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這回真的知道了, 狗皇帝這真是在坑弟弟。
阿菀也覺得自家小姑丈好慘的。
“您記掛兒臣,兒臣自然歡喜。”七皇子溫柔地聽了皇帝的傾訴, 見皇帝還對自己笑得陽光燦爛, 便繼續溫柔地說道,“可是父皇記掛兒臣, 也要想想王叔。如今王叔的王府之中沒有能為王叔排除煩惱的解語花, 這日子過得也淒涼。兒臣年輕,甘於寂寞尚且能夠忍耐,可是王叔這些年過得多麼辛苦。如今王嬸更喜歡幽靜清閒的生活,王叔孤身一人, 這多麼叫人心疼。”
慶王:……
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報複。
“你說得有道理。”皇帝沉吟。
“還有父皇自己……這幾個美人是父皇精挑細選,兒臣不敢僭越。不如父皇與王叔分之, 若是能夠因此得一二舒心,就是兒臣與阿堂阿韋的一片孝心。”
七皇子多麼狡猾,還知道拉幫手的,雖然蕭韋覺得慶王的臉都苦澀得不得了,可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他急忙說道, “七皇子說得有些道理。皇伯父,這幾個美人兒給你與父王分了, 我可不要。”他如今隻是一個郡公, 家底兒可薄了,哪裡養得起美人。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原來如今想想單身生活才是最簡單輕鬆的。
蕭韋咳嗽了一聲。
蕭堂便壓低了眉眼, 冷冷地看著皇帝。
皇帝覺得兒子與侄兒都很貼心, 見慶王一時沒有說話,隻當他不好意思,大笑了兩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朕與你們王叔就不客氣了。”他把慶王當成跟自己一樣沒節操,這一天慶王就陰沉著臉帶著四個美人兒回了自家王府。
狗皇帝在宮裡也是美眷如花,日日當新郎,等皇帝從溫柔鄉裡回過味兒來的時候卻愕然發現,自己想給蕭堂與蕭韋做媒,卻如今更加不好做了……這兄弟倆去了慶王妃這麼一個坑,沒想到慶王府還是個連環坑,後頭還有個喜歡賜給侄兒美人兒的狗皇帝等著。
皇帝的禦賜,可比婆婆賞的要命多了。
如今誰還敢嫁給蕭堂與蕭韋兄弟呢?這不是奉旨被人分丈夫麼?
因皇帝的這通做派,更加上慶王府多了幾個慶王都不敢拒絕日後更彆提蕭堂蕭韋兄弟的美人,京都之中本來還對慶王妃滾去山裡持觀望態度,如今就更不要提什麼聯姻之事了。
這把慶王給愁的……就不必說慶王在王府是如何抱著柱子哭訴自己的悲慘遭遇了,就說太夫人都有點急了,實在是蕭堂與蕭韋年紀都不小了,這怎麼如今的優秀些的皇家子弟都不知道給自己尋個媳婦兒呢?
“你說……你表哥們是不是……”太夫人對阿菀輕聲問道,“是不是心裡有人了?”
“若心裡有人,怕不是得趕緊娶回家,有什麼好耽擱的?如今小姑丈隻求表哥們成家,又不在意門第。”阿菀靠著太夫人想了想,便安慰她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姻緣之事強求不得,您彆操心了。對了,三姐姐什麼時候回家去啊?”
阿萱在國公府裡都做完月子了,按說應該回去安王府,雖然安王府是龍潭虎穴,有不少心懷叵測的家夥,可阿萱卻並不是一個沒心機的人,護住自己與兒子是沒什麼問題的。
“過兩天就回去。我想著叫咱們府裡的奶娘跟著她。這給你小外甥入口的奶水,萬萬不能用那不放心的人。”太夫人一向都知道後宅之爭的慘烈,自然也會防備一些不好的事。
見阿菀點了點頭似乎讚同自己,她的目光柔和了起來輕聲說道,“你三姐日子過得好,可卻有不省心的事。倒是你,日後嫁了人,我就不會很擔心你。”嫁給親姑母做兒媳,這自然是十分省心的,太夫人摸了摸阿菀軟乎乎的臉頰。
“一轉眼,你都長得這麼大了。”
“我叫您這樣用心地養著,自然養得可好可好啦。”阿菀蹭了蹭太夫人的臉,嬌滴滴地在太夫人的懷裡歪纏了一會兒,見太夫人笑眯眯地抱著自己,便急忙說道,“您也不要時常操心了。我不是說過麼,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若是操心,那操心是操不過來的。”
她隻希望太夫人能頤養天年,長命百歲,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認真鄭重,太夫人隻覺得心中熨帖,含笑答應了一聲,卻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你說你明年成親,那你的嫁妝得預備起來。我給你父親母親去個信兒。”
“隻怕我爹爹得心疼得哭了。”
“可不是……他最心疼你。”太夫人笑著說道。
阿菀頓時梗著小脖子十分得意,她眨了眨眼睛,趴在太夫人的手邊看著自家祖母修書一封給了邊關的韓三夫妻,叫他們趕緊給自己預備嫁妝,不由對自己的婚事也期待了幾分。
隻是這種備嫁的心情還是多少叫阿菀有些忐忑,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隻覺得自己有的時候開心,有的時候又有些惶恐畏懼,明明是嫁給自家表哥,青梅竹馬長大,可是卻還是會感覺到害怕。
這種大概就是婚前恐懼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