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第 327 章(1 / 2)

養丞 寧遠 10822 字 3個月前

“吳顯意?”

唐見微和她眼神對撞的一瞬,唐見微立即要喊,吳顯意腳下一動人影微晃,唐見微甚至還未看清她的動作,就被她衝來的勁風掃倒。

待在看清眼前景物時,發現自己麵朝著地麵,吳顯意從身後捂著她的嘴,讓她隻能發出含糊的聲響,無法求援。與此同時壓著她後背正中的穴位,教她從頭灌尾地酸麻,一點勁兒都使不上。

吳顯意這是動真格的了。

唐見微親身感受到絕頂高手壓倒性的強製能力。

“彆吭聲。”吳顯意在她耳邊說,“阿慎,我不想弄傷你。”

唐見微疼得直冒冷汗,但她能明白,吳顯意的確不是想要她的命,否則隻要她手中持劍,唐見微的腦袋早就落地了。

廂房的窗戶被打開,唐見微見兩個黑衣人躍了進來,將一直處於昏迷狀態,被當做誘餌的吳顯容平穩地抱出去。

這可是三樓。

唐見微親眼見這群人輕功極好,即便是三樓的高度,抱著一個人依舊能夠輕鬆上下,如履平地。

這座茂名樓是新開的,位於權貴彙集的東市。

因為東市地價極其昂貴,所以此棟茂名樓不像是彆的分店占據著最熱鬨的位置,選址稍微有點偏,而這處包廂窗外對著的,是一處偏僻的小巷子。

吳顯意選在此處,必定事先探查過。

吳顯容被悄無聲息地運出了窗戶,下一個必定就是唐見微。

吳顯意對她說:“阿慎,我不會傷害你,你也彆胡亂動彈。”

唐見微憤怒地回瞪她,她似乎已經不懼怕任何鄙夷,將唐見微拎了起來,雖繼續控製著唐見微的動作,不讓她開口,但舉止輕巧,並沒有弄傷她。

吳顯意在唐見微的脊柱上用力推摁了兩下,再猛戳她腰間,唐見微隻感覺魂魄和肉身被她扯成了兩件不相乾的事物,意識分明還很清醒,卻全然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不能喊亦不能站立,身子像傾倒的樓宇,猛地往前撲。

吳顯意單臂將她穩穩地撈住,隨後橫抱了起來。

身子全然脫力,唐見微隻能惡狠狠地瞪著吳顯意。

迎著唐見微恨不得剮了她的眼神,吳顯意一點戾氣都沒有,依舊像無數個昨日那般,陰鬱之中帶著讓人不解的眷戀。

吳顯意抱著唐見微輕輕躍出了包廂的窗子,落地時當真一點動響都沒有。

早有輛馬車停在這裡候著,吳顯意將唐見微抱上馬車,和昏迷的吳顯容放在一起。

馬車的車門一關,從狹窄的巷子裡麵跑出來,很快駛入車水馬龍的街衢。

節日裡人潮湧動,車馬阻路,這輛毫無特征,再普通不過的馬車,猶如滴水入海,迅速融進繁華的城池……

“還沒回來?”

童少懸實在太困,一覺睡到了晌午之後,醒來口中發苦,喝了碗季雪遞來的果露。

果露喝了一半,紫檀過來問她有沒有看到唐見微。

童少懸這才知道,唐見微出去見阿姿,到了這個時辰還未回府。

“不會遇著什麼事吧……”童少懸有不太好的預感。

紫檀臉色有點兒難看:“這,不應當吧,去的可是咱們自己的酒樓。”

“正因為去自己的地盤,才有可能放鬆警惕。”

童少懸這句話讓紫檀一股涼氣直衝天靈感:“這……”

童少懸:“她去哪個茂名樓了?我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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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石府。

石如琢這幾日一直在為吔摩教的事奔走。

她得知葛尋晴化名進入了吔摩教,正在打聽九十八年前,天宗法神第十五世往生的確切信息。

石如琢立即動身去了一趟洞春,找到了當年天宗法神修行且往生之地,順利地收集了相關資料,日夜兼程地再回博陵,沒自己去找葛尋晴,而是差了人,用童少懸的名義送去給葛尋晴。

呂瀾心得知此事,饒有興趣地評價:“阿器怎麼會不知道愛為何物?隻是對著我假裝不知吧?瞧瞧這貼心勁兒,一旦什麼事和葛仰光挨上邊,都不等她開口,你便恨不得掘地三尺替她尋來。”

石如琢剛從洞春回來,坐下來喝口水。

水還沒喝完,便聽呂瀾心在那兒拈酸吃醋。

“是。”石如琢斬釘截鐵道,“隻要她想要,任何事物我石如琢雙手奉上,即便是我這條命也可以。”

石如琢抬眸看她:“如何?”

