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2)

刑偵筆記 清韻小屍 9064 字 3個月前

物證那邊早就在陳雪賢家裡采集了一係列的證據, 把所有的資料帶回了總局研究。

陸俊遲把所有的照片還有現場勘查的資料做好,又把那幾段影像交給了物鑒中心的聲音實驗室。

目前,聲紋識彆已經是世界公認的一種身份識彆方式。

人的聲音和軟齶,舌頭, 唇形, 牙齒都有關聯。

那些聲紋就像是指紋, 就算是故意模仿他人說話或者是壓低聲音,展現的聲紋依然會有固有的特征。

到了下午, 午休時候重案組這邊終於拿到了比對結果。經過聲紋鑒定, 那段視頻裡麵的男人聲音是邱嘉榮的。

辦公室裡的幾個人中午都在加班,唯有蘇回躺在了沙發上。

中午的辦公室裡滿是食物的香氣, 他卻隻吃了一點東西, 然後就說困了,躺了一會就沒了聲音,陸俊遲走過去看了看, 蘇回這時候睡得很香。

他整個身體蜷縮起來,把個抱枕當做枕頭,陸俊遲給他的身上披了一件衣服。他似是有所察覺, 身體動了動, 把臉往衣服裡麵埋去,隻露出長長的睫毛和眼尾的那一點淚痣。

陸俊遲對著其他的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大家為了不吵他,討論案情也都變成了網上討論。

鄭柏翻看著結果皺眉打字道:“邱嘉榮,那個有點木訥的程序員?看起來倒是一點也不像是個凶手啊。”

喬澤打字:“凶手臉上又不會寫著凶手兩個字。你看他打架的樣子,可是一點都不慫的。”

“可這錄音沒有錄全,沒有後麵打鬥的過程,也不能證明他就是凶手。”曲明轉頭看向陸俊遲, “我們再把他叫來問下?”

陸俊遲按下一行字:“先叫過來問下吧。”

剛討論到這裡,桌子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電話鈴聲有點突兀。

怕吵醒了蘇回,剛響了一聲,夏明晰就急忙跑過去接起來,聽了幾句之後,抬頭對陸俊遲小聲道:“陸隊,報警台那邊來了個中年婦女,說有案情舉報。她說,她是邱嘉榮的母親。”

聽了這話,喬澤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手卻按在鍵盤上打字:“沒想到啊,她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曲明打字:“說不準,難道這母親是要大義滅親?”

那看來他們要先聽聽這位母親說些什麼,再去把邱嘉榮叫過來了。

陸俊遲合了手裡的卷宗,打字道:“喬澤,你去把她領到審問室去,我馬上過去。”

喬澤領了命馬上起身,衝著陸俊遲做了個ok的手勢。

陸俊遲走到沙發旁,輕聲叫蘇回:“蘇老師,起床了。”

蘇回剛才已經被電話鈴聲弄醒了,此時睜開雙眼,像是隻貓一般眯了下眼睛。

陸俊遲有種錯覺,他根本不是養了兩隻貓,而是養了三隻貓。而且眼前這一隻是最好看,最金貴,最難伺候的一隻。

蘇回縮了一下身體,過了片刻他才揉了揉眼睛,放開了枕著的抱枕:“剛才那個電話是什麼?案情有進展了嗎?”

陸俊遲乖乖和他彙報:“邱嘉榮的媽媽來了,我們過去問下。”

蘇回嗯了一聲,這才起了身緩了一會,陸俊遲給他倒了一杯熱水,自己先去了審問室。

等到蘇回過去時,陸俊遲已經帶了喬澤進去詢問了。

曲明叫了一聲:“蘇老師。”

蘇回點點頭坐在了曲明的身旁。

審問室內,陸俊遲看著眼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她的臉色有些偏黃,眼皮腫著,頭發燙了卷發,略微淩亂。女人的黑眼圈很重,應該是最近都沒有睡好。

第一次來警察局,麵對兩位警察,她的手有些顫抖,神色也不太自然,一直用手抱緊懷裡的一個袋子,顯得非常緊張。

陸俊遲看了下登記表,這女人叫做秦依雲,今年五十六歲,常住華都,目前是退休在家。

喬澤在一旁核對完了信息,問她道:“阿姨,你可以和我們說一下,你今天為什麼要來總局嗎?”

