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冷冷地看向阮萌,視線聚焦到她手裡的鏡子,他蹙眉道:“竟然是一麵鏡子在裝神弄鬼。”
他一把拿過鏡子,摔在地上,提起唐刀就要刺入鏡子。
阮萌一下撲到了鏡子上,她急忙說道:“等一下!不能殺它!”要是殺了鏡妖,千年以後她遇不到鏡妖了,遇不到鏡妖,謝飛舟會死的,她不能讓時空失控。
“讓開!”李若非厲聲喝道。
“不行!”阮萌趴在鏡子上,用身體護住鏡子。
鏡妖不由癡了,喃喃道:“你為何對我這麼好。”
阮萌焦急地看著鏡子,把它放在懷裡,往後退了些,“真的不能破壞它,弄壞了會出事的,會有蝴蝶效應的!”
蝴蝶效應是什麼?李若非不解,他隻知道眼前的女人極其維護這麵鏡子,他揮了下唐刀,刀尖直指她細白的喉嚨。
鋒利的刀口近在眼前,阮萌緊張地咽了下口水,視線向下,身體緊繃著。
唐刀挑起她小巧的下顎,李若非仔仔細細地看她,燭火下,經過這些天的休養,臉蛋倒也清純動人,有股我見猶憐的氣質。瘦了,腰盈盈一握,從領口隱約可見迷人的粉色皮膚。
他垂下眼眸,手動了下,唐刀沿著衣領向下,挑開她的衣領,冷冽的神色逐漸消融,輕聲問道:“你這麼維護這隻妖物,說說看,你是什麼妖物?”
“我才不是妖物。”阮萌緊張地不敢呼吸,生怕刀尖刺入她的胸膛。
“你怎麼不是妖物,根本不是阮家的小娘子,來曆不明,是阮大人在遊湖時發現的,京兆府沒有你的報備文件,他偷偷摸摸將你藏在家中,就是為了偷梁換柱,讓你去和宰相成親。”
鋒利的刀尖輕而易舉地劃破了布,他的眼眸陡然變深。
全都被他說對了,阮萌喘息了下,胸口隨著呼吸起伏,他緊緊盯著她的柔軟看,等她發現,臉上不由一紅,她手動了下,想捂著滑落的衣衫。
衣衫從圓滑的肩頭掉落,他故意威脅她,“彆動。”
可是不動的話,衣服要掉了,阮萌又驚又恥,他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絝模樣,眼神中帶著興奮,看來是很喜歡這前|戲。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李若非。
她摟緊了衣服,轉身就要跑,腳下不注意,踩到了裙子,身體整個往前傾,李若非扔掉手裡的唐刀,從她身後扶住她,隻不過他的手的位置放的不對。
他揚起唇角,揶揄地笑道:“人生的嬌小,這裡可不小。”
非禮啊!阮萌眼睛一下就紅了,內心驚叫一聲,出於女性本能的反應,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啪!”
李若非沒想到會遭到一巴掌,臉上的神情突然就暴戾起來,黑眸陰狠地盯著她,阮萌後背發涼,她打了他,現在該怎麼辦?這裡可不是現代,一個貴族要殺個人是多簡單的事情。
她定定地望著他,額前不由滲出些冷汗,心跳加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隻想到一個安撫他的辦法。
雪白的手臂纏著他,嬌嫩的唇主動送上,她閉上眼睛深情地吻他。他起初有些詫異,可沒一會就進入狀態,這滋味真的不壞,他將她的發髻弄下,濃密的棕發放下,他眼睛眨了眨,她有異族的血統嗎?
他擁著她倒在榻榻米上,手背撫著她臉頰,細滑柔嫩的觸感令他心神動蕩,他喜愛她看他的眼神,那麼的柔情,仿佛有化不開的愛意,這種愛意會讓他心臟有種酥麻感,這就是愛情嗎。
“你到底是什麼妖物,要是妖,估計也是沒用的小妖精。”
你才沒用!阮萌輕咬了下他的唇。
“咬我?”他發出了低沉的笑聲,“莫不是隻兔子精,讓我看看,發|情了沒有。”
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太羞恥了,阮萌臉上發燙,開始掙紮起來,她翻過身,連走帶爬,要往外麵跑,李若非權當是情趣了,饒有興致地踩住她的裙子,她摔在榻榻米上,他從她身後覆上,手握著她的下顎,強迫她轉過來。
陌生的火熱的男性身體令阮萌打了個寒顫,她沒忘記自己還有個正牌男朋友,眼前這個是他的前世,就算這樣,她也算是出軌。
“不行,不行,放開我。”阮萌轉身推開他,“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李若非被她的欲擒故縱一下勾起了火,“你勾引了我,還想著彆的男人,你以為我會讓你嫁給他嗎!”