呂瀾心撫弄琴弦的動作沒有停止,笑意也沒有被打斷,聲調和手中的琴聲一塊兒輕輕往上揚:“那你為何不直接舉告我,說我這呂氏餘孽正藏在你的石府之中?隻要你一句話,我便會被抓進大牢,往後再也沒人妨礙你和你的葛仰光雙宿雙棲。如今我已經無法給你提供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了,你將我往外一丟,從此往後便不會有人再煩你,若是你樂意的話,在獄中還能儘情審讞、折磨我……”

呂瀾心這會兒看向了石如琢:“為什麼石主事不這麼做呢?”

石如琢專心喝水。

“還是說,我這毀了你一生的惡婦,竟讓你有一絲的舍不得?”

石如琢再倒一杯,繼續喝。

呂瀾心的指尖從琴弦上抬起一個優美的弧度,起身,來到石如琢的身後,抱住她。

“做那事,會做出感情嗎?畢竟阿器的身體隻有我觸碰過……”

很難得,石如琢沒有掙開她。

“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你的葛仰光在博陵有一位舊友。當初你們剛來博陵時,一群窮舉子住在聚星坊時認識的,我正好與那位小友有點兒交集。”呂瀾心一邊說,一邊凝視著石如琢的側臉,期待她的反應,

“這回你的葛仰光回博陵,沒幾個人知道她的身份。說來也巧,這位小友認出了她,我便讓這小友去試探試探她。沒想到,這位小友和你的葛仰光相當投緣呐,一重逢便相約喝酒,一來二去,你猜怎麼著——哎,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天雷勾地火唷。作為朋友,無償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的葛仰光居然還是乾。”

呂瀾心聲情並茂說了半晌,石如琢半點反應都沒有。

“怎麼,莫非你欺負我這些年,欺負著欺負著,心也落我這兒了?聽到葛仰光和旁人的風流事,竟能無動於衷?”

石如琢聽到她如是說,終於笑了。

並非是帶著嘲諷的哂笑。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石如琢的笑裡帶著甜蜜,可說出來的話卻遠不值得她如此甜蜜:“仰光這輩子不會和誰戀愛,也不會成親,她親口說過,她要一個人過一生。呂瀾心,你沒必要說這些謊話來激怒我。我現在生不起氣。”

呂瀾心聽罷,脫石如琢衣衫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她當然也聽出了石如琢話中的意思,便是葛尋晴也將石如琢排除在外。

呂瀾心的眼皮開始跳動,越跳越快。

“即便如此,你也能甘心?”

石如琢微微側過臉,呂瀾心以為她又要開啟一貫的譏諷和刻薄來堵人,沒想到她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了一個明媚又柔軟的笑意:

“那是她的決定,我自然尊重她。無論她選擇什麼樣的路,也不會影響我的心意。我的心一輩子都在她身上。”

呂瀾心的心被石如琢平靜的話千刀萬剮。

這顆心早就傷痕累累,布滿了無數最親近的人給予的痛,痛苦緊攥著她的心大力揉搓。像潮水一樣,猛烈撞擊礁石之後褪去了,帶著她黑色的血蔓延至全身,就連最細微的骨頭縫裡都沒有錯過。

那飽含著愛意,屬於彆人的笑容有致命的吸引力,讓呂瀾心血液沸騰,無比動容。

“阿器……”她握住石如琢的手,“你能對我笑一下嗎?就像剛才那樣。”

石如琢見呂瀾心看著她的眼神入魔一般貪婪,立即站了起來:

“你若活得不耐煩了,我可以現在就將你踢出石府。牢獄之中有無數的刑具可以讓你清醒清醒。”

說罷石如琢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