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瀛不知道這傻子打的什麼主意,但一看就奔著拆台去的。
對於這個裴瀛倒是樂於見到,所以絲毫沒有說什麼掃興的話。
喻廷最近正忙於拍戲,但對於給沈迎使絆子卻是爆發出了極大的熱情。
工作間隙的時間全花費在這上麵了。
他回去後便開始電話轟炸薑流許,想從他嘴裡套出一點沈迎的所謂‘感情策劃’方案。
“反正也就幾百字,你稍微透露一兩行又怎麼樣?她不是說了嗎?每個人的情況不同,定製方案也不同,你還怕我偷學去?”
“主意?我有什麼主意?我不就是好奇嗎?作為她的潛在客戶,我覺得先了解再謹慎下單是很正常的邏輯。”
“你難道真的一心奔著詩詩去的不成?那給我透點底又有什麼不可以?”
在他的軟磨硬泡下,薑流許最後還是給了點提示。
“開頭倒也不算出奇,就是讓我若即若離。”
薑流許道:“你知道我在四人中的的作用的,詩詩也覺得我是最在意‘團體’和諧,關心其他人狀況那個。”
“所以你們通常有什麼事,她不方便問本人的時候都會選擇問我。”
“這樣類似‘保姆’的角色,得先剝離出來。”
喻廷一聽,心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手腕,果然如他所料,比起出類拔萃的傷人天賦,那女人的其他本事隻能算平平。
常鳴那招有效,估計是占了他本身會賣慘裝可憐的便宜。
隻要那玩意兒舍得下臉,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自然能暫時吸引詩詩的注意力。
喻廷打聽到套路,就立馬去電了於詩詩——
“我跟你說,最近你不是跟常鳴聯係得多嗎。薑流許那家夥醋瘋了。”
“他甚至上當受騙找了個情感策劃大師,被騙了好大一筆錢,學了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想套路你。”
“要是他突然變得冷淡,對你若即若離之類的你可千萬彆搭理他。”
於詩詩聞言,第一反應是喻廷在胡說八道。
畢竟比起薑流許,他才像是會上這種當的人。
但聽了這消息還是讓她產生了愉悅感,隻要她對誰稍微偏頗,另外幾人就會立馬產生危機意識。
彆說薑流許,喻廷打電話過來的原因除了拆薑流許的台以外,不也是隱晦的表達不滿,又防止薑流許得到過多關注嗎?
但於詩詩語氣卻擔憂道:“真的?他為什麼會相信那種騙子?”
“他還好吧?要不要報警?”
喻廷心道報警可不好玩了,再說報警可製裁不了那女人。
便義正詞嚴道:“你知道他這種自負的人,往往盲目起來都是格外固執的。”
“與其用他不喜歡的方式乾預,不如讓他自己碰碰壁,他就知道被騙了。”
“你這樣,他要是跟你玩欲擒故縱那套,你就真的彆搭理他,我保證他撐不了一周,就灰溜溜的知道上當了。”
聽那邊答應了自己的提議,喻廷這才心滿意足的掛斷電話。
他臉上全是看樂子的期待,仿佛沈迎吃癟的樣子已經近在眼前。
喻廷這邊的行動力暫且不提,沈迎第二天便應邀來到了薑流許的醫院。
這是本市最大的私人醫院,以收費高昂,技術精湛,設備先進,服務質量好聞名。
這是薑氏旗下的產業之一,目前由薑流許全權管理。
沈迎一進醫院就有人接待,將她直接帶到了薑流許的辦公室。
醫生的辦公室和總裁的不同,一進門便能看出明顯的差彆。
薑流許早已等候多時了。
他今天果然穿的白大褂,意義莊嚴聖潔的白袍套在深灰色的啞麵西裝上。
有種極致的筆挺,乾淨,禁.欲的氣息。
這學術成就帶來的底氣和氣質,是任何男.模都沒法模仿的。
沈迎心道今天可是來對地方了,眼神落薑流許神色並不掩飾。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但略帶狎.昵眼神就是讓薑流許緊繃了起來。
雙方都不安好心的默契,以及接下來合謀要乾的缺德事,讓薑流許產生了某種刺激的愉悅感。
他給沈迎倒了杯水:“開始吧。”
沈迎看了眼麵前,她說包餐飲小食,薑流許也不小氣。
接待桌上全是各種造價昂貴的甜點小食,沈迎嘗了口做成櫻桃造型的果醬鵝肝,品質直接沒得說。
她揶揄道:“為了攪渾水你也是夠不計成本。”
薑流許在沈迎麵前已經徹底擺爛:“賺錢不就是為了滿足欲.望?”
