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兩人一起進了小區,張阿姨熱情招呼說:“唉,你也剛買菜回來啊。”
短發女人似乎沒有想到張阿姨會和自己說話,愣了一秒才回到她:“是啊,阿姨。”
看張阿姨拎了兩袋子東西,女人主動伸手說:“阿姨你買了這麼多東西啊?我幫你拎點吧。”
張阿姨確實拎到了這裡有點吃力,見她主動提了,就借坡下驢地遞了一個袋子給她:“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小姑娘你真孝順,我家女兒要是有你一半有心,也就不會都是我老婆子忙來忙去了。”
那女人隻是靦腆一笑,幫她拿了東西,往小區裡走。
“唉,姑娘,你怎麼稱呼。”
“我姓米,叫米舒。”
“唉,這個姓可不常見。”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我是名程序員。”
“唉,女孩子做這一行可是不多見,壓力大吧……”
“還好,習慣了。”
“我看你下班還挺早的……”老阿姨八卦著問。
“哦,我最近離職了,兒子學藝術找的輔導老師在華都這邊。”
“你家那個那麼大的是你兒子啊……我都看不出來,你這麼年輕怎麼有這麼大的兒子。”
“是我丈夫和前妻的……”米舒又補了一句。聊到這裡她已經加快了腳步,她有點後悔和這個阿姨攀談了,就好像查戶口似的,問個沒完沒了,一個謊言說了以後,就需要用第二個謊言來補。
還好張阿姨沒有繼續追問,否則她還得再編出個輔導老師來,兩個人又隨便聊了幾句菜價,終於走到了樓梯口。
上到三樓,張阿姨把袋子接了過來:“哎呀,真是謝謝你了。”
米舒道:“沒什麼,舉手之勞。”
張阿姨又客套道:“以後來玩哈。”
終於各自進了家門,世界終於安靜了,米舒長長出了一口氣,把買的菜放在了餐廳桌子上。
屋子是兩室一廳的,這是老小區,還沒有電梯,室內也是十分老舊的,所有家具都透著一種劣質木料的舊黃色。
室內窗戶不大,采光更是不好,此時屋子裡窗簾半拉著,有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坐在窗前,還有位十幾歲的少年躺在沙發上,橫拿著手機,正在打遊戲。
黑衣男人有些不快地轉過頭來看米舒:“我剛才看到你和對門的阿姨說話來著。”
米舒挽起了衣袖,心怦怦跳著:“就是隨口聊了幾句。”
男人的聲音沙啞:“萬一她聽到了什麼起了疑,那我們所有人都在危險之中。”
躺在沙發上的少年正好結束了一局遊戲,放下手機說:“以後你彆去買菜了,吃外賣也一樣啦。”
米舒顫聲說:“可是我覺得,自己做飯會更像是個家……”
一時間,提到家這個字所有人都默不作聲了。
米舒又加了一句,“你們不用做什麼。”
她是主動承擔起了所有的家務,她來買菜,洗菜,做飯,刷碗,收拾家。
她細致,耐心每天都會把這裡打掃一遍。
就像每次,她會仔細打掃現場,把所有的指紋,腳印,一一擦去抹去,把在那裡吃剩的果核,煙蒂收攏好。
她做這些事,就像是每次跑完程序,仔仔細細檢查每一條語句,找出每一條BUG。
米舒大著膽子繼續說:“而且我覺得,所有人都不出去,不和人正常交流,那會讓人更起疑。”
屋子裡的空氣像是凝固了,黑衣男人終於妥協了:“好,你把握分寸。我不想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