這是一場沒有刀劍心理對決。
蘇回慢慢道：“所以那時你萌生出了一個想法，你想要殺掉裴薇薇，卻不讓所有人知道。你甚至幻想，在你自己死後，靈魂可以和她交融……”
“住口！”宋融江忽然站了起來，帶得桌椅發響，那些桌椅是早就釘在了地板上，被他弄得發顫，似乎隨時都能散架。
宋融江忽然發現，他好像陷入了一種微妙被動，如果眼前是一場牌局，他牌其實已經打完，而他對蘇回手裡握著什麼，一無所知。
蘇回抬起頭來看向他，依然不急不躁地說：“你看，我是不是還是有點了解你？”
他下一句越發點透了宋融江心思，“你選擇了裴薇薇，因為她太像陶莉了，而且她比陶莉更加年輕，更加貼近你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