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逾在曆代魔尊中,並不算工於心計的一類。
所以他對此事的漫不經心,態度上並無太多收斂,這讓古老魔看了尤為憎恨。
但紀逾這個魔尊也並不是會放任風險滋生的,於是看著古老魔的神色透著詭異。
“方才已經談好的條件,此時再找小輩發泄怒氣是何作態?”
“彆忘了,你既是白骨宗之主,就得為整個白骨宗做打算。”
以古綸為首的年輕一輩皆命喪秘境,接下來白骨宗必將麵臨人才青黃不接的現狀。
若是不及早做打算,中間再出現波折,或是競爭宗門的有意打壓,百年後淪落為魔道二流宗門也說不定。
畢竟宗門的起落,本就是尋常事。
古老魔這口氣咽不下去,可迫於魔尊的淫威,還是隻能生吞。
他眼神掃視了紀蓮談一眼,冷哼一聲:“我們走。”
紀蓮談心裡就不高興了:“又不是我殺了他兒子,這老狗算我頭上怎麼說?”
但此時紀逾卻已經不在乎古老魔那點破事,他走向葉輕塵。
看著多年未見的長子如今已是令人驚豔的英才俊傑,老父親目光中滿是欣慰,眼中甚至出現點點淚光。
葉輕塵卻是看起來有些無措,不知道如何麵對生父的樣子。
這微妙的表現讓魔尊心裡更加愧疚了。
紀蓮談看著那對父子的作態,隻覺得想吐。
便轉身冷喝道:“師妹,我們回去。”
沈迎聳了聳肩:“好,師弟師妹們正等著我安慰呢。”
第二關的時候老祖險惡,迷惑宗門之間死鬥,雖然及時傳訊讓他們退出了,但受傷的也大有人在。
那可都是她的親師弟師妹,怎麼能不去關愛一番呢?
紀逾見他這態度確實不悅:“蓮談,去哪兒呢?”
紀蓮談譏誚道:“你和你兒子久彆重逢,我就不在這裡礙眼了。”
紀逾嗔怪:“怎麼說話的?這是你大哥。”
“走,咱們父子三人今日不醉不歸。”
說著根本就不管紀蓮談樂不樂意,拘著他一起回了自己的寢殿。
紀蓮談惡心的想吐,連忙把沈迎拉上。
以前這種破事他是萬萬不會想要彆人圍觀的,現在卻是扒著沈迎不放。
魔尊也是無奈,索性沈迎也是唯二的親傳弟子。
說視若親女不至於,但整個合歡宗,除了紀蓮談也就她能入魔尊三分眼了。
便也沒有拒絕沈迎一起。
順便還問沈迎道:“聽說是你和輕塵一起進去的。”
“你二人又是如何相識?”
紀蓮談正要編理由,就聽沈迎這棒槌已經開口了:“是師兄最近想念長兄了,讓我去打個招呼。”
“我去到玄極宗,承蒙葉峰主熱情,留我在那兒住了好一陣,便跟葉師兄處出了些情分。”
“此次葉師兄得知咱們魔道大比,聽說規則殘酷不論生死,也是擔心師兄的安慰,所以便跟著一起來了。”
紀蓮談原本還想嗬斥她什麼狗屁想念長兄的話,聽到最後,差點直接吐出來。
看了眼葉輕塵,也是一臉扭曲的表情,可見也是胃裡翻江倒海的。
可魔尊高興啊?他又不是沒有聽過小兒子從小到大對長子的記恨埋怨。
但為人父母,總是更願意相信血濃於水,不管嘴上如何,心中總是有念想的。
沈迎這話既能唬得葉峰主深信不疑,在魔尊麵前自然也是同等效果。
果然魔尊臉都快笑爛了,連聲道:“好!好!好!”
“你們兄弟守望相助,為父便是死也能明目了。”
紀蓮談聽不下去了,豁的起身,對他親爹道:“我沒拿到真血。”
紀逾:“那個不重要,這位魔祖的身份我查出來了,確實——”
紀蓮談正色道:“這玩意兒值不值錢,如何處理,那是我的事情。”
“方才那老東西侵入我的意識,想奪舍我的身體,神魂纏鬥中我得到了他最近的記憶。”
“他先前也試圖奪舍過你長子的身體,隻不過還未正式開始就自知你長子的情況克製他,為了脫身,他將真血交給你長子買命了。”
紀蓮談用腳都猜得出葉輕塵打的什麼算盤,無非是猜到了老祖奪舍的人選就在他們二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