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家李二能配得上小顧嗎？”說話的是莫大爺，眼睛翻是翻，都不想正眼瞧那朱老婆子。
朱婆子恨不得蹦上前去撕了眼前姓莫的。
可是她跟前一群人,撕是撕不了。
“放你的狗屁，我家老二差哪兒了，還配不上她一個廚子。”朱老婆子的話，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噗呲笑出聲來。
後麵院子裡的一位少年，沒忍住，笑的賊大聲，還說,“哈哈哈，真搞笑，李二那人是個什麼德行，誰不知道的啊，嫁進你們家那不是嫁進了土匪窩,一家子的奇葩極品,全是胡攪蠻纏的主,前院後院，左右鄰居哪個不怕你們家。
撒潑打滾，占便宜,順彆人家裡的東西,都是常事……”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小少年的話，揭開了朱老婆子一家的真麵目。
引的老婆子張牙舞爪的朝著後麵吼，“放你的屁，我撓死你個小兔崽子。”
此時,嘉敏帶著公安已經來了，站在外圍靜靜的聽著。孟遠揚扯扯嘉敏的衣服，“敏敏，你得讓那一家人死心，堵住他們的嘴。”
“咋堵啊，我報公安了。”嘉敏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孟遠揚說的什麼意思。
此時她的心思都在朱婆子一家人身上。
“我跟你說……”孟遠揚附耳輕聲說著，邊上的一位年輕公安，也聽到了。他一邊聽一邊撇嘴，又是一個追求者。
“我考慮考慮。”嘉敏沒有拒絕，等下再看。解決不了，再用這個雞肋方案，她現在是明白了，孟遠揚也是賊心不死。
隻不過，她雖然不願意現在談戀愛，但她不反感孟遠揚。
還有孟遠揚軍人的身份，是個很好的震懾。誰敢破壞準軍婚，諒撒潑如朱婆子也不敢輕易再搞鬼。
見兩人說完，裡麵又是翻來覆去的爭吵，公安同誌撥開人群帶著嘉敏與孟遠揚走了進去。
一群人最後移步在院子裡，有椅子的坐在椅子上，沒椅子的站在一邊，好些人開始打量院子裡的正房。
公安同誌先問朱婆子，“朱同誌，我問你，顧嘉敏答應你家誰沒有，說要與李二同誌處對象？”
朱婆子歪嘴一撇，不屑的瞅著嘉敏說，“沒有，答沒答應，不都是一樣。除了我家老二，誰敢娶她，父母都給她克死完。除了我瞧她可憐，讓老二娶她，她隻能一輩子單著。”
老婆子沒注意，一下子說禿嚕嘴，沒過腦子。
一邊的黃主任伸手指著對方說，“朱同誌，你可真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搞封建迷信。下次，居委會立封建迷信典型，我不用找彆人了。什麼克死人，嘉敏的父母都是軍人，他們是犧牲，不是嘉敏克死的。
楊公安，許公安，你們也聽見了……”
黃主任早就不耐煩自己管轄的區域有朱婆子這家人。
他們朱的房子，是租的，也不是他們家的。
能弄走他們最好。
想趁機會，搞走他們最好。
為此，她的態度也不怎麼好，也沒有什麼耐心。
對於朱婆子一家人，她的耐心早已耗儘。
兩位公安同誌也頭疼，他們沒少出麵調解朱婆子搞出來的種種破事。
“朱同誌，今天你們母子三人跟我們回趟派出所，好好的把事情說明白。不說明白，你們可不能回家。什麼叫不從廠裡食堂帶菜回家，什麼叫克死人，還有即便是包辦婚姻，你們家憑什麼一廂情願的包辦人家顧嘉敏同誌的婚姻。
你家是惡霸呀，想乾什麼？”許公安的話，嚇住了朱婆子一家，朱婆子當時就歪在椅子上，雙眼翻白裝死。
自古民不與.官.鬥，沒啥事，老百姓也不願意進衙門。
在普通人心中，那地方能不去就不去。
“公安同誌，不管你們怎麼處理，對於我來說，住在這裡與他們一家做鄰居，我沒有任何的安全感。他們家的小孩見天的順彆人家的東西，一個沒注意，就有可能不見家裡的吃食與錢。
真的，我們院抓住過多次，可以在院子裡調查。還有，今兒你們也聽見了，大人都說我不從廠裡食堂順菜就不對。
這不是讓我犯罪嗎，想想，他們一家人的手腳都不乾淨。
還有，莫名其妙的在他們一家人心目中，我就成了李二的對象。再住在一個院，不知道啥時候，但凡隻要朱婆子看中的東西，以後都會成為他們家的。
他們一家人沒有任何的善心與思維邏輯，他們心裡，彆人都是爛東西，他們家的都是寶貝。彆人家的財產與人，都是隨意可以傷害的。
