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韓國公夫人說, 得叫侄女兒看看韓國公府的家庭和睦。
隻看阿菀這樣的小姑子, 那誰不樂意嫁進門呢?
韓國公府府家風當真是不錯的, 她也不算坑了自家侄女兒。
隻是這位五姑娘臉色卻慢慢難看了起來。
她真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姑母竟然還真是想叫自己嫁給一個庶子。
她也是高門嫡女, 就算做不得當家主母, 可是公侯府邸的尋常嫡子也是能嫁得了的,憑什麼叫她嫁給一個庶子。
還是一個被趕出了韓國公府的大門的女人生的, 有個姐姐當了安王世子妃就這麼了不起了不成?
那世子妃如今還都叫人喊一聲妒婦呢!
因心裡不痛快, 乃是叫韓國公夫人給勉強請來,這五姑娘的心底就生出幾分怒意。她當然看不上什麼庶子, 且見太夫人對自己雖然溫煦,可是卻不熱絡, 此刻和那隻京都聞名,聽說是皇帝麵前小紅人兒的團子愛說話,卻理睬都不理睬自己……這得了宮花兒,姐姐妹妹的都分了些, 自己做客在韓國公府上,怎麼也不能當沒看見吧?
偏偏一聲不吭,也不說送給自己一隻什麼的……明擺著看不起人。
高門嫡女都是有屬於自己的傲氣與自尊的,見韓國公府這樣無禮, 已經在心裡惱火了幾分。
她也不說話了。
倒是阿菀, 知道不能對客人無禮, 還回頭對韓國公夫人帶來的這姑娘拱了拱小爪子。
總是要給她大伯娘這個麵子的。
隻是五姑娘笑了笑, 卻不怎麼愛說話, 隻看著韓國公夫人在一旁誇自己,露出些許笑容也就算了。因彼此之間似乎都沒什麼樂趣的樣子,太夫人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這位五姑娘看了看天色就對太夫人勉強壓住心中的火氣輕聲說道,“已經出門半日了,我還是先告辭,來日再給您請安。”
她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家中的母親父親一接到姑母的邀請就忙不迭地將自己給送了來。
仿佛他們對這門婚事十分樂見其成的樣子。
想到這裡,她不免有些委屈。
“你與你姑母一向親近,日後若是想念你姑母,就來瞧瞧她。”太夫人就當這是韓國公夫人邀請人家姑娘來看望自己的,也不會對一個無辜的女孩兒擺臉色看,見她答應了一聲,韓國公夫人欲言又止,她隻當沒看見。
阿菀見這屋裡的氣氛尷尬,就扭著小身子說道,“我送送這位姐姐。”她到底不願意叫韓國公夫人太沒有麵子,且見這女孩兒在自己帶回來的宮花兒上多看了兩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送她宮花。
韓國公夫人有心叫這姑娘嫁給韓譽,她若是這時候多事送宮花兒,回頭還不都得覺得自己也願意叫堂兄娶這姑娘啊?
韓譽的婚事,阿菀絕不會越俎代庖,給韓譽添麻煩的。
“謝謝縣主。”五姑娘就笑了笑。
她叫阿菀引著出來,回頭見韓國公夫人遙遙地站在門口兒看著自己,心底已經生出幾分埋怨,臉色就對阿菀淡淡的。阿菀也不在意,畢竟推己及人,人家姑娘做嫡女的卻叫人想嫁給庶子的確委屈,擺臉色也都能理解。
若換了旁人,怕是當場翻臉也是有的,這姑娘涵養不錯了。
她圓滾滾地在前頭領路,隻是走到半路,正看見今日下了班兒的韓譽麵無表情地走進門。這堂兄一向都是這麼一副死人臉的,阿菀也沒覺得什麼,隻是那五姑娘遠遠地看見了韓譽,因從前也是見過的,頓時心裡一聲冷哼,隻冷笑了一聲烏鴉飛上枝頭如今也想當鳳凰了,就露出幾分嫌棄。
韓譽也看見走過來的這兩位,頓了頓,點了點頭,避開了。
他到底是已經在外做事的人,避開後宅女眷本就是禮數。
隻是五姑娘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
“你莫不是看不起我?!”她見韓譽看見自己就要走,頓時沉著臉問道。
韓譽……韓譽本就不是個溫柔的性子,側身,冷淡地說道,“想多了。”
他知道嫡母畏懼什麼,可是愛畏懼就畏懼去吧……總不能叫他以死明誌吧?更何況想當年這位姑娘來看望韓國公夫人的時候裡裡外外也看不上自己這個庶子,因此叫他說,這什麼婚事還是不做也罷,不然非多出一對兒怨偶來不可。更何況他自己心裡已經對自己的婚事有些打算,隻是想到韓國公夫人到底是嫡母,因此忍了忍才說道,“我是外男,因此不好與你說話。”
阿菀震驚地看著自家堂兄。
看來在外做事的確是很鍛煉人,韓譽都能忍住自己那副陰沉沉的脾氣了。
她還聽說韓譽在外麵的時候很能乾來的。
“有自知之明就好。你一個庶子,能養在國公府中讀書,有了今日的功名前途,都是因我姑母寬容你。不然你何嘗會有今日的前程。做人要知道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