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第 207 章(2 / 2)

養丞 寧遠 9335 字 6個月前

被喜悅衝昏頭的宋橋立即道:“對對對,阿娘不說了,身子康健最重要。來阿念,喝碗湯。阿慎,這是專門給你做的補氣湯。阿照阿多呢?”

唐見微說:“大姐大嫂傷可不真不輕,剛才從東院奔波過來接旨,怕是傷口不舒服了,就回房去了。”

“這倆孩子,飯還是要吃的。秋心啊,你幫忙裝些飯菜送去東院。”

“是!”跟著主家一塊兒搬來的秋心聽到主母喚她,立即小跑過來裝飯。

唐見微和童少懸都有近兩年的時間沒見著秋心了,秋心如今已是二八年華,原本的小圓臉變得更加豐滿,一雙大眼睛和圓臉分外合襯,嘴裡還含著滿當當的點心,一邊偷偷咀嚼著一邊裝飯。

“好久沒見了秋心。”唐見微一貫喜歡這孩子,這可是她當年來童府收買的第一人,“越長大越漂亮了。”

看到秋心就想到諸多往事,秋心發現自己還被唐見微惦記著,一張小圓臉紅彤彤的,想要向唐見微問個安,結果忘記嘴裡還塞著一堆食物,一個“少夫人”的“少”字,讓她直接噴了一片酥皮渣出來,這場麵和童少懸以花椒彈護城所起的那場紅霧有的一拚。

酥皮渣淋淋落落地飄到了飯菜裡,正在吃飯的全桌人:“……”

驚慌失措的秋心:“……對唔起!”

又是一頓噴。

宋橋趕緊捂住她:“你這孩子怎麼回事!臟死了啊!”

秋心:“唔唔唔……”

“哎呀,噴我手裡了!你是塞了多少塊點心到嘴裡?你這是嘴還是點心罐子?”

唐見微笑得流眼淚,童少懸笑得渾身發痛,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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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京城之內發生大案,中樞震動,衛襲臨朝詢問昨夜之事,詢問呂簡,昨夜胡國使團為何要強行出城,為何會與那東小門城衛發生衝突,可是這使團之內藏著亂臣逆黨?

呂簡上前道:“回陛下,正是有人將多衣國六皇子喬裝於使團之中,打算蒙混出城。”

衛襲疑惑:“蒙混出城?這六皇子在博陵這些時日,朕一向以禮相待,衣食無憂,為何他要冒死出城?他可知質子強行出城的下場?莫非是有什麼更為重要之事讓他不顧性命也要硬闖?呂愛卿乃是大鴻臚,更是朕的心腹,朕想不明白此事,呂愛卿可否為朕拆解?”

大殿之上,瀾宛就站在呂簡的身後,她全程目不斜視,隻凝視著前方,宛若此事跟她毫不相乾。

呂簡道:“此事微臣已然查明。”

衛襲聲調上揚地“哦”了一聲。

“多衣國六皇子因先王離世,悲痛欲絕,想要回鄉奔喪。但他明白身為質子不可隨意出城,便殺了質子府的看護侍衛,找人頂替調換以圖掩人耳目,混入使團隊伍之中。更是買通了典客署官吏,上下勾連,意強行闖出東小門。此事正是典客署的過失。”呂簡麵無表情道,“典客署當負全責,還請陛下降罪。”

衛襲和站在第一排的國舅兼剛剛升任丞相的駱玄防互相暗暗交換了一番眼神。

呂簡到底是隻老狐狸,給出的理由合情合理,甚至自己將典客署給交待出來,免去好幾回合的交鋒。

但作為典客令的呂瀾心若是被降罪,作為上司和親生母親,隻怕呂簡甚至是瀾宛也逃不了貶謫之禍。

衛襲問呂簡:“這典客署的典客令乃是令嬡呂瀾心,呂愛卿的意思是,此事是令嬡所為?令嬡和那六皇子勾連,玩忽職守?甚至通敵叛國?”