秦依雲抽泣了一聲,眼角淚水又往出流,她用手捂住了臉:“我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來這裡的……我……我真的沒有想到,我的親生兒子,會因為一個女人,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喬澤安慰道:“阿姨,你彆急,慢慢說。”

秦依雲擦了擦眼角,這才開始說:“我懷疑,我兒子殺了人了……”

然後她解釋:“是這樣,我兒子邱嘉榮他……一直靦腆,長大了也沒有找對象,過了二十五歲,我們老兩口就開始急。各種相親,給他張羅。到了今年,幾個月以前,我兒子忽然告訴我,他談戀愛了。”

秦依雲說得有些淩亂,她又是擦了擦淚繼續說:“開始我是很高興的,我們老兩口也非常支持,還想著什麼時候他能夠把女孩帶回來看看。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是一場噩夢的開始。從那時候起,他就有點奇怪起來……平時張口閉口的,總是和我們說那個女孩,說她做飯好吃,說她人賢惠,我們開始的時候,還覺得孩子在熱戀,也算是正常。”

“可是越往後,我越覺得他像是著了魔,他工作也不用心了,經常不在家裡吃飯,一回來也是光看著手機,如果對方給他發信息,他就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一旦對方不理他,他就開始坐立不安。直到有一天,他鼻青臉腫的回來,身上都是傷……說是在外麵和人打了架……”

這大概就是監控拍下來,邱嘉榮和邵長青打架的那一次。

“我開始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直到過了一段,他才和我承認,是因為那個女人才和彆人打架的。在那以後,他更是魂不守舍的,經常不回家。”

然後秦依雲繼續說:“我那時候勸他,世界上的女人很多,如果那個合不來,那就再換一個,可是他說他就要那個女人。有一次喝了點酒,他哭著和我說,‘媽,如果她不要我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聽了這話,嚇壞了,趕緊的開導他。”

陸俊遲聽著皺起了眉頭,他想起了之前陳雪賢的說法。他感覺,這個男人已經被陳雪賢牢牢把控在了手裡,也許他也是被pua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那個女人所操控。

“再後來……”秦依雲說到這裡,咬了下牙才說出來,“我家裡有兩套房,我自己住一套,另外一套是給我兒子預備的婚房。他自己一個人住,我每過一段時間去給他打掃一下屋子,就在最近,我有一次去他那裡打掃房間,然後發現他的衣服和鞋子上,沾了一些血跡……都是特彆小的血跡,可能他沒有發現……我……我看到了心就特彆慌。”

說到這裡,她更加攥緊了懷裡的布包:“我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和我老伴商量。最後我還是自己來了……”

陸俊遲和喬澤聽到這話都是一驚:“那阿姨,衣服你帶來了嗎?”

“我帶過來了。”秦依雲說著話從一旁的包裡取出了一件男士的格子襯衣,然後遞給了陸俊遲。

陸俊遲查看了一下,在衣服的手腕處果然沾染了一些不易察覺的血跡,他道了一聲謝:“謝謝阿姨,我們會進行化驗對比。”

如果這衣服上的血跡是郭城峰的,那這將會是重要的證物。

檢舉揭發自己的血親骨肉,眼前的這位母親能夠做到這一點,實屬不易。

秦依雲說到這裡又掩麵哭了起來:“我……我原本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才來到這裡的,我想過要不要把這衣服上的血跡洗掉,也想過,要不要把這件事情瞞下去……可是……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想看著他越陷越深。他……他最近變得更奇怪了,我聽說他和公司請了長假,經常不去上班,還有他有時候會出去,家裡的刀架上卻少了一把水果刀。我真的好怕,我怕再發生什麼,我怕他還會乾什麼事,鑄成無法挽回的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