“普通事物很難讓我產生興趣。”
“區區這點代價能換來這麼大的滿足感,很值得。”
沈迎點了點頭:“這倒是。”
以他的家世名譽地位,一切欲.望都太容易滿足了,因此對自己的情緒價值定位很清晰。
薑流許接著道:“我很好奇,你打算怎麼做?”
“為什麼第一條不是關於詩詩的,反倒是關於怎麼忽悠喻廷那傻子——當然他的反應也確實如你所料。”
“不過給他的信息也確實算是自毀局麵。”
沈迎道:“你當然不能用常規辦法。”
“我妹妹雖然蠢了點,但直覺還是有的,你再怎麼偽裝深情,她本能上還是對你有所提防。”
“所以再高明的套路在你身上也不適用,因為你給她的聰明印象反而會讓技巧適得其反。”
薑流許點頭表示認同這分析:“那我們怎麼做?”
沈迎:“以力破巧吧,首先跟她攤牌你的性.癖。”
薑流許一僵:“哈?”
他雖然隻發出一個字,但臉上卻寫滿了抵觸。
可沈迎這會兒的表情卻格外嚴肅,用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快做。”
此時仿佛給人一種錯覺,她才是權威的醫生,掌握的病人的生死,掌控一切發號施令。
而他卻是那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薑流許抵觸之餘,渾身又竄起雞皮疙瘩。
他呼吸頻率變了,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掏出了手機,撥通於詩詩的電話。
而那頭於詩詩昨晚得到了喻廷的報信,此時看到薑流許的來電,臉上閃過一絲得色。
“喂!怎麼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上午不忙嗎。”
薑流許開門見山便道:“我們做回朋友關係吧。”
於詩詩聞言心道果然,喻廷說的還真沒錯,這家夥開始玩欲擒故縱了。
她內心從容,表現上卻做出了適時的茫然——
“好,好啊,不過為什麼突然打電話說這個?”
於詩詩一邊說著話,另一隻手不閒著用彆的手機在跟常鳴聊天。
結果薑流許下一句話差點讓她直接破功——
薑流許:“我其實並不喜歡善良明媚的好女孩兒,我喜歡的是玩弄人心為樂的壞女人。”
於詩詩:“哈?”
這他媽什麼情況,她沒聽說過。
薑流許接著道:“你離開這段時間我思考了很久,我們之間的關係,我的傾向,還有我到底為什麼愛上你的。”
“雖然有點難以宣之於口,但確實一直以來我都更喜歡壞女人的惡劣和鮮明,那些好女孩兒身上的品質固然令我敬佩,但卻從未讓我產生愛.欲。”
“我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喜歡上你這樣的好女孩兒呢?這個問題我思索了很久。”
“最近我想起來了,因為我回國之前做了個夢。”
於詩詩神色還停留在接收意想不到信息的茫然,聽到這話下意識便問:“什麼夢?”
薑流許看了眼坐他旁邊的沈迎,說出了她替他編造的夢境:“我夢見了你。”
“在我還不認識你的時候,你出現在我夢境裡,像是陪我一起渡過了好多年。”
“我做夢的時候很清醒,甚至對你的性格類型加以判斷,覺得莫名其妙,因為這並不像是我理想中的女人。”
“但是在夢境中,在你麵前,我的一切標準和偏好都失去了意義。換句話說,我並不喜歡好女孩兒,隻是因為我愛上的人正好是好女孩兒而已。”
“那個夢就給了我這樣的感覺。”
“所以回國後我見到你的第一麵,隻覺得這就是命中注定的,帶著夢境的濾鏡,不可自拔的愛上你。”
“可這段時間讓我清醒了過來,我隻因一個夢就想當然的把你臆想成我理想愛情的載體,還自我感動為了你改變了擇偶觀。”
“但實際並不是這樣的,讓我動心的依舊是玩弄人心的壞女人,而你,終究也不是我夢中的女孩兒。”
於詩詩臉都扭曲了,甚至忽略了常鳴那邊的對話。
做夢,該不會——
果然,薑流許最後道:“仔細回憶,我雖然夢到過你,但一些細節又多少有些不同。”
於詩詩臉色陡然煞白,隨即強烈的嫉妒席卷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