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王妃的添妝今日早上剛剛送來,阿恬心裡好奇急忙去看了,隻覺得珠光寶氣,叫人眼睛都疼。然而河間王妃卻指明了隻給阿琪,一根簪子都沒有給阿恬的。
這也就算了,河間王妃一貫喜歡阿琪,並不大理會阿恬,阿恬心裡還算有些準備。可是大清早上的韓國公夫人找她來說話,她不情願地來了,正看見了房裡的添妝單子,卻見那上頭,韓國公夫人給了阿琪兩萬兩壓箱錢。這就太過分了。
阿琪已經有了那麼些的嫁妝,為什麼反倒連母親手裡的都不放過?
因這件事,阿恬與韓國公夫人吵了起來,隻覺得母親偏心。
“你,你就是為了嫁妝?”阿琪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氣得花容失色,渾身發抖。
“我可是要嫁入安王府,嫁到王府去。若是家裡都不給做臉,我怎麼在王府立足?”
阿恬也委屈極了,見姐姐竟然還好意思與自己說這個,頓時紅著眼眶說道,“我都不知道大姐姐到底是什麼人了,在外人麵前大方爽朗,心胸開闊,都稱讚你明快爽利。可是一轉頭,你攛掇母親搶我的嫁妝。還有,你自己在外頭說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若不是你抱怨,安王世子怎麼會知道我時常不給母親請安,怎麼會有我不孝的名聲?若不是名聲如此,我又怎麼還會在意什麼嫁妝?!”
她與安王世子也有書信往來,可是卻覺得安王世子對自己並不大熱絡。
若說才情詩文,她不遜色旁人,隻覺得自己也能與安王世子往來迎合。
若說安王世子嫌棄她的容貌……那日初見,安王世子對她也並未嫌棄。
安王世子冷淡下來,就是因蕭韋說了她的不孝,可是蕭韋是怎麼知道的?
為什麼大家都默認她是個不孝的女兒?
不都是阿琪在背後作祟,不過是不大時常請安,可是阿琪卻鬨得比天還大,恨不能就拿這點子小事兒招搖,叫滿京都的人都知道她不給親娘請安了?正是因阿琪如此,所以她不得安王世子歡心,若是再不多一點嫁妝,那她怎麼在安王府立足呢?安王世子又怎麼會重視她?
阿恬不過是拿這些事與母親分辨,韓國公夫人自己動了胎氣,又與她有什麼相乾?
最應該怪的難道不是阿琪麼?
“你,你!”阿琪還有什麼好說的,見阿恬柔柔弱弱卻理直氣壯地站在自己的麵前,顧不得彆的,上前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母親,母親真是白疼你了!”
“母親疼我?她素來偏心。給你添妝兩萬兩,可是我呢?!阿恬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沒有想到阿琪竟然還敢對自己動手,哭著叫道,“我什麼都沒有。大姐姐,你好厲害的心腸。如今你可滿意了?!”
她哭得不停,阿菀隻覺得滿耳朵都是阿恬的尖聲哭泣,頭疼欲裂,不由把小腦袋躲在太夫人的肩膀上,眼睛都有些發花。她本就不是一個康健的身體,見她臉色有些發白,顯然是被阿恬給鬨著了,太夫人急忙抱著她輕聲問道,“阿菀,這是怎麼了?”
“頭疼。”阿菀小聲說道。
她見慣了家庭和睦,從小兒就受寵愛長大,因此很難見到有阿恬這樣急赤白臉的瞎折騰,見了自然頭疼。
這回是真頭疼了。
“母親就算給了我兩萬兩,可是你懂什麼。”阿琪見阿菀的臉色不好看,顧不得伏在一旁的廊柱上低低哭泣的阿恬,伸手先從太夫人的懷裡把妹妹抱出來,一雙手輕輕地蓋在阿菀的耳朵上,這才轉頭,眼睛酸澀,慢慢地滾下眼淚來說道,“母親隻給了我兩萬兩,可是卻把她私房的大半都給了你!”
她明白韓國公夫人心中對她有補償之意,因此才會給了她兩萬兩的壓箱錢。
可是說一句不好聽的,韓國公夫人做了國公府這麼多年的主母,當年也是勳貴嫡女赫赫揚揚地進門,手中的私房何止二十萬兩……
她拿最少的銀子補償長女,可是更多的嫁妝,依舊如同那一日與長女說過的那般,都給了阿恬。
銀子算什麼?
世家豪門,皇族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可是韓國公夫人手中的那些名貴的字畫擺件古董還有田地鋪子,卻全都留給次女。
這是一番慈母心腸,阿琪還沒有跳腳罵一聲不公,可是阿恬卻已經鬨騰了起來。
“你真是個畜生。我不想和你多說。我隻告訴你。若是母親母子均安也就算了。若但凡其中一個有什麼萬一,我就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