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第 183 章(2 / 2)

養丞 寧遠 9951 字 6個月前

即將啟程回博陵,童府前十多輛馬車也置備好了。

童少臨這些日子一不吭聲地在家裡忙活,宋橋看路繁沒跟著回來,便問了她。

“阿多得留在博陵幫忙照看鋪子,就沒跟著回來了。”童少臨這番說辭也說得過去,可宋橋到底是個當娘的,看女兒心思一看一個準。

雖然大女兒臉上還是帶著一如既往的笑意,可是宋橋總是覺得她沒有以前開心,心裡藏事。

“不會是跟阿多鬨彆扭了吧?還是因為一直沒懷上孩子的事兒?”宋橋不好直接問童少臨,便去問唐見微。

身為童府上下每個人都貼心小棉襖,唐見微也不太方便說太多,隻是道:

“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鬨彆扭的?我和阿念也有意見不合的時候,這很正常。”

說這話唐見微有點心虛。

她和阿念除了剛認識那會兒,還沒心心相惜之前會彼此互懟之外,往後阿念對她可真是千依百順。隻有一致對外的時候,意見相左的情況幾乎都記不起來了。

“等大姐回去了,和大嫂自己聊開了就行。身為家人,我們就等著她們主動開口向我們求助之時再幫忙出謀劃策就好,平日裡能不摻和就不摻和了。”

唐見微的話讓宋橋深以為然,隻是她心疼大女兒。

感覺大女兒這些年看上去樂嗬嗬的,似乎沒什麼煩心事,可是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她的性子從當初的無憂無慮,瞬間蒙上了一層陰霾,至今未散。

而那件事到底是如何發生的,就連她這個當娘的都不太清楚。

她隻知道阿照這個孩子,從來不願將自己的壞情緒帶給旁人,隻願自己消化。

行裝快要收拾完了,眼看就要到出發的日子,那日童少懸正在清點行禮,突然感覺到腿邊有一個軟綿綿熱乎乎的東西在蹭她,嚇了她一大跳,回頭一看,居然是許久不見的阿花。

阿花長大了許多,被耶娘收拾得乾乾淨淨,一點異味都沒有。

即便身子大了,純真的眼神還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童少懸摸它的腦袋,它也像寵物一般,開心地蹭童少懸的手心。

先前若不是阿花貪吃,唐見微也不會誤服雨露丸,恐怕到現在她倆也還沒有要孩子的心思。

而阿花也是尋找到黑菌子的大功臣。

想到此處,童少懸有些舍不得它,問阿花:“阿花啊阿花,你想去博陵嗎?”

阿花居然回答她了:“你想帶我去我就去啊。”

童少懸一驚,發現聲音是從斜側方傳來的,原來是唐見微躲在一旁捏著嗓子逗樂。

童少懸:“……你是阿花本豬麼?替它說話。”

“你才是豬。”唐見微過來一腳踢在童少懸的屁股上,“我還不是看你對它依依不舍,才想要把它一塊兒帶走的。怎麼著,你不想帶的話咱們就把阿花留在這兒了。”

童少懸摸著屁股,也不好發作。

現在唐見微懷有身孕,在家裡的地位崇高,說不得更打不得。

童少懸隻好噘著嘴撒嬌:“我哪兒說不想帶了?實不相瞞,我特惦記阿花。”

唐見微看她這副重情重義,就連一隻小豬豬都舍不得的樣子,更是喜歡她。

正要上來摸著童少懸的腦袋說“好好好咱們帶阿花一塊兒去博陵”,卻聽童少懸補了一句:

“畢竟你都能替阿花說話了,和阿花也算是親母女,你這個做阿娘的不帶著它,它可多孤苦無依?”

唐見微飛起一腳就要再踢童少懸的屁股,童少懸早有防備,“哎?”了一聲騰空而起,輕巧地躲過了。

唐見微:“你過來。”

童少懸:“為了夫人不動怒,我還是不過去了。”說著一溜煙跑走,寒毛都不留一根。

唐見微叉著腰,氣不打一處來。

這什麼皮猴子啊!

跟三年前剛認識時一模一樣,頑皮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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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長思要將童府上下都接去博陵,石如琢萬分羨慕。

她也想要將阿娘和弟弟接去享福,可如今她才剛剛入仕,不過是個九品正字,依舊寄宿在童府,完全沒這個能力。

倒是激發了她回京奮鬥的決心。

若是能早一日在博陵購置房產,便能早一步與家人團聚,這是石如琢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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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逾聽聞童少懸高中狀元回來了,立即設宴招待她。

童少懸知道阮逾所想,便跟他說:“阮公稍安勿躁,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助阮公調回博陵。”

阮逾在夙縣這兒待得已然磨平了焦躁的心氣兒,讓童少懸將一封親筆信交予長公主:

“其他的,童評事不用太惦念。若是回不去,那便是某的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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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石如琢跟著童家上上下下一大隊的人馬回到了博陵,卻聽到了一件萬萬沒有料到的事。

葛尋晴:“我通過了吏部的銓選,得到了官職。”

童少懸和石如琢立即興奮了起來:“那不是好事嗎?!”

站在一旁的白二娘臉色也不太好,替葛尋晴說了:“授的是蒙州荷縣主簿。”

“蒙州……荷縣?”

荷縣在哪裡她們都不知道,但是蒙州卻很有名。

整個大蒼最北的州,常年酷寒,說是個鳥不拉屎的不毛之地都不為過。

童少懸傻眼了:“這……為何會將你指去那麼遠的地方?”

雖說一般通過吏部銓選之後,的確有留在中樞任小官繼續豐富知識,以及到地方去實乾這兩條路。

但一下子給指到蒙州,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結果。

葛尋晴自小在夙縣這樣的濕熱之地長大,到了博陵,去年的冬日過得都很痛苦,何況是去最北的蒙州!

石如琢格外著急:“你,你可應了?”

“我已經呈文請調過了。”葛尋晴說,“之前兩次一次是上任最西邊的縣尉,那處正在戰亂。第二回是指到胡國臨境,一群蠻子的地方。去蒙州已經是第三回,最後一回了,無法再請調。若是不去,隻能等候冬集。到時候也都是彆人剩下的官職,恐怕連個主簿都撈不著了。”

石如琢:“……”

竟沒有一個留在博陵的職位,這……

看好友們全都心事重重,葛尋晴卻沒她們這般泄氣:“怎麼了嘛,隻是去個冷點兒的地方,又不是上刑場,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放心吧,隻是四年而已,四年之後我會再參加銓選,爭取回到博陵的。都說“不曆州縣,不擬台省”,說不定我從蒙州回來就能高升了呢。都開心點啊,有官做是好事。我又不是那種嬌生慣養長大的小花骨朵兒。我可以的,真的,彆為我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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