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公都聽好幾個同僚念叨侄兒了,本覺得心裡美,可是幾次要帶著韓靖出去應酬,韓靖卻都不去。
他苦口婆心,希望能叫韓靖跟自己出去,至少見見朝中的高官顯宦的,往後大家都認識了,也要親近一二不是?
“邊關重地何等要緊,陛下能喜歡自己信任的武將跟京都你們這群人廝混?你可算了吧。”韓國公要帶著韓靖出去,韓靖拒絕了兩次,太夫人就看不下去了。
她覺得韓國公這真是要了命了,好不容易愛孫回了府中,自己心裡歡喜,韓國公偏偏要來敗興,不客氣地對頓足惋惜的韓國公說道,“他這麼多年才能回來這麼十幾天,不在家裡孝順我這個祖母,反倒為了功名利祿出去飲酒作樂?你怕不是跟你侄兒有仇!”不怕禦史破口大罵啊?
“母親這話說的。我疼阿靖還來不及。”韓國公好冤枉的。
“總之,阿靖隻在家裡侍奉長輩,儘孝道就是。彆的應酬一概都不出去。”太夫人冷冷地說道。
這不僅是為了韓靖的前程,也有為了四公主對韓靖的那點好感。
她聽說四公主竟然願意為了韓靖往邊關去試試生活,頓時就覺得四公主十分可愛了。
韓國公那種家夥們去喝酒的地方大抵都是喝花酒,她怎麼能叫韓靖沾染這個。
更何況,韓靖回到京都,其實人家當真有權勢的人家,比如承恩公府,那叫一個安靜平穩,一點兒示好的意思都沒有。隻有那些一瓶子不滿半瓶子亂晃的才把主意打到韓靖的身上來。
她不喜韓靖被這些事鬨得在京都知名,然後傳到皇帝耳朵裡叫皇帝心裡生出厭煩,越發壓著韓國公叫他自己去喝酒享樂。韓國公見侄兒與母親說不通也就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是沒多久,他就叫承恩公第一次主動找上門。
承恩公也不瞞著他,隻問韓靖兄弟兩個人的情況。
韓國公仿佛明白了什麼。
承恩公不說有個敗家的表姑娘,那還有正經嫡出的承恩公府小姐呢!
韓國公懂!
他如今尚且不知道四公主對韓靖是多麼有心,見承恩公仿佛對韓靖兄弟都很感興趣,頓時把韓靖先給誇到天上去!這可是正經的承恩公府的姑娘,是皇後眼前的紅人,是太子的嫡親表妹,這回總不能說當伯父的坑自家侄兒了不是?
韓國公快樂地回來,又把這件事說了,隻是太夫人這一回沒惱,叫韓國公受寵若驚,簡直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麼好,連手都不知何處安放了。
“母親,您看這婚事?”承恩公從前不怎麼搭理韓國公,就算是韓國公想出個庶子接盤人家府裡的阿歡,承恩公其實也是淡淡的。
可是這一次承恩公是主動找上門來。
韓國公就很得意了。
“承恩公府的阿貞……倒是個不錯的姑娘。”更何況承恩公詢問的是韓家兄弟,並未一定看中了韓靖,韓靖還有個大哥呢。
太夫人沉吟了片刻,這才緩緩地說道,“你這次倒是做了一件不錯的事。”見韓國公笑容滿麵,太夫人垂了垂眼睛方才平靜地說道,“隻是他們兄弟的婚事,你我又不是他們的爹娘,是做不得主的。你去修書一封問問你弟弟,看看你弟弟的意思。”
“您做主不就行了。”韓國公搓手說道。
他唯恐這婚事飛了。
“他們兄弟有父親又有母親,我一個祖母做什麼主。”
韓國公沉默了。
想當初黑著一張老臉擺弄他家兒子閨女婚事的時候,老娘不是這麼說的呀!
“母親,承恩公府的姑娘實在很搶手。”這可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女兒!論起尊貴,許比不上公主,可若是實惠來,那可比公主強多了。
韓國公在這婚事上當真沒有壞心眼兒,一心希望光大韓國公府的門楣,恨不能侄兒兒子各個聯姻權貴皇族,見太夫人還要千裡迢迢修書去問弟弟兩口子,就露出了幾分擔心。然而太夫人卻擺手說道,“該是咱們的姻緣,這婚事躲不掉。若不是咱們的,也不過是沒緣分。”
老三夫妻靠譜兒,不會拿捏兒女的婚事,因此太夫人是不會越俎代庖的。
不然還不累死老太太啊?
“兒子知道了。不過過些天承恩公說想邀請阿菀去承恩公府的彆苑去賞晚秋美景……”
“你與阿靖一塊兒去送阿菀過去,叫承恩公看阿靖一眼。他們兄弟生得像,見了阿靖與見了他大哥也沒什麼區彆。”太夫人想了想,覺得既然是好婚事,那也不必非常抗拒。
不過等隔了兩天,胖團子興致勃勃地去了承恩公府見了阿貞,看著韓國公與韓靖去見承恩公了,才要開口,就被阿貞一隻柔軟的手給捂住了嘴。
“我心裡有人了。對不住,阿菀,我跟你哥哥沒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