換做是你們，敢於這樣恐怖的人家做鄰居嗎？反正我是不敢，我記得剛搬來的時候，就聽院裡的鄰居說過一嘴，現在他們家住的屋子可不是他們家的，是國家的，他們家也是租的。
我強烈要求，他們一家搬走，搬的越遠越好，最好離開帝都。要不然，我怕被他們一家人打擊報複，汙告。”
院裡的許多人聞言也一起請願，“對，讓她們一家離開，整日攪的大雜院裡不得安寧。”
“放屁，放你的臭狗屁，老子一家人解放後就一直住在大院。我看你們誰敢趕老子一家人走，趕老子走老子殺了你們。”李二蠢的此時還威脅大家。
孟遠揚大喝一聲，“敢，我看你敢殺誰？”
大踏步的走到李二身邊，看著他，渾身散發出來的煞氣，讓李二渾身一縮，後退一步。
但李二不願意輸了陣勢，努力穩住心神，挺著胸膛，拍的咚咚作響，色厲內荏，“讓開，你是誰啊？出什麼風頭？”
李二不認識孟遠揚，說話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一眼顧嘉敏，直接啐一口嘉敏，“不識好歹的玩意兒，有你後悔的。”
孟遠揚朝嘉敏望過去，問道，“敏敏，我能公開嗎？”
此時，都快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嘉敏點點頭，“你說吧。”
“好，大家夥兒都聽好咯。我是敏敏的對象孟遠揚，也是一名軍人。我們兩家還是世交，父輩也是戰友關係。以後麻煩街坊四鄰們多照顧一些。”
眼神犀利的直視李二，不經意的掃過朱婆子與李大夫妻。一身的煞氣直逼幾人過去，嚇的他們連連後退幾步，嚇的不輕。
“孟同誌，你放心吧，你不說我們也會照顧小顧。她年紀小，又剛搬來，我們肯定會多照顧。”黃主任高興的說道。
“謝謝黃主任，公安同誌，不是要帶他們一家去派出所問話嗎，帶走啊，我與敏敏也不想再聽他們狡辯。”
兩人公安同誌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反應了過來，帶著朱婆子一家幾位成年人去了派出所，也不是真的拘留他們，而是教育他們。想借此威懾他們。
黃主任隨著嘉敏進屋，在客廳坐下，輕聲的說，“嘉敏，你以後提防著些那家人。有事就去找我，還有我會與公安還有上級機構商量，看看能不能讓她們一家搬走。”
“好的，主任您快回去吧，家裡還要做年夜飯。因為我耽擱了你們，心裡還有點過意不去。”此時，已經天黑。
“好，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黃主任望一眼孟遠揚，笑眯眯的點頭，表示明白。
早上天不亮就吃了大年三十最重要的一頓(隨老家習俗)。
晚上的年夜飯，她吃也可以，不吃也行。
各家各戶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孟遠揚，你快回去吧，再不回去都趕不上年夜飯。”望望屋外的天色，嘉敏催促著孟遠揚。
“行，我就是過來給你送東西。沒成想遇到剛才的事情，明天我再來看你，年夜飯確實要回去吃，我家每年都是兩次年飯，早上天不亮的時候一次，晚上一次。
一天兩次還聚不齊全家人。”
嘉敏也沒有劃拉孟遠揚帶來的物品，東西老多了。
她起身去到廚房，又用布袋子裝了不少青菜。
“帶些蔬菜回去，都是南方的冬季蔬菜，咱老家也有。”嘉敏又裝了兩袋子，遞給孟遠揚。
“嗯，今年魏叔不在家過年，在部隊值班。”因為嘉敏，孟遠揚與魏淳走動的頻繁。
“我知道，你家人多，那袋子也裝的多，魏叔家裡的人少，裝的少一些。你到時候彆給弄混了。”嘉敏仔細叮囑。
“不會弄混，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來，初三我就要回部隊值班，等到初六再回來。”
“哦。”
新年過後，轉眼就是四個月。
春暖花開，萬物複蘇。
上午十點，嘉敏上班。已經是她徒弟的秦彪，已經給備好她中午做的客餐食材，“師父，客餐的食材都已經備好。”
嘉敏走過去瞧了瞧，指著一份說道，“下次再切細點，還是太粗。我示範給你看，瞧好咯。”
秦彪憨憨的搓搓手，臉都紅了，“師父，我下次一定好好切。”
“嗯，彆以為刀功不重要，以為做菜隻需要味道好就行。做食堂菜，也許刀功一般就行。但你不能隻想著以後隻做大鍋飯，客餐才是廚藝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每一道客餐都極其考量刀功，還能影響火候……”