他誤會了,阮萌不斷搖頭,伸出手試圖穩住他的情緒,“以後我們會在一起的,我不能背叛他,他就是你的轉世。”
“以後,轉世?”李若非沉聲重複了遍,見她不住的點頭,他有理由懷疑她說的話,長安城內宗教各異,有佛教道教景教,有些宗教會宣揚轉世之說,難道這是真的?
“你是說,我的轉世和你在一起,那不就是我嗎?”
“不是啊,你們是兩個人。”阮萌虛弱地辯解道。
“我的意識不滅,肉身是哪個又如何,你是和我在一起,這個我即是本王的意識。”李若非眼眸幽深。
阮萌有種被他說服的感覺,她神情怔愣,他趁機親了過來,不對,他說的不對,那是不一樣的。這裡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她是不是還在做夢,她不自覺地喃喃道。
“我快分不清了,哪裡才是現實!?”阮萌眼中流出了眼淚,到底是二十八歲的白領阮萌是真實,還是十八歲的美院學生阮萌,亦或者是穿越大唐的穿越女,哪一個現實才是現實啊!她神色痛苦,陷入了糾結之中。
李若非擁著她,“無法分辨真假又如何,你隻需接受我。”
他說的好像有道理,人就是一直分不清真假的生物,有些人在現實中裝的道貌岸然,而在虛擬網絡中戾氣十足,掀掉了現實中溫和的麵具,做回了自己,到底什麼是真實的自己,恐怕這些人自己也忘記了。
現實中的自己戴上麵具生活,在網絡這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中暴露自己真實的一麵。
她放棄了掙紮,任他親吻著,他將她壓在身下,忽然間,頭上被人砸了下,身體頓了下,倒在阮萌身上。
鏡妖幻化成了謝飛舟的人形,他睜著灰白色的眼睛,手裡拿著個燭台,“我從你的記憶中看到了我的這個形象,我變成人了?這衣服好奇怪。”
他一身現代裝束,和這裡顯得格格不入,他拉起阮萌的手,扒下李若非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快走!”
鏡妖牽著阮萌在走廊上奔跑著,跑了一段距離後,阮萌忽然想到一點,要是這位殿下沒人管,會不會死了?
至少叫仆人來吧。
阮萌停住腳步,回頭要去看他,鏡妖拉住她,“彆管他了,我們走,從此以後,我們在一起,永遠。”
兩人正在爭執,從他們身後出現一個聲音,猶如從地獄中傳來。
“你……做夢。”
阮萌臉色蒼白地回頭一看,隻見他扶著頭,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眼神惡狠狠的,鮮血從他的臉龐滑落,妖氣四溢,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呀呀呀!”這次是阮萌嚇地牽住鏡妖的手,尖叫道:“快跑啊啊啊啊!”他不但沒死,而且還很想砍死他們。
李若非見她這副驚嚇的模樣,氣了個半死,高聲喊道,“阮萌!你給我過來!”
一聽他的叫聲,阮萌停住了腳步,回頭望著他,他扶著木柱,抬起眼眸死死盯著她,他叫她的名字了,而這裡的殿下按道理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緊張地轉過身,麵對著他。
“你乾什麼,快跑!”鏡妖扯著她的手臂。
“等一下。”她都確認下,難不成,難不成……阮萌緊張地叫道:“若非?”
“還不快過來扶著我。”李若非冷冷地說道。
他真的來了!她馬上反應過來,連奔帶跑地扶著他的手臂,摟著他,“我要嚇死了嗚嗚嗚,這裡是什麼鬼地方?還有你怎麼會過來?”
“在我回答這些問題前——”李若非盯著她,揚起唇角,溫柔地笑笑,“我頭上的傷是誰砸的?”
總覺得他不懷好意,阮萌戰戰兢兢的,她都不敢看鏡妖,乾笑道:“你自己摔的。”
“哦?”他唇角帶了幾分譏誚,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手在空中畫符,一道光閃向鏡妖,另一道則閃向阮萌。
阮萌的頭立刻就痛起來,她低聲哀嚎起來,“頭疼。”
鏡妖就更慘了,抱著頭癱倒在走廊上。
“茅山的轉嫁之術,三分之一的疼痛你承擔,三分之二的疼痛由鏡妖承擔。”李若非淡淡地說道。
她這才注意到他站得筆直,頭上的傷口消失了,太神奇了!可是連女朋友都不放過,把疼痛轉嫁到她身上,令人發指!
“本來你說實話,我就放過你,可誰讓你騙我。”
“……”
確認了,他就是她那個睚眥必報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