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回跪著的姿勢身後就是電視櫃,明顯站不了人,陸俊遲就在他的前方彎腰從腋下把他抱住,然後扶了起來。
蘇回整個人輕得厲害,完全不像是他這個身高應該有的重量。他的腿麻得徹底,腰上也使不上力,靠在陸俊遲的身上,拉住他的衣服嘶了一聲。
陸俊遲問:“麻得厲害嗎?”
蘇回道:“就是還不能動,你讓我靠一會。”
陸俊遲猶豫了一下,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太細了……
兩個人的位置靠得實在是近,從後麵看來,是陸俊遲摟住了蘇回。
那邊蔣向的眼睛往這邊剛一撇,馬上被火燒了似的轉開了:“那個齊隊長啊……我有事情問下……”
陸俊遲全不在意,然後他看到了蘇回腳上的鞋帶開了,歎了一口氣:“你啊……”
在他看來,蘇回真的是足夠不省心,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就不能照顧好自己呢?
等蘇回站穩,陸俊遲蹲下身,手指靈巧一翻,給蘇回的鞋上係了個蝴蝶結。
蘇回眼睛一眯,顯出眼下的臥蠶來:“謝謝陸隊長。”
陸俊遲道:“你要不先找個地方坐一會?我去鄰居家看看。”
蘇回揉了揉剛緩過來的腿,走了幾步坐在了複式樓的樓梯上。
他怕之前的腰傷反複,不敢彎腰,腰背挺得筆直,那坐姿看起來像是坐在樓梯口等著父母回家的小孩子。
陸俊遲叫了一位小警察,剛準備下樓,想了想又折返回來,把蘇回的背包和那些案子的資料遞給了他。
蘇回道了一聲謝,坐在複式樓的樓梯上,翻看著那些屍體照片。
照片上的謝佩蘭一雙眼睛半睜著,右側頭部到耳朵全部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鮮血和腦組織早就和頭發糾纏到了一起,死狀無比淒慘。
如果說這一起案子不是那些外來的劫匪所為,那麼真正的凶手,會是誰呢?
蘇回盯著那些照片,從中能夠體會到,凶手對著謝佩蘭的濃烈恨意……
凶手的形象逐漸在他的心中具象了起來,整個犯案的過程也越來越明晰。
可是那些隻是理論而已,他還需要實際證據,來證實自己的側寫。
蘇回忽然抬起頭問蔣向:“蔣物鑒,你帶魯米諾了嗎?”
“帶了。”蔣向有兩瓶魯米諾,是隨著物鑒箱一直帶著的,“你覺得哪裡還有血跡?”
蘇回道:“我也隻是猜測……你能不能幫我噴一下沙發後麵的那麵牆。”
蔣向帶上口罩,往前走了兩步,將信將疑地看著沙發後麵的牆紙,那裡雖然有一些暗淡的痕跡,但是並不能確定是血跡。
他往上麵噴了一些魯米諾,試劑反應了一會兒,然後蔣向看了看上麵顯現的熒光色咦了一聲。
屋子裡泛起了魯米諾那種讓人熟悉的酸味,蘇回又咳了一陣,好不容易才穩住,他看不清楚,隻能去問:“有發現嗎?”
蔣向看了看牆上逐漸顯現出的斑點:“有。”
魯米諾試劑是魯米諾和過氧化氫的混合物,靈敏性非常高,能夠檢驗出百分分之一含量的血,特彆適合探測微量或者是擦試過的久遠血跡。
蘇回放下心來,啞著嗓子沉聲道:“好,那你再噴一下其他的地方。”
蔣向問:“哪裡?”
蘇回:“隨便噴吧,空白的地方,牆上,地上。”
蔣向拿了試劑瓶開始噴灑,於是牆麵地麵上,更多痕跡顯現了出來。
蘇回又道:“你拉上窗簾看看。”
蔣向唉了一聲,隨著窗簾被拉上,環境暗淡了下來,像是變魔術一般,米白色的牆紙上以及地麵的縫隙裡出現了多處噴濺的熒光痕跡,這些痕跡明顯都是擦試過的血痕。
蘇回就算眼睛不好也能夠看出,一時之間,房間的牆麵上呈現出了諸多的血液痕跡,整個一樓猶如一座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