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飛,月光。
詩人在行為分析組曾經的同事,也是把他視為敵手的人。
蘇回心裡的疑問終於有了答案。
因為姚飛的加入,所以現在的畢山雨和之前的側寫完全不符,他們針對畢山雨的布局也根本不起作用。
為什麼會是姚飛呢?
他真的已經變節了嗎?
可是如果變節了,他為什麼要通過付款給他們留下線索?
他又為什麼拿走了徐霜的那一枚炸|彈呢?
但是沒有變節的話,他為什麼沒有報警,也沒有聯係警方,就這麼裝作了畢山雨?
很多事情都說不通,他和幕後的那些人又是什麼關係?
蘇回仔細回想著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他感覺自己握著一大把細碎的拚圖,他努力整理著思路,想要把過去拚合在一起,找到那唯一存在過的真相。
蘇回逐漸一點一點理出了頭緒。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姚飛會失蹤了,他應該是從細沙案側寫出了畢山雨的真實身份,他一直在追查這些線索。”也許真正的畢山雨已經被他控製住……
手機的那一端,陸俊遲也反應了過來:“如果畢山雨是月光假扮的,那麼他的目標肯定不會是市中心的地標場所……”
“他的目標有可能是……”蘇回說著回到了監控室,他的腦中飛速運轉著,如果是月光……他會怎樣做呢?
他在尋找記憶之中的姚飛。
姚飛是最了解罪犯的人,也是不擇手段的人,他從不按照規則出牌,大膽妄為,會做一切出人預料的事。
蘇回轉身,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華都市警察總局指揮室,屋子裡就有數名警員。
總局的院子裡一共十來棟樓,前後左右四個出入口。
今天,各個部門之中能夠發動的刑警還有民警都已經出發,這個時候,總局裡是最為空虛的……有沒有可能,現在總局這裡反而是防範較為鬆懈的地方?
這麼想著,蘇回咳了幾聲,他走到了窗口前,俯視著總局的院子。
他們現在在主樓的樓上,蘇回向下看著,朦朧一片,他記得下麵的四個門口每個至少有兩個保安……
如果要進入的話,會進行盤查詢問和登記,進入主樓的門禁需要
指紋驗證和人臉識彆……
這裡看起來無堅不摧,防守嚴密,規章製度嚴明。
可是實際上仔細一想就會發現,漏洞百出。
進入這個院子裡,根本不會被搜身也不會被仔細檢查,隻需要填寫一張所謂的登記表,而且並不會核實上麵信息的正確性。
一樓的報警大廳,還有後麵的幾棟樓幾乎是可以隨便進入的。平時進出的人也是魚龍混雜……
他能夠想到這些,姚飛一樣可以想到。
在他們所有人都被其他人牽製住的時候,也許姚飛正在執行著他的計劃。
蘇回回想著從陸俊遲告訴他的地點來到總局的路線,就算是較為迂回的方式,這麼長的時間,也足夠過來了。
“我想他的目標可能會是總局,而且按照時間算,他也許已經混了進來。”蘇回皺眉開口道。
陸俊遲也意識到了事情非同小可:“我馬上趕回總局去!”
蘇回掛了電話急忙轉身,一向冷靜的他終於出現了片刻的慌亂。
他沒有看清一旁的垃圾桶,被絆了一下直接跌倒,尖銳的桌角正頂在腹部的舊傷上。
蘇回疼得眼前一黑,跪倒在地,有片刻痛感直擊大腦,感覺連呼吸都頓住了。
“蘇老師……”喬澤被嚇了一條,急忙扶起了他。
“我沒事。”蘇回吸了一口氣,忍了幾秒終於緩了過來,他沒有時間理會身上的疼痛,鬆開了喬澤扶著他的手,轉身想去一旁的辦公室找譚局。
他拿著手杖,快步走到了譚局的辦公室的門口,蘇回卻是忽然頓住了腳步。
這一次,他還需要叫支援嗎?
萬一……這又是對方的陷阱呢?
那他會不會害了其他的人?
蘇回合上雙眼,兩年前的那一幕又在腦海之中浮現了出來。
他不想再重複那樣的慘痛經曆,不想再迎來更多的死亡。
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認識的姚飛,雖然冷漠,但是並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如果當年於煙的死亡真的是謀殺,如果姚飛當初離職和他最近被汙蔑一樣事出有因,那麼他是不是為了報仇而來?
姚飛本來就是兵行險招,亦正亦邪的行事風格。
如果是姚飛,他會去哪裡?
他的心裡還有一絲的希望,他
不相信姚飛會在總局裡安放炸|彈,把所有人置於危險之中。
蘇回想到這裡,轉了身,獨自坐了電梯下樓。
走到一樓,他轉頭看向了總局後院的一片綠色,穿過了一片樓宇,向後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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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十分鐘前,姚飛背著一個黑色的背包走到了總局的側門口。
門口有保安攔住他:“乾什麼的?”
姚飛的心思一動,抬頭看到了主樓外牆上有人在做著清潔。
每年十月底,總局這邊都會統一外包給環保公司,進行外牆清潔。
因為樓宇眾多,整個清潔過程會持續一周左右。
這些總局的警察們都習以為常了,在這裡工作過多年的他自然也十分清楚。
隻要趁亂混進去,並不是什麼難事……
姚飛指了一下:“我是最近在市局裡清潔玻璃外牆的工人,今天來晚了,我已經和我們領導請過假了。”
保安掃了他一眼,指了指後麵道:“進去吧。”
這裡雖然是華都的總局,但是負責安保的並不全是警察,警方的編製少,總局有專門的保安大隊,主要負責的大隊長副隊長是警察,下麵還是會招一些保安人員,一般門口有兩個人守著,一位警察,一位保安,通過胸口的編號可以確認。
這位保安已經在這裡工作幾年了,每天院子裡來的沒有上千也有幾百人,他看著姚飛眼熟就讓他過了。
看到這麼輕易就開了綠燈,姚飛皺眉問他:“不用登記了嗎?”
從保安室裡出來一個拿著電棍的巡邏警察,胸口貼著編號,看起來像是有編製的,他聽姚飛主動建議,開口道:“那就登記一下吧。”
保安這才懶洋洋地取出了一本登記冊:“你叫什麼名字?手機號填寫一下。”
姚飛隨意在上麵寫了一個名字,然後亂寫了一串號碼,最後一格寫了到訪時間。
“包裡的是什麼?”警察指了指他帶著的一個黑色皮包。
“都是打掃用的工具,還有工作服。”姚飛答著。
“你們這個還要擦幾天啊?”
“大概還要四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