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的門鈴響了下, 阮萌不得不放下畫筆, 她在彆墅裡弄了一間畫室, 地方大就是好, 可以把作品帶回家, 在畫室架了畫架, 她正在室內創作。
被肖恩慈一激,她鐵了心要在畢業的時候開個展,而且是憑自己的實力。她在畫畫上投入的時間和精力更多,創作的方向是日本浮世繪風格, 將自己遭遇的靈異世界用繪畫的方式表現出來。
眼前正在畫的一副是地獄業火燃燒的畫作,她構圖就構思了很久。
為了積攢作品,除了學校必修的科目,其餘時間都待在家裡。
李若非也不管她在執著什麼,她留在家裡的時間越多,他越高興,隻不過不會表現出來。
門鈴不間斷地響著,阮萌活動著肩膀走下樓,她煩躁地說道:“來了,來了。”
什麼人這麼急!
門一打開, 門口站著的人令阮萌驚訝了下, “施雨澤,你怎麼來了?等等, 你怎麼知道我家的地址。”她鄙視地看著他, “你濫用公權力查我, 我要投訴你!”
“彆管我怎麼知道你家地址的。”施雨澤神色緊張,“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阮萌側身讓他進來。
他走進彆墅中,沒來得及坐到沙發上,他語氣嚴肅地說道:“肖夫人死了。”
阮萌驚訝地啊了一聲,不過也就驚訝下,畢竟她和這位肖夫人又不熟,就像是在新聞中看到某個陌生人死了,死就死了,除了親屬感受到悲痛,其他人沒什麼感覺。
“昨天有目擊者目睹你們發生了爭執,肖夫人當眾羞辱你,緊接著她就死了,死因還特彆離奇,被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刺穿了心臟,你讓我怎麼能不往他身上想!”施雨澤說話的音量提高了些,他抬起頭來,看向樓梯上的銀發青年,眼神銳利。
阮萌心情複雜地看向李若非,男友為自己出頭是很好,可用不著殺人吧。
“你認定是我乾的了?”李若非輕笑了下,他緩緩從樓梯上走下來。
施雨澤臉色凝重地點點頭,“不是你還有誰,誰有那麼大的能耐,從天上召隕石下來。”
“不是我。”李若非走到他麵前,表情冷凝,和施雨澤對峙著。
施雨澤轉頭看向阮萌,他的眼神像是在說“難道是你”,阮萌趕緊搖頭,就算她被肖夫人罵了幾句,也沒想過要她死啊。成年人,哪個沒經曆過生活的折磨,挨點罵,根本不值得放心上。
“懷疑人,也要有證據。”她色厲內荏地說道。“憑什麼懷疑我,憑什麼懷疑若非,搞得天底下的壞事都是他做的。”
聽到她這麼維護他,李若非身上的冷漠淡化了些,冷靜陰沉的眼神逐漸帶上溫度,他握著她的手,看向她的神情溫柔。
阮萌握著他的手,心裡七上八下。
莫名其妙被秀一臉的施雨澤恨鐵不成鋼,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和你說不清楚,你沉迷於愛戀,被他的私心和計謀騙的完全沒了理智。”
他什麼意思,這是在諷刺她戀愛腦嗎,阮萌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說,不是你的話,這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阮萌昨天被肖夫人羞辱,當天晚上她就因隕石降落而死,如此荒謬的殺人手法,除了你,還有誰能實現。”施雨澤直視著李若非,毫不膽怯。
李若非垂下眼眸,輕描淡寫地說道:“我都說了,不是我,你不是還有一個懷疑對象嗎。”
“你是說……”施雨澤頓了下,驚愕道:“朱雨辰!?”
聽到朋友的名字,阮萌驚悚地捂著唇,她回憶起昨天的情形,難道是雨辰再次向錦鯉許願了,許願肖夫人死掉。
施雨澤一把握住阮萌的肩膀,強迫她回過神來,“阮萌,你知道是不是?她是怎麼殺人的,你快說出來,現在已經死了三個人了,要是越來越多的人死掉的,怎麼辦?”
他眼中的焦急不是作假,阮萌知道他不想讓更多的人死掉,她扯起唇角,艱難道:“既然死了三個人,以後應該不會死人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施雨澤神情一窒。
“我和她手裡都有一個錦鯉雕塑,向錦鯉許願的話,能實現三個願望。”阮萌娓娓道來。
“我許的三個願望分彆是,一夜暴富,有貓,還有和若非有關的願望,它們全都實現了,但是前兩個願望事與願違,我是有錢了,可是房子被燒了,接著我在學校裡被孤立排擠。第二個願望我得到了一隻布偶貓,然而它很快就死了。至於第三個,我把它用在好的方麵,錦鯉沒有報複我。”
這是什麼荒誕的故事,施雨澤一臉玄幻,如果阮萌說的是真的,那朱雨辰許的願望分彆是,第一個,得到出國交流名額,導致一個女生出意外死了。第二個是許願為難她的老師死掉,第三個是讓欺負她朋友的肖夫人死掉。
全都對上了,可是也太奇怪,他把臉埋在雙手中,思忖著要怎麼抓人。殺人手法難道要寫用錦鯉許願嗎?
太荒唐了!
李若非諷刺地笑了下。
彆墅內極其安靜,阮萌也不知道這情形該怎麼辦,她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一看是安蕾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學姐欣喜若狂的聲音。
“萌萌啊啊啊,你真是我的錦鯉,我保研了!保研了!”
