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時間一瞬而逝,兩人因為約定決鬥,雖然麵上不顯,但總有一股氣氛在合歡宗彌漫,讓人不安。
唯獨沈迎一個人還是輕鬆悠閒,成日裡不是給師弟師妹送溫暖,便是研習合歡宗至高心法。
要不就是去寶庫內淘換功能亂七八糟的法器。
等決鬥之日到來時,她險些沒反應過來,差點忘了今天的事。
紀蓮談來喚她觀戰,沈迎思及被誤殺的劇情,試探道:“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你們二人殺紅了眼,要是誤傷我怎麼辦?”
紀蓮談瞪了她一眼:“不行,他辱你在先,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他死。”
實際有些微妙心思他沒有說,即便是如今,師妹對葉輕塵也並無惡感,紀蓮談怕她真的對那混賬生出幾分真情。
於是非得證明自己才是最強那個,斬了她的念想。
因此沈迎便是如何拒絕,最後也被拖了去。
沈迎無奈,果真這般粗淺的規避是無用的,倒也不失望。
二人來到了約定之地,那是合歡宗外圍偏遠處的一個山澗。
此地有一座湖泊,他們到時,葉輕塵已經站在了湖泊中央。
他此時一身紅衣,氣質與往日看著變化很大。
一切偽裝的矜持淡泊被撕開,露出他熱烈瘋狂的本性。
紀蓮談看他這幅模樣,冷笑道:“你倒是乖覺,知道不久之後會血染當場,便早換好紅衣遮掩。”
葉輕塵毫不相讓:“師妹想看我著紅,我豈有不從之理?”
說著看向沈迎:“師妹可還喜歡?”
沈迎連忙點頭:“喜歡喜歡,葉師兄身著如此熱情的顏色,又是彆樣風采。”
話才說完,紀蓮談如刀的視線紮了過來。
沈迎閉上嘴,往後退了一步。
衝二人道:“雖然二位師兄此時都在氣頭上,但我還是得提醒你們,刀劍無眼,點到即止即可,你們不論哪一個有事,我都會心疼的。”
紀蓮談和葉輕塵均是不可思議的看過來,這家夥仿佛有什麼念頭已經不加掩飾了。
不過兩人此時正是一門心思要分個生死,因此並沒往深了想。
見她自覺退遠,倒也合適,省得傷到她。
葉輕塵看著自己親弟弟,開口道:“開始吧,彆耽誤太久,若是父親及時趕回來,又救下你一命豈不是白來這趟。”
紀蓮談冷笑:“你卻是不用擔心母親能趕過來救你的。”
霎時間湖麵蕩開一縷波紋,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明明是很容易被掀起的水浪,可他二人的控製力仿佛登峰造極,這般大的動靜,湖麵竟平靜依舊。
而兩人戰到一起時,均是心中一沉。
他們之前也有過數次短暫交鋒,不論是因為時機不便,還是場合不適,總歸是未儘全力的。
但兩人都認為將對方的底細也能推測出七七八八。
此時方一交手,競發覺自己以往的評估都有些樂觀了。
他們倆此時竟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穩贏對方了。
兩人神色越發嚴肅,心中更是警惕,不肯再有一絲大意。
紀蓮談一招逼退殺機,便使出流雲筆,對著眼前一劃。
葉輕塵往後退去的地方頓時由無害的湖泊變成了翻湧的血海。
無數骨刺瞬息而出,延綿數百米卻依舊不減威勢。
葉輕塵見狀,可不敢硬抗這莫名的骨刺,也是抬手一招,一幅畫卷出現在他手裡。
對著眼前不利自己的境況一卷,那原本洶湧充滿殺機的血海頓時成了一張飄零畫卷,掉落收縮,眼前又恢複了平靜美景。
紀蓮談嗤笑:“原來母親早已把這畫卷給了你,她對你倒是素來大方。”
葉輕塵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二人頃刻間又殺向對方。
見刁鑽的術法,或是絕頂的仙器都在半斤八兩,那戰鬥變回歸了最原始的廝殺。
很快兩人身上便見了血,看得一旁沈迎都有些心驚膽戰。
她連忙將連英給的護身法器戴上,這可不是鬨著玩的,這兩人現在誰武器偏離一分,她稍不注意就得吃大虧。
仿佛是為了應證她的英明,在她套上法器的那一刻,她便陷入了意識的遲緩之中。
仿佛身體不再屬於自己,對於二人的死鬥,她心中湧現一股強烈迫切的阻撓之意。
那是一種不顧一切,毫無理智的情緒。
沈迎雖然並未經曆過,卻一下子就猜出了怎麼回事。
嗤笑道:“夠可以啊!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
她此時的反應,分明是被原身情緒所左右的加強版。
沈迎這麼多次任務以來,也並非毫無共情之處,隻不過對自己的影響微乎其微,最終還是以她的價值觀為優先。
比如對待原身的父母,第一個世界她就做不到如同原身一般孺慕奉獻,第三個世界卻相處得親近。
總之這份影響彈性極大,說到底逃不出她自身意願。
可此次卻不同,她竟一時間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若非她靈魂實在強悍,恐怕早已經衝上去以身製止了。
而此時兩方拉鋸,竟隻能矗立在此一動不動。
但即便如此,沈迎竟還是從容,還問係統道:“我對遊戲的股份收購,手續還有多久完成?”
係統見她這樣了還淡定如斯,也是心驚肉跳。
這可是遊戲發動時間空間雙重法則,從一開始就將這個世界分出了兩條線,一條是沈迎作為玩家的所作所為。
而另一條忠實按照原著進行,到了現在決鬥之期,再將兩條線收縮。
原著路線的女主神魂進入此時間線,奪走沈迎的控製權。
完成既定結局,也殺死體內的沈迎。
因為是修真界的神魂,且本就脫胎於這具身體,按理說在搶奪控製權時是更有競爭力的。
沒想到沈迎居然硬是毫不相讓,不過她再怎麼強悍,也到此為止了。
係統回答她道:“還有15分鐘。”
沈迎笑了笑:“也就是說,還有15分鐘後我就是你的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