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第 194 章(2 / 2)

養丞 寧遠 8851 字 6個月前

唐見微叫童少懸千萬不可冒進,童少懸也親口答應她會小心謹慎,絕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童少懸不讓唐見微去,可唐見微也沒法安心在家待著。

無論來不來得及,唐見微讓紫檀拿了承平府的符牌,火速去承平府送信給衛慈。

天子是沒法輕易見到的,但拿著承平府的符牌見衛慈還是有機會。

希望衛慈能想辦法將質子扣下,順藤摸瓜,將幕後之人治罪。

紫檀火速去了,唐見微在府中左思右想,還有什麼可以做的。

沒想到消失幾日的童少臨這時回府了。

唐見微聽到大姐回府的消息立即出門迎接,見她整個人黯淡了一層,臉都瘦脫相了,便往前廳看了一眼,將童少臨拉到院子裡,暫時彆讓耶娘發現,問她:

“大姐這段日子你去了哪?我到處找不到你人影!大嫂呢?”

童少臨看著萬分憔悴,眼下青黑濃重嘴唇上多有血口,看著這幾日應該都沒怎麼睡覺,對上唐見微的時候一如既往地笑,隻是笑容有些無力:

“我這幾日都在差人找阿多,但一直都尋不到阿多的下落,正繼續往博陵的各個角落裡查。這會兒回來是打算換身衣服洗個澡,等會兒我還要出去的。”

“找不到大嫂……”唐見微後背直發涼,不知大嫂會遇到何事。

唐見微將博陵地圖展開,讓童少臨將她巡查過的地方全部畫出來,剩下的地方讓阿周和小五分配幫派兄弟一塊兒去查找。

童少臨說:“阿慎你懷著身孕就彆忙活了,這是我和阿多的事,由我來處理就好。”

唐見微卻是詫異:“大姐為何這樣說?大嫂的安危不僅是你和大嫂兩個人的事。咱們是一家人,這是咱們全家共同的事。大嫂一向對家人頗為照顧,如今她下落不明,我自然記掛得很!”

童少臨聽她這樣說,笑著感謝。

唐見微想起宋橋曾經說過,大姐從來不願將自己的壞情緒帶給旁人,隻願自己消化。

童少臨便是那種自尊心極強,不想讓彆人被她的事牽連的人。

可是,她明明和大嫂一樣,對家人極為照顧,為什麼不能理所當然享受家人反饋給她的愛意呢?

唐見微拉著童少臨的手說:“無論大嫂還是大姐你,都是我最最珍貴的家人。什麼叫家人?便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血脈相連共同進退的人。我知道大姐你很厲害,可是,一個人扛不住的時候,是不是也可以依賴我們呢?”

唐見微的話讓童少臨的眼神閃爍,頓了好一會兒,童少臨才跟唐見微說:

“阿多大概是不想見到我,刻意躲著我吧。原本以為那些事情爛在我自己的肚子裡就好,但現在我明白,並不是所有事我吞下去,守住了,就能讓對方快樂。阿多看著樂觀,其實並不開心。我想跟她說,可是現在尋不到她人,根本無從說起……”

童少臨本能地想要揚起嘴角,展現一番輕鬆的笑意。

這件讓她習以為常的事兒,此刻卻被眼眶裡簌簌而下的眼淚壓了回去。

她沒能笑出來。

童少臨閉上眼,任眼淚往下墜:“我很擔心她……”

唐見微看見大姐的眼淚,心裡難過得發痛。

她將童少臨抱入懷中,輕撫她的後背,想到一些事,輕歎了一聲道:“誰都希望被真誠相待。最該珍惜的且對其毫無保留的,正是最愛你的那個人。”

……

鈞天坊,九重樓。

樊虞和一眾女官以及舉子們在六樓的廂房內分析今年的考題和授官的傾向,分析下一次科舉考試可能的試題時,有人匆匆趕來,在樊虞耳邊一陣急切的細語。

樊虞一聽,臉色巨變。

朱六娘問她:“怎麼了?”

樊虞臉色不善,低聲說:“剛才收到密報,典客令呂瀾心要送一行胡國使團出城。”

“這,怎麼了嗎?”在座的所有人都不解,朱六娘問道,“那姓呂的是典客令,迎送胡國使團正是她的職責,不是嗎?”

樊虞冷笑:“太天真了,你何時見過送使團之事由呂瀾心本人親自出馬?以往都是讓手下來乾這件事。說明此事定有貓膩,或許這使團之內,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樊虞的話讓在座的所有人心中一驚。

朱六娘知道樊虞對呂瀾心這個人頗為忌憚,卻沒想到她對呂瀾心的行為居然這般敏感……

送個使團而已,會不會是多心了?

樊虞哀歎:“這歹人平日裡就在博陵城內興風作浪,也不知戕害了多少無辜!如今她行為反常,或許暗藏陰謀。這麼久以來我都想為那些被呂瀾心殘害的寒門士子門報仇,卻苦無機會,抓不到把柄。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有可能揭露她的罪行,可是……卻沒人能阻止她。”

朱六娘低聲道:“隻憑咱們的力量,太微弱了。還是說現在就去通報天子?!”

樊虞:“來不及了……咱們之中誰都無法立即見到天子,調兵遣將。”

就在大家都沉默之時,樊虞忽然又說:“也不是全然沒有可能。”

眾人立即看向她!

樊虞道:“若是呂瀾心護送胡國使團出城,彆說她有典客令符牌在手,就是她這張臉城門護衛也十分熟悉,那便是通行的保證。加之她姓呂,乃呂家嫡女,外祖家還是如日中天的瀾氏,沒人會想要得罪她。可若是將她引開的話,即便使團之中有人持著典客令的牌符,也未必能越過盤查順利出城。就算到時候城衛犯懶瀆職,咱們也可以趁機製造騷亂,引起城衛警惕,必定會嚴加盤查使團。若是這使團之中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便能趁機彈劾呂瀾心,讓她入獄!甚至還有可能將瀾氏連根拔起!”

樊虞的話說得眾人一振奮,但很快樊虞目光黯淡下去:

“此事說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太難了。呂賊生性多疑,隻怕不會相信任何人。沒人能將她引開。”

“這……”

樊虞這消息得來不易,是她埋伏在呂瀾心身邊多年的探子冒死送來的密報。

沒想到這麼久終於得來了一個消息,珍貴的機會就在眼前,卻馬上要失之交臂。

整個包廂內被不甘的情緒攪得心上不安。

“我來將她引開。”

一聲不太響亮卻堅定的聲音,讓樊虞她們紛紛抬頭。

“你?攻玉?”樊虞驚詫地看向石如琢。

“嗯。”石如琢麵色如水,眼眸裡卻帶著堅定和狠戾。

“你,你是說,由你來引開呂瀾心?”樊虞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你能做到嗎?她會來見你嗎?”

“能。”石如琢隻回應了這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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