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也好。
寵著她,不就是為了叫她不要長成那樣會叫她自己都厭惡的虛偽的人麼?
“那一定以後還要對我可好可好啊。”阿菀緊張兮兮地對皇帝叮囑。
“你放心。要不拉鉤?”
阿菀急忙鄭重地跟皇帝拉鉤,還對皇帝說道,“這可是非常嚴肅的,陛一定要切記切記!”她先搞定了狗皇帝,見純貴妃還在一旁安靜著不肯說話,急忙又擠到純貴妃的身邊說好聽的話,直到把這長輩們都哄得完了,阿菀就發現自己並沒有彆人家皇子妃說的在帝後麵前說話的那些緊張和疏遠……就仿佛還是同曾經的每一個相處的時光一樣兒,就算身份有了改變,可是他們卻依舊沒有改變。
就算是吃飯的時候阿菀也發現,還是自己喜歡的菜色。
她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嫁入皇家有什麼辛苦的。
“所以說,嫁對了人才會過得依舊這樣歡喜。”阿菀臨到晚上與宮中告彆,與蕭秀一塊兒往宮外走。她與蕭秀十指相扣,兩個人親密地靠在一塊兒慢慢兒地走著。
月光之下兩個人的影子落在地上密不可分,阿菀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彎起眼睛笑了,對蕭秀指了指地上的影子小聲兒說道,“往後我跟表哥一定不會分開。”她的聲音快樂活潑,還是年少的小少女的樣子,蕭秀用力握住手裡的小姑娘,低聲說道,“我不會叫你後悔嫁給我。”
他會讓阿菀每一天都快快樂樂,無憂無慮。
等他們老了,一塊兒睡到棺材裡,他也希望他能夠沒有遺憾地說,自己從未辜負自己的愛人。
“我不會後悔。”阿菀轉頭認真地看著他。
就算看起來有點傻白甜,可是這一刻阿菀的目光是認真的。
蕭秀安靜地看進阿菀的眼底,片刻,湊過去親了親她的眼睛,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他牽著阿菀,和她挨在一塊兒往宮外走,此刻兩個孩子的背影在月色裡有些模糊,可是皇帝隔著那樣遠,卻仿佛還是能夠看見這兩個孩子彼此交握的手。
那樣親密,仿佛一生一世都不會分開的手,莫名叫皇帝有一種奇妙的羨慕,可是叫皇帝更加奇異的是,他說不出心頭的那種羨慕,到底是一種空蕩蕩的失落,還是一種說不出的小嫉妒。這種感覺叫皇帝恍惚了一下,他隻覺得自己又有些恍惚地想起,自己似乎從未與誰這樣十指相扣,然後這樣一路相互依偎地走下去。
從前,就算是鄭氏也沒有。
“這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吧。”太子也在對太子妃笑著說道。
“阿菀能與阿秀這樣好,我也就放心了。”太子妃見蕭秀那樣耐心地陪伴著阿菀的樣子,便對太子輕聲說道,“有阿秀照顧阿菀,我倒是不會再擔心阿菀。”
她早年喜歡阿菀喜歡得什麼似的,因此就越發擔心阿菀日後會想要嫁給不是那麼好的男子……這世上甜美的,蜜罐兒裡長大的小姑娘或許會更喜歡有性格離經叛道,或者更叫自己感到新奇的男子,可是那樣的男子好是好,如何能與知根知底長大的青梅竹馬好呢?
沒想到阿菀還是一個十分本分的孩子,一點兒都沒覺得家花不如野花香,也沒說喜歡一個格外與眾不同的陌生人啥的。
太子妃想多了。
韓家五姑娘那樣機靈的姑娘,隻會給自己尋最安穩幸福的生活,怎麼可能風吹雨打,或者虐戀情深呢?
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你小看阿秀了。”彆以為蕭秀不聲不響的就覺得蕭秀是個能把阿菀拱手讓人的。
這是阿菀沒看中彆人,如果看中了,太子心說那就知道他小堂弟的厲害了。
打小兒當童工在朝堂上混,還混得好生不錯的,那手段……
太子想想都覺得滿心酸爽,當然,他也酸爽過,就在剛剛河間王世子威脅他要兩個月的婚嫁的時候。
他笑著與太子妃低聲說笑,一隻手卻已經很熟悉地,如同每一天做的那樣順勢就握住了自己的妻子的手。皇帝正在一旁看著,微微一愣,心裡又莫名生出了幾分空落落的感覺,他想了想,突然福至心靈,向著身邊坐著的皇後伸出手去,想要牽住自己的妻子的……
“彆看了,喝杯消食茶消消食,不然一會兒怎麼睡得著呢?”皇後的手抬起,雙手捧著一盞消食茶,溫和地哄純貴妃喝兩口。
龍爪撲了個空。
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