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中的影像一下子消失了。
男人從洗手間裡走出來,他身上帶著水汽,自然而然地坐到沙發上,阮萌從綜藝節目中收回視線,看了一眼銀發的青年,“你洗好了?這麼快?”
原本不覺得有什麼,可男人離她越來越近,一隻手臂從她身後伸過去,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
阮萌頓時緊張起來,她不好意思地說道:“這,這太快了。”
她感覺到男人親了下她的頭發,這麼親密的舉動,她又害怕又緊張,青年不斷嗅著她的氣息,用鼻尖蹭她的下巴,她不解地看他,他閉著眼睛,神情貌似很陶醉。
男人是不是都是下|半|身控製的動物,阮萌現在可以很肯定地點頭,她被逼到了沙發邊緣,她推著他的頭,手指觸碰到他柔軟的銀發,“不行,不行,我不同意的話,這是婚|內|強|奸!拜托你講點道理。”
洗手間那邊突然傳來聲音,阮萌抬起頭一看,李若非正從浴室出來,單手擦著頭發,見到眼前的景象,冷若冰霜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
阮萌詫異地睜大眼眸,那、那她身上的這個,是什麼東西!
“啊啊啊——”阮萌趕緊往後退了些,上半身往後倒。
“李若非”一把抓住她的手,原本閉著的眼睛睜開了,眼睛裡沒有眼珠,隻有一片灰白色,像僵屍一樣,更恐怖了!
阮萌七手八腳地打開他的手,“鬼啊——”她從沙發上跌了下來,連滾帶爬地跑到了另一個李若非身後,瑟瑟發抖地躲了起來,手指著沙發上的“李若非”,“看到沒有,有臟東西,搬家,快搬家!”
“你把我叫臟東西?”李若非側頭看了她一眼。
阮萌不說話了。
他目光冰冷地盯著沙發上的東西,冷道:“你活膩了是不是?”
“李若非”騰地站在沙發上,接著一道白光從阮萌眼前閃過,她條件反射地緊緊閉上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阮萌發現自己身處在客廳裡,李若非不見了,她喊了幾聲,依舊沒人。
她隻好抱著膝蓋,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上。接著,到了白天,她換好衣服出門,原本應該人來人往的小區裡一個人也沒有,馬路上空空蕩蕩的。她飛快地跑到學校,發現學校裡靜悄悄的。
整座城市像是一座死城,死氣沉沉,一個人也沒有,連動物也沒有了。
全世界就剩下她一個人了,日複一日,她可以在便利店、超市隨意拿東西吃,在商場穿名牌衣服,拎名牌包,電影院裡看電影,把書店當成家,在遊樂園裡閒逛。
好,好孤單,這正是應了那句話,孤獨至死。
“原來你心底的不安是這個——【我會孤獨至死嗎?周圍的人結婚的結婚,生子的生子,可我呢,隨著年紀增長,一想到未來就不安。】”
非男非女的聲音響了起來。
“醒過來。”
一句話如同冷水澆到了阮萌頭上,她再次睜開眼睛,看到李若非,第一次感覺,見到他真好。她感動地抱著他的脖子,“太好了,總算還有一個人,嗚嗚嗚嗚……”
李若非一怔,雙手攤開,沒有回抱她。
“到底是怎麼回事?”阮萌不肯放開他。
“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李若非沒辦法地說道。
阮萌悻悻地放開他,他神色淡漠地說道:“是鏡妖。”
“鏡妖?”
“傳聞日本有一類妖怪為付喪神,指的是器物放置不理100年,它們吸收天地精華,或積聚怨氣,變為精怪。鏡妖就是鏡子的妖怪,它隻會待在鏡子裡,能夠穿梭在反光物體中,平時最喜歡惡作劇。”
“惡作劇,怪不得……”阮萌皺眉想到她第一天到這房子,在洗手間裡看到的景象,鏡子裡的自己做了怪表情,那是鏡妖在惡作劇。
後來她看劇的時候,有個聲音對她說,要多看一集,它附在她的眼睛上。
李若非之前站在客廳中,它則附在電視機屏幕中,發出嘲笑的聲音。
“那,那道白光是什麼?”阮萌急急詢問著。
“鏡妖是沒有靈魂的,它變成人類,也沒有眼睛,和它對視過的人就會被它知道最害怕的東西。”李若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阮萌訝異地說道:“不就是哈利波特裡的博格特。”
“……”
阮萌拉著他的手臂,上下打量著李若非,“那隻鏡妖呢,你把它收了,收在哪裡?”
“我把它收進了一個它逃不掉的地方。”李若非神秘地笑了下。
原來這間兩室一廳的公寓房一直傳出鬨鬼的傳聞,是鏡妖在惡作劇,經曆多任房主,最後被李若非以極其便宜的價格買下。
解決了這個心頭隱患,阮萌不再害怕待在這房子裡。
周日晚上,她回學校去,收拾東西時,順手把一個氣墊BB霜掃進包裡,氣墊BB霜動彈了幾下,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