嘉敏咚咚的切菜，每一根都細細的，細到後廚的所有人都嘖嘖稱奇。
“小顧師傅，你的刀功也忒好了點吧？”
“還行。”嘉敏謙虛的說道。
切完一個，放下刀給秦彪，“彪子你來切，對了，多練習。等下我做菜的時候，你在邊上學著點，儘量早點上手，至少要早上灶台。”
“師父，我會好好學的。謝謝師父。”秦彪依然憨憨的。
“行吧。”
嘉敏走過去，躺在她買來的舊搖椅上，悠哉悠哉的。
她現在隻負責客餐，兩位大師傅主動承擔了做大鍋菜的事。
沒客餐的時候，她也會主動幫忙炒炒大鍋菜。
中午，客餐做完，解下圍裙，打算回家。
被郭秀梅攔住，“小顧師傅，先彆走，樓上還要加菜。”
“什麼菜？”嘉敏環顧一圈食堂裡的食材，問道。
“鄭廠長說，隨意，讓你做主。有什麼做什麼，加三道菜。”
“行，那就隻能就地取菜。”嘉敏在菜架子上扒拉一圈，快速的選出來幾樣，洗菜，切菜，那動作都快的變成了殘影。
廚房裡的幾人看的瞠目結舌。
回到家，遇見了一個有一麵之緣的人：陳麗萍。
沒想到居然能在自己居住的院子裡見到她。
嘉敏與她擦肩而過，彼此都認出來彼此。但都沒有說話的意思。
陪同的還有黃主任以及一位乾事。
等人都走了，她特意拉在後院的一位鄰居問，“嬸子，那些人來乾嘛的？”
被拉住的嬸子指著後院說，“那不是後院的老劉家的房子要賣。剛才來的姓陳的姑娘說是幫親戚來看房屋的。她家親戚大概是有意思想買吧？”
“老劉家要賣房？”
“嗯，老劉家在他兒子工作的邊上相中了大一些的房屋，打算全家搬過去。”
“那倒是，離的有些遠，下班上下班來來回回，路上的時間長。”
“就是。”
“謝謝嬸子啊，我先回家了。”
“沒事。”嬸子也是後院的住戶，她是全職主婦，大雜院的所有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從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開始，一直裝鵪鶉的朱婆子，躲在屋內朝外望，見到顧嘉敏，老婆子滿心滿眼的都是恨。
心中的恨意滔天。
新一輪的盤算，在心底滋生。
柳城火車站站台上，梁遠道塞給顧嘉飛一個大袋子，反複的叮囑，“小飛，路上彆弄丟咯。都是敏敏需要的。還有你跟她說一聲，差什麼來信，彆不好意思。”
“知道，梁叔。我會傳達給敏敏。”嘉飛的心已經飛去了帝都。
“嗯，路上小心，注意安全與扒手。”梁遠道還是不放心，一直盯著顧嘉飛。
顧二叔與妻子還有小兒子也來送老二，“聽到沒，你梁叔的交代，彆不放在心上。到了帝都，按照敏敏信上寫的坐車，彆給我自由發揮。”
“爹，知道知道，你和我姆媽在家好好的，等我混出名堂，把你們也借到帝都。”
“嗬嗬，彆吹牛，你大哥在家，還有老三在家，去什麼帝都。”
帶著興奮帶著一絲絲的不舍，顧嘉飛登上了北上的火車。
平生第一次坐火車。上車以後，他就很興奮。
四下張望，看什麼都是新鮮的。
黃昏時，下班回到家裡的梁遠道，看到兩個兒子，也萌發了新的想法。
中午，又是外廠的客餐。隔壁廠的林廠長帶著客人前來吃飯。
提前兩天就定好的。
嘉敏快速的做好一桌子菜，擦把汗，郭秀梅走來，“小顧師傅，林廠長說有事與你說，想請你過去。”
“噢，好。”嘉敏起身去了二樓，在樓上的一間包廂推門進去。
一桌子人，都認識顧嘉敏，一個個的全都熱情的打招呼，“小顧師傅，坐坐坐。”
“好。”嘉敏隨意找了一個空位坐下，望著林廠長。
等著他說話。
林廠長也懂，放下筷子說，“小顧師傅，你家二哥到了以後，你可以直接送他進廠，宿舍也給他安排好，單間。”
“謝謝林廠長，真是麻煩您了。”嘉敏忙感謝。
顧嘉飛來就是進隔壁廠食堂，隻要不出大錯誤，一年就能轉正。
“謝什麼，你得多教你二哥，不說廚藝有你的好。爭取要有你的一半水準。”林廠長知道挖不走顧嘉敏，一次閒談中，無意中說起來他的廠子裡也要招收廚藝不錯的廚師。
嘉敏馬上抓緊機會推薦二堂哥。年後就收到他的信，表達了他想來帝都工作的意思。
顧二叔家裡的三個兒子都打小也跟著學習廚藝，還有都因為顧爺爺的原因，勉強的都完了初中，即便是老三，也在讀初中。
不算文盲，還有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