呂簡全程恭順地低著頭,說到此事時忽然抬頭,望向天子半晌,潸然淚下:

“陛下會有此想法,正是我那不肖子平日裡偎慵墮懶。所謂禍生懈惰,正是因為她的疏忽導致東小門險些失守。但六皇子勾連之人並**客令,而是典客署的典客丞李立珂。李立珂以及其爪牙打傷典客令,趁機奪她典客令牌符,想以典客令符牌協助六皇子出逃。典客令雖拚死要護下牌符,可惜最後還是寡不敵眾,身負重傷。李立珂奪了牌符想要闖門,幸好被英勇城衛阻攔。這李立珂殺我東小門將士二十一人,這是叛國重罪!其罪當誅!”

衛襲在心裡訕笑一聲。

果然是找好了那李立珂當替死鬼。

這瀾宛謀事一向不會不想後招,這李立珂想必是她一早就埋進去的替罪羊。

若是呂瀾心能夠出色地完成這件事必然好,可若是失敗,李立珂的腦袋便會代替呂瀾心被架在鍘刀之上。

恐怕呂瀾心護送與否,她們都想好了不同的說辭。

這李立珂乃是沈家的入贅女婿,若是要按叛國大罪查辦的話,博陵沈家得一下子栽進去一半的人。

看來她們是要棄卒保帥了。

衛襲道:“按照呂愛卿的意思,令嬡不僅無罪,反倒有功?”

瀾宛這時候站了出來說:“陛下,典客令有三罪。一不察下屬之禍心,乃是不察之罪;二丟失官符,此乃失職之罪;二罪並為懦弱不職,不持士行,這是其三。呂瀾心不配典客令之位,還請陛下革職查辦。”

衛襲不緊不慢道:“典客令受了重傷?如今在府中養傷?”

瀾宛:“正是。”

衛襲道:“典客令為護官符而傷,便是為了阻止惡黨而傷,朕可是要去探望一下典客令了。”

衛襲明擺著要去察驗呂瀾心的傷勢,也是為了去驗證瀾宛和呂簡所言是否屬實。

瀾宛推拒道:“典客令傷重,隻怕會驚擾聖心。”

衛襲沒搭理她,即刻起駕,前往呂府。

在呂府臥房之內見到呂瀾心之時,她折斷的左臂裹於胸前,嘴角破了一個大口,雖已結痂,卻依舊麵貌可怖。

“陛下……”呂瀾心想要起身行禮,卻無法動彈,似乎身上也受了傷。

衛襲沉著眼眸,握住她的左臂,感歎道:“免禮吧。文禦為護官符竟受了這麼重的傷,朕真是心疼啊。”

說著握她的手間加重了力道,漸漸往反方向施力,呂瀾心額頭上立即蒙了一層的冷汗。

呂瀾心咬著牙強忍著,無奈道:“陛下這是……”

衛襲又道:“文禦身上可傷到了何處?讓朕瞧瞧?”

說著跟隨衛襲的兩名女侍衛立即上前將被子和她的睡袍一並解開。

衛襲看了一眼,站起來道:“愛卿好好歇息,朕等著愛卿康複回朝。”

說罷,在呂府上下的行禮叩拜中離去了。

衛襲上了馬車,駱玄防一並上來問衛襲:

“陛下瞧見了?可是假裝的?”

衛襲冷言道:“呂瀾心斷手為真,身上的淤傷更真。這場戲演得可真賣力。這瀾宛心若蛇蠍,竟能對親生女兒下這般重的手!”

衛襲沉默片刻,問駱玄防:“舅舅,這呂瀾心若是要治罪的話,也不是不行,但……”

駱玄防微笑道:“李立珂既然是呂瀾二人推出來的替罪羊,那便讓他擔罪,立即下獄嚴加審問。他是沈家的贅婿,那沈家也必定參與此案,當儘誅之。至於呂瀾心麼,陛下不必治呂瀾心的罪。呂令不僅沒罪,還該嘉獎提升她。”

衛襲沉默了幾息,很快想明白了駱玄防之意,欣慰道:“幸好朕身邊還有舅舅。”

她讓車駕不必回自己的寢宮,今夜她去瀾貴妃所居的朝華宮。

很快整個中樞和後宮都知道,天子一入朝華宮便是七日,與瀾貴妃恩愛相守如膠似漆,渾然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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