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迎是看不到皇太子此時的表情的,突如其來的束縛,大禍臨頭的氛圍,換個人恐怕早就心緒緊繃了。
可她沒有,她渾身從神態還是肌肉都處於放鬆狀態,就好像躺在海邊的度假椅子上一樣。
聽到皇太子的聲音,沈迎笑了笑:“真是懷念,從入獄第一天以外,我再沒聽到過你這麼從容的聲音了。”
“怎麼?逃離監獄讓太子殿下打從心裡放鬆下來了嗎?”
皇太子聞言,臉色瞬間有些難看了。
他甚至是有些粗暴的轉動了椅子,將沈迎麵對向她。
接著整個人覆了上來,雙臂支撐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呈現出極具壓迫感的氣勢。
皇太子露出譏誚的表情:“我記得你在空中監獄說過一句話。”
“你說自我出現在哪裡的那一刻了,就不再擁有任何身份,隻作為一個囚徒,作為你的所有物存在。”
“那現在是不是情況剛好顛倒過來了?”
沈迎:“我記得皇宮的工作人員也是雇傭製吧?沒聽說皇室有複辟數千年前封建製度的消息。”
“而我作為帝國的公職人員,在沒有受到任何指控和審判之前,即便是皇帝陛下也不能說掌控我的生死。”
“更何況太子殿下還沒有登基。”
太子嗤笑:“法律也沒有賦予你隨意玩弄囚犯的權利。”
“你對我做的好事可不少。”
他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好像是被牙槽研磨出來的一樣。
沈迎看了看麵前的皇太子,此時對方可比在監獄裡體麵多了。
他重新換上了初見時那身皇族袍,白鑲金的顏色,筆挺聖潔的樣式,金發的皇儲看起來遙不可及,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邸。
這極致的製服誘惑看得沈迎眼饞,她一露出這神色,皇太子立馬察覺到了。
臉上頓時閃現出惱怒之色,可心裡卻是無端鬆了口氣。
他自己隱隱有些意識到,以往讓他惱羞成怒的這家夥的凝視,總比對他視而不見要讓人容易接受一點。
就像當初越獄離開那一刻一樣,這家夥從始至終甚至懶得從遊戲裡抽身看他一眼。
仿佛越獄的不是他這麼個至關重要的角色,那才是讓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心中百味雜陳,皇太子嘴上卻是步步緊逼:“我聽說他們把你帶來的時候,你正跟越獄的重刑犯待在一起。”
沈迎笑了:“太子殿下這話說的,我現在也跟越獄重刑犯待在一起啊。”
皇太子一噎,接著道:“我的指控已經全部證明了是捏造。”
“你現在的話是在誣賴帝國王儲,我立馬就可以把你送上法庭。”
沈迎:“即便指控是假,太子殿下越獄的事跡可是真的。”
“就程序上來說,這也是違法的。”
皇太子在監獄裡就見識過這家夥的一張嘴,對她的狡辯並不以為意。
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沈迎道:“這裡可不是空中監獄,任何事情的解釋權都在你。”
“這裡我說了算。”
他眼神在沈迎的身上掃視了一番,這人此刻穿著一條漂亮的裙子。
是設計簡單的黑色細肩吊帶連衣裙,大片的皮膚暴露在外麵,跟在監獄裡看到的樣子並不一樣。
在監獄的時候這家夥總是穿著典獄長製服,雖然她並不嚴肅,可身體卻被嚴密的包裹起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女人褪去典獄長身份的樣子。
不,不是第一次。
心裡一個聲音立馬否定他。
他對她的了解遠比他承認的要深刻,他其實是知道的。
這條黑色的裙子下麵,是什麼樣的身體,他甚至記得對方某些不可言說的地方擁有什麼特質。
他曾經一寸一寸的撫慰過,親吻過,試圖將這上麵的屈辱和傷害覆蓋下去。
想到這裡,皇太子便氣得渾身發抖,尤其腦海中又出現他離開時,對方一眼也不屑看過來的畫麵。
他心中頓時戾氣上湧,一隻手壓在沈迎的頭頂上,強迫她抬頭與自己近距離對視。
視線的距離近到好像能把對方吞噬進去。
皇太子聲音冰寒道:“我說過的吧?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會十倍百倍的奉還。”
沈迎:“我對太子殿下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嗎?”
見她一臉毫無悔意的嘴臉,皇太子都氣笑了。
按在她頭頂上的手收緊力道:“逼迫我喝下不明藥劑,對我極儘羞辱,甚至玩弄我的精神。”
“這些在你眼裡是無關緊要的事對嗎?”
沈迎:“難道這不是最基本的懲戒嗎?”
“如果殿下做事都明目張膽成那樣了。還要我視而不見,監獄的犯人有樣學樣,空中監獄還需不需要紀律了?”
“你看第一天挑釁我的家夥什麼懲戒內容,殿下是什麼內容,就連黎恩都埋怨我對殿下過於偏袒。”
皇太子聽她嘴裡提到黎恩,心中不悅,一想到這家夥一來帝都星,就跟對方湊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