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詩人幾乎是總局裡所有年輕小姑娘的偶像,這樣一個在身邊的傳奇人物,要比那些高來高去的美劇吸引人多了。
甚至還有女警察專門為了他來華都總局工作的。
人氣僅次於詩人的,就是月光。
預言家和知更鳥也會出現,但是他們被提及的比率要比其他兩個人少多了。
由於保護措施,所有人都不知道行為分析組的幾個人究竟是誰,而且有傳聞,說他們相互之間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陸俊遲知道,華都總局幾千辦公人員,好大的一片片區,詩人隻是其中的一個。
這種感覺挺奇妙的,那就是那個人明明就在你的身邊,他可能和你擦肩而過,也有可能坐在食堂裡的鄰桌,但是你就是不知道他會是誰。
那時候,很多人猜測詩人應該已經三十多了,那些女警聊起他來一口一個前輩。
陸俊遲覺得自己資曆尚淺,跟著他們叫前輩。
有一次詩人給他們做了一次犯罪側寫的行為分析,拿著那張分析表,刑警隊裡麵的人分了兩派,一派認為推斷有些玄虛,有一派認為應該按照這個進行布防。
陸俊遲道:“這個側寫分析是詩人給出的,那是不是最好問問他?”
“問詩人?”
組裡的其他人紛紛搖頭。
“詩人那樣的大神,做了側寫就很麻煩人家了。”
“你不知道詩人多忙呢。”
“是啊,我聽說隔壁組的追著他問問題問了好久,他也沒有答,應該是不好說話。”
陸俊遲不信邪,鼓起勇氣在係統上留言問:前輩,這個推斷我知道了,不過裡麵的緣由我還不太清楚。您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他問的小心翼翼,用的是尊稱,甚至沒指望詩人能夠回複他。
沒想到,下午他就收到了詩人的留言,還有詳細解釋。
詩人問他:“懂?”
陸俊遲抑製不住滿心的激動:“了解了。”
詩人的最後的一句是,“關於這件事,隻要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
陸俊遲沒有覺得他高傲,隻是覺得那解釋的思路神奇。
他馬上把詩人的說法告訴了羅隊,羅隊沉思片刻,進行了新的布局。
三天以後,他們抓住了案件的凶手。
陸俊遲抓捕任務回來,第一時間在網上留言。
詩人,你的分析是正確的,謝謝你。
好像從那次以後,陸俊遲就不太犯怵和詩人交流了。
他偶爾遇到了拿不準的事情也會問他,有一次詩人可能是在忙,晚回了他一會,然後給他留言:“你那邊有警用對講機吧?”
陸俊遲愣了一下,從桌兜裡翻出來,回他:“有。”
詩人說:“打字太麻煩了。我給你一個加密的頻道號,你播過來,我語音和你說吧。”
陸俊遲拿著對講機就去了樓道裡,忐忑地播了過去。就聽對講機裡傳來一個男人好聽的聲音:“喂?”
陸俊遲緊張極了:“前……前輩你好,我是陸俊遲。”
“你那麼緊張乾什麼,我又不吃人。”對講機會讓人的聲音失真,時常有電流的噪音。可陸俊遲還是能夠聽出來,對方好像年齡並不大。
但是他叫前輩叫慣了,一時也不好改口。
“你想問那個案子是吧……”詩人把案子整個分析了一遍。
他的思路清楚,條理清晰,而且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他說出來的,就是正確的,那就是存在過的,事情的真相。
陸俊遲一直嗯著,聽得極其認真,佩服得五體投地。
到最後詩人說:“打這個頻道你都可以聯係到我,不過幫我保密,因為這個號除了領導和我們部門的幾個人,也就隻有你知道了。”
陸俊遲聽了這話受寵若驚。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陸俊遲開始期待著案子裡和詩人的交集。
他說不清對詩人是種什麼感覺,他們交流的時候,他時常會覺得小舅舅還活著,那種語氣,那種淡然和確定的態度,就像是小舅舅跨越了時空在和他說話。
有時候他還會和詩人討論案情,他記得那個案子是一起男童分屍案,他們很快抓住了凶手,詩人卻他說,那個案子還有疑點。
“……從犯罪心理學上來說,那樣的人在那樣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做出分屍舉動的,除非說凶手另有其人,分屍的刀法十分淩亂,有可能是在毒品或者是酒精的驅使下……包括現場遺留下來的痕跡,酒精和香水都很考究,對方可能會很有錢……”
話說到這裡,詩人忽然頓住了,傳來低低唔的一聲。
陸俊遲心裡一跳:“前輩,你不舒服嗎?”
過了一會,對講機對麵才傳來聲音:“沒事,就是有一點胃疼。”
陸俊遲想起來之前自己在辦公室備過一些常用的藥物,其中有胃藥,急忙道:“我這邊有胃藥,我給你送過去?”
對麵停頓了一下,呼吸有點急促:“還是算了,不用麻煩你……”
陸俊遲這才想起來行為分析組成員是不能暴露身份的,忙改口道:“我不方便過去的話,那我把藥放在一個地方吧……”他考慮了一下,轉頭看到放在樓道裡的自動販售機,“你那邊有離的比較近的自動販售機嗎?”
對方猶豫了片刻說:“你知道警務三號樓一樓的自動販售機吧,就是那個有點靠後,沒有什麼人去的地方。”
“好,我把藥放在自動販售機的取貨口,你去拿一下好嗎?我大概十分鐘放好。”
對麵說了一聲:“好。”
陸俊遲馬上跑回辦公室裡,翻箱倒櫃找出了那盒胃藥,然後就想往出跑。
羅隊長在一旁看著他忙活,笑著問:“給女孩子嗎?”
陸俊遲一愣:“啊,不是,是朋友。”
“普通朋友的話,你才不會那麼急。”羅隊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打開了自己辦工作的抽屜,“來,老師教你一招。”
羅隊從桌兜裡取出了一顆檸檬糖,遞給了陸俊遲:“想追小姑娘呢,就要下點心思,比如說,藥要和糖一起給。彆讓他記住藥的苦,要讓人家記住那點甜。”
陸俊遲接過了那枚糖,道了聲謝,臉有點發熱,他對這方麵經驗幾乎為零。
羅隊揮手道:“快去吧,還讓人家等著?”
陸俊遲一路跑著道了三號樓,那邊沒什麼人,他把藥和糖一起放在了取貨口裡。
然後再一路跑回去,給詩人留言:“前輩,我放好了。”
過了一會,對方回他:“拿到了,我也給你放了個東西。”
陸俊遲雀躍著,又是一溜煙跑下樓,還是那個販售機,裡麵的藥和糖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小小的星星。
陸俊遲拿著星星回來留言:“謝謝前輩的星星,藥你吃了嗎,好些了嗎?”
詩人:謝謝,已經吃了,就是那顆糖……好酸啊。
陸俊遲:……
從那天起,那個自動販售機就變成了兩個人傳遞信息的工具,那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第二次是下雨的時候,陸俊遲給那個販售機裡放了一把雨傘。雨傘第二天就還給他了,附加一枚小星星。
第三次是需要傳文件,詩人問他借了一個u盤。照例還回來的時候,多了星星。
那枚星星,成為了他們之中的一種默契,一種約定。
慢慢的,他和詩人越來越熟悉,星星也攢了一小盒。
回憶結束,陸俊遲拿起了桌子上的星星,他原本以為,自己等不到這第一百顆星星了。
他在猜測著,這顆星星和他的那顆星星沒有可能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他的星星是詩人送給他的。
那麼蘇回的這枚星星,是從哪裡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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