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第 204 章(1 / 2)

養丞 寧遠 9554 字 3個月前

季雪和紫檀一塊兒去庖廚等著藥煎好。

熬了一夜的季雪眼睛酸脹難受, 時不時揉揉眼睛,而坐在她身邊的紫檀更是倦意一波一波地往上湧。

看著灶台裡劈裡啪啦往上升的火星子,紫檀眼皮一個勁往下掉, 坐著就睡著了。

就要進入夢境時, 紫檀腦袋猛地往前一點,“咣”地一聲撞在灶台上。

“哎喲喂!”這一下不僅將她自個兒的睡意給撞沒了九成, 連季雪也被她叫得徹底精神了。

紫檀捂著發紅的腦門, 眼裡一包淚,直叫喚著“疼死了”。

季雪看她這倒黴樣,忍不住笑出聲。

紫檀:“……你還是人嗎!我磕成這樣你還笑!”

季雪:“那我幫你揉揉?”

“……不用!我自己有手。”紫檀沒讓她碰。

季雪見紫檀似乎對自己依舊挺討厭的,心裡也明白她為什麼討厭。

畢竟她曾經對唐家人做過什麼事情, 自己心裡明白。

紫檀對她有意見, 每每見著她就氣鼓鼓的, 季雪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之前就讓你先去睡了, 這藥看著還要等一會兒才好,你偏不聽, 磕著了吧?”季雪也不生氣, 抱著膝蓋說,“你快去睡吧, 這兒有我看著就行了。”

紫檀揉著腦門說:“都是府上的事兒,我為什麼要推給你?放心吧, 我磕的這下已經精神了, 不會再睡著,也不會再讓你嘲笑了。”

紫檀說完“哼”了一聲,放下揉摁的手, 額頭上好大一塊包, 都鼓起來了。

季雪瞟了一眼, 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這是哪兒來的壽星公下凡?”

紫檀:“……季雪?!你瘋了!你笑話我!”

“好了好了彆鬨了,好好看火。”

“你自己鬨完就讓彆人彆鬨了?!你的臉呢!”

兩人好一陣唇槍舌戰之後,也算是徹底不困了,這會兒藥也煎好了。

將藥端去東院的臥房,童少臨還沒睡,就等著藥。

她腳踝傷得嚴重,回來的時候還能抱著路繁進屋,這會兒就連她自己單獨走動都走不了了。

“大娘子你彆動了,我給大夫人喂藥吧。”季雪主動請纓,被童少臨拒絕了。

“你們回去睡吧,阿多由我來喂就好。”

“行……大娘子你也早些休息。”

季雪和紫檀退了出來,看路繁終於回來了,她倆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可最近府中上下都心事重重的模樣,他們也全都看在眼裡。

童少臨和路繁更是消失了好幾日。

如今雖然受了傷,但好歹回來了,看上去兩個人的感情也似乎重新回到了正軌之上,紫檀格外欣慰。

“哎,有人疼愛,長相廝守的感覺真好。”紫檀對著刺眼的朝陽感歎了一聲。

季雪問她:“紫檀想戀愛了?”

紫檀臉上一熱,卻說:“不想,我隻想一輩子在三娘身邊照顧她。而且我相信等我以後老了病了,三娘也一定會照顧好我的。”

季雪知道紫檀對唐見微忠心耿耿,主仆關係情若姐妹,就像她和四娘一模一樣。

“嗯,會的。”季雪說,“我也是想這一生都跟在四娘身邊照顧她的起居。”

兩人說完之後,都沉默了。

也就是說,唐見微和童少懸白頭相守,那她倆也會一直在一起的……吧?

似乎想到了很奇怪的事……

.

輕輕地喚醒路繁讓她喝藥時,童少臨想起很早以前發生的事兒。

那時她倆還未成親,童少臨跟著路繁一塊兒去送路家的親戚離開,沒想到半道上被山匪圍困。

路繁當時雖說身懷武藝,卻未像現在這般精湛。她被六個人圍困,童少臨幫她解圍之時肩膀被劃了一刀。

路繁見她被傷,怒意大盛,瞬間蕩平所有匪徒。

幫童少臨上藥包紮之時,方才還以寡敵眾的高手卻是紅了眼睛。

“大夥兒都沒事了,阿多怎麼還哭了?身手這般淩厲,卻是個愛哭鬼。”

童少臨實在不忍看她哭泣的模樣,即便肩頭火辣辣地痛,童少臨依舊撐起了笑容,帶著戲謔的語調笑話她。

“你為保護我受傷了,本該是我的事,如今是你替我承了下來……”

路繁細致地幫童少臨處理傷口,童少臨似乎不太想她哭,她便咬著唇努力忍著眼淚,但聲音裡的內疚之意是忍不住的。

“為什麼本該是你的事?”童少臨不解,“就因為你習武,所以所有的傷都必須由你承擔嗎?這是哪來的道理?”

“我習武受傷多了,皮糙肉厚的也就不怕疼了。但你不一樣……”

童少臨的身子路繁已經見過了,柔軟無暇,玲瓏美豔,是她見過最美的事物。

可如今這雪白的肩頭突然多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就像是精美的瓷器突然有了一道裂縫,還是為了搭救路繁而留下的,她心裡不可能不內疚。

童少臨看著真心實意為她擔憂的路繁,確定眼前這個人愛自己勝過世間的一切。

童少臨單手捧著她的臉,吻她柔軟而滾燙的唇。

“那,如果咱們成親了,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如此一來,你是不是就不再跟我分彼此了?”

路繁的臉還在童少臨的掌心裡,眼淚珠子也還掛在眼眶上,聽童少臨這麼說,一時間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成,成親?”

“對啊,嫁給我,阿多。當我的妻子吧。從此以後你我便是一體,我再保護你的時候你可以不用哭了。我再也不想讓你哭了。”

……

當時的童少臨真心以為那是最後一次見路繁哭,往後的她一定能夠護好妻子,不再令她傷心難過,不落一滴眼淚。

可惜,她沒能做到。

“嗯?”

童少臨一喚她就醒了,猶如一隻剛剛降世的小鹿,帶著懵懂的睡意,看向麵前的童少臨,“我睡了多久了?”

“才睡一會兒。”童少臨輕語,“本來不想打擾你休息,可是大夫交代了這個藥得現在喝下去,對你的傷勢有好處,特彆是腿上的傷。等喝完之後再好好睡吧?”

路繁也不嬌氣,自己起身,將藥碗拿過來一口氣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