“學姐,恭喜你。”阮萌連忙送上恭喜,可是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安蕾正在興頭上,她不好意思潑她冷水。
掛了電話,阮萌看向李若非,臉上的笑容笑不出來了,“若非,難道錦鯉的詛咒在擴散?”
“不是,你的朋友又向錦鯉許願了。”李若非淡淡地說道。“許願學姐順利保研。”
“可是三個願望早就用完了啊!”阮萌抓狂地說道。
聽明白他們談話的施雨澤突然出聲,嚴肅道:“這是不是意味著還會有人死掉,不行,我一定要抓人。”
“朱雨辰沒有真的殺人,按照法律來說,她隻是起了念頭,誰都會有這樣的念頭,比如我要殺了老板,這個難搞的顧客去死吧,大家平時都會說去死吧這句話,沒人會當真的!”阮萌為朋友辯解道。她也覺得這情況很難辦,表情懊惱,那些人本不該死的。
李若非淡淡地笑了下,“這可怎麼辦好呢,施警官,法律判不了。”
施雨澤的三觀受到了衝擊,明知道犯人是誰,卻不能抓,就算抓了,法律也判不了。
那三個無辜枉死的人怎麼辦!不能因為死的人和他們沒關係,他們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吧!
就在這時,彆墅內響起另一個青年的聲音,平靜中帶著壓抑的憤怒,“是誰殺了我媽?就算法律判不了,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人。”
三人齊齊看向聲音的來源,沒想到是肖之然。他在外麵瘋玩了一晚上,和以往一樣,沒想到回家時,見到的是被警戒線圍起來的彆墅,從傭人那知道了情況,他慌慌張張地去警察局。
到了那,隻見到他媽媽冰冷的屍體,他爸直接打了他一巴掌,他連媽媽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三叔,怎麼會這樣呢,從天而降的隕石殺了我媽,這也太扯了!”肖之然痛苦得眼眶通紅。
肖恩慈悲痛地說道:“法醫以及現場勘查的人一致得出這個結論,真的是意外。”
“怎麼會這麼巧,晚上那麼多的人,為什麼死的是我媽?”肖之然崩潰地喊道。
肖恩慈搖搖頭,不經意地提道:“或許是有人在報複大嫂,大嫂昨天去阮萌的學校,晚上就死了。”
肖之然眼眸一亮,裡麵像是有火燃燒一樣,他立刻想到阮萌的男朋友,“三叔你的意思是她男朋友乾的,不行,我要去找他問清楚,為什麼要殺我媽!就因為她和阮萌發生了口角,就要殺我媽嗎!”
當他來到彆墅外,緊接著就聽到彆墅裡的三人在爭執,到底是什麼人殺了他媽媽?
哪怕法律製裁不了人,他要通過暗|網去□□,找驅魔師,找風水大師,他的腦中閃過各種陰暗的想法。
“是誰!到底是誰殺了我媽!”肖之然雙目赤紅,咆哮著,陰冷的眼神盯著阮萌,“是不是你?”
阮萌被他一瞪,狂搖頭,“不是我。”
“那就是你了,李若非,我要殺了你!”肖之然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他脖頸梗著,一副要拚命的架勢。
施雨澤攔住他,勸他,“我是警察,你冷靜點,不要衝動!”衝動的後果是這富二代承擔不了的!
“我他媽要怎麼冷靜,有人殺了我媽!你媽死了你還能冷靜嗎!”
施雨澤被戳中了痛處,他爸爸就死的不明不白,哪怕知道這事不關李若非的事,可兩人的命運莫名其妙糾纏在了一起。
“給老子滾!”肖之然死命推開施雨澤,兩個人轉眼扭打在一起。
李若非輕蔑地看著他們,神情略顯不耐。
肖之然趴在施雨澤身上揍他,“告我襲警,你去告啊!”他伸出拳,突然有一股冰冷感爬上他的手臂,他低頭一看,腰上的皮帶儼然是一條長蛇,蛇頭攀爬上了他上半身。
頭腦發熱的他瞬間冷了下來,驚恐地尖叫著,“蛇!有蛇!啊啊啊!”
施雨澤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和阮萌對視了一眼,兩人奇怪地看著肖之然手裡拿著根皮帶亂揮。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李若非。
李若非冷冷地說道:“你們兩個,把彆人的家當成什麼地方了。”
肖之然眼看著自己被一條大蛇纏繞起來,蛇頭麵向著他的臉,嘶嘶地吐著蛇信子,他差點被嚇暈過去,咒罵著李若非,“肯定是你殺了我媽!不然誰有那麼大本事,你這個垃圾!你不怕有報應嗎!你等著,我一定要殺了你!”
快住口吧!阮萌在一旁乾著急,肖之然依舊在那叫囂,放狠話。
等他罵累了,他衝施雨澤喊道:“你不是警察嗎?幫我啊!”
施雨澤一動不動,阮萌也不動,因為李若非伸出了手,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麵鏡子。
是雲外鏡。
“報應。”李若非嗤笑了聲,“遭報應的不是你媽嗎。”
“你胡說什麼!”肖之然暴躁地吼道。“我們肖家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捐了不少的錢,救助了許多人!”
“這樣啊。”李若非淡淡地揚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