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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忙碌到晚上飯館打烊,吃過了夜飯,周鐵牛原本要回小作坊睡,不過好幾天沒見到喬玉香了,他便跟著回了小院,把唐小貴喊去替他一晚。

喬玉香已經搞定了叔嬸,也沒想一直瞞著周鐵牛,兩個人坐在院裡的大樹下,肩並肩,頭湊頭嘀咕了好一陣。家裡其他人都知道,這倆人湊一起說心裡話,沒去打擾。周老三出屋去灌熱水給吉祥喝的時候,剛好碰上倆人說完散開。

喬玉香低著頭回了自己屋,周鐵牛捏著拳走在後頭,細看之下眼眶在隱約發紅。

“咋了?出啥事了,和三哥說。”周老三拍了拍周鐵牛的肩,這小子一根筋脾氣躁,遇見事容易往死胡同裡鑽,以前在村裡的時候,沒少和人乾仗,周老三此時不知道喬玉香回去做了啥,不過之前劉大媽說親不成的事他是知道的。

“三哥,我想喝酒。”周鐵牛濃眉耷拉下來,拳頭也鬆開了。剛才聽喬玉香說了叔嬸的作為,他氣的半死,恨不得此刻就衝到喬家村去,將那對見錢眼開的夫妻揍一頓好的!

可惜,玉香妹子特意叮囑了,不許他胡來。

上次唐小貴誆葛秋下棋賭錢被周老三看著以後,周老三就給大家立了新規矩,首要一條就是不準私自喝酒賭錢。周鐵牛現在心情鬱悶的很,就像灌兩口解解愁。

周老三走上前,一把摟住周鐵牛的肩膀,“想喝酒行啊,三哥陪你喝,等我把熱水拿進去,你先進屋,我待會帶酒菜去找你。”

院子外周老三和鐵牛兩個說著話,不知啥時喬玉香到了正屋,和吉祥還有王金秀坐在一起,家中的三個女眷坐在一塊肯定是有私房話聊,周老三把熱水放下,招呼一聲拎上酒菜找鐵牛去了。

喬玉香慢慢的把事情和吉祥、王金秀又說了一遍。

“我的天,玉香我算服了你,膽子這麼大,以後回村,肯定有不少人說你的閒話。”王金秀聽得心疼,同時也覺得她做得過於大膽。

吉祥倒不覺得,反正她叔叔嬸子都是靠不住的人,早些撕破臉反倒好。

“反正我以後能不回去就不回去了,才不管村裡人咋說,我要不這樣,準得被叔叔嬸嬸吃得死死的,我才不要哩。”喬玉香說著撅起嘴,哼了一聲。

王金秀點點頭,“玉香這脾氣,難怪能穩住鐵牛,說清楚了就好,明天我再去找劉大媽,上你家說親去。”

“欸,多謝嬸子。”喬玉香說著害羞的低下頭。

……

這天早上,從徐州又來船了,黃老爹把零食運回去以後銷的非常好,一千多盒的新鮮貨很快賣完,徐州城的人喜歡吃,愛吃,很多人買了又來,黃氏零食鋪前都排起了長隊,把旁邊的何氏鋪子襯托得格外冷清。

黃老爹狠狠出了口氣,高興之餘派人來加貨,要求多給他們一些貨。

好在周老三提前有準備,擴大了小作坊製作零食的規模,多招了工人,黃氏多要千兒八百的零食他能供應,隻不過價錢上出現一些分歧。

黃老爹派的是兒子黃小弟來取貨,這次一種零食多加一百,每一樣要三百盒,裝了足足一船的貨,黃小弟就琢磨著要周老三降價,貨要的越多價格越低,這是做買賣的規律。

“哈哈哈哈哈。”周老三一聽就笑了,衝黃小弟點點下巴,“降價?我不加價算好了,你是不知道,這些天徐州城好多商家都來找我進貨,幸好你們家買斷了,不然這徐州城早就不隻你一家能賣我家的零食,再有,我兢兢業業的讓底下人趕工,保質保量的為你家供應零食,你還想著壓我的價,你真不厚道。”

黃小弟沒什麼做生意的經驗,頓時啞口無言,“周掌櫃,你不降就算了。”

經過幾次交往,周老三摸清楚了黃小弟的脾氣,這小子沒遺傳到父親經商的頭腦,高興不高興全部寫在臉上,一點都不會藏,而且一根筋。周老三最喜歡這樣的人,請他喝一頓酒,酒桌上就能稱兄道弟,和黃氏的生意至少要維持一年,周老三不想彼此之間把關係搞得那麼僵,下午讓喬玉香做了幾個好菜,開了一壇好酒,兩個人喝了幾杯。

本來,周老三除了和黃小弟構建一下合作感情外,沒有彆的想法,誰知道黃小弟酒量小的驚人,喝上幾口就醉了,紅著臉什麼話都往外說,從他七八歲爬樹偷鄰居的果子,到惦記死對頭何氏零食鋪的閨女,一五一十全部說了。

從此周老三關於喝酒的經驗又多了一條,不能和一杯就醉還醉後什麼都說的人喝酒,他並不想知道那麼多秘密。不過,周老三也算在無意間長了些見識,就是徐州城商貿繁榮,有很多商隊來來往往,聽黃小弟說了很多徐州的繁華,周老三產生了去徐州城看一看的念頭,沒準能發現新的掙錢法子。

他還想留黃小弟住一晚上,明天再和黃小弟多聊聊徐州的事情,不過隨行的黃家夥計怕誤了歸期影響生意,挨黃老爹的罵,扛著醉酒的黃小地上船,連夜要趕回徐州。

“路上擔心,下次再聚!”周老三揮著手向黃小弟道彆,不過這小子醉得厲害,掛在夥計的肩膀上也睡得著,周老三的道彆聲他根本沒聽見。

……

最近斜對麵的宋氏飯莊很不對勁。

自從周鐵牛和宋氏飯莊的小夥計打過架以後,兩家正式結下梁子,彼此之間看不順眼。上次唐小貴吃撐了跑到宋氏飯莊門口哇哇大吐,雖然沒有被當場揪住,可是宋氏的夥計捂著鼻子打掃時,都覺得是斜對麵那個黑乎乎的壯漢乾的。

“一看就不是好人,又高又壯,猛然一瞅嚇死人!”

“就是!這一定是他吐的,呸,不要臉!!”

宋氏的兩個夥計嘴裡罵罵咧咧,一邊收拾一邊發牢騷,你嘴一句我說一句,越說越氣,不過誰也沒有證據,更沒有膽子衝到吉祥飯館找周鐵牛算賬,畢竟鐵牛的胳膊快趕上他們的大腿粗,誰剛招惹他呢。

“啊切!”正在後院劈柴的周鐵牛連續打了兩個噴嚏,他揉揉鼻子氣惱的說,“是不是對麵的人又偷偷罵我了!”

唐小貴和周鐵牛經常和對門的夥計對罵,互相翻白眼,周老三說過不許輕易打架,但也不能吃虧,所以唐小貴和周鐵牛就想儘辦法膈應對門的人,對門的夥計們也差不多。

每次吉祥飯館搞活動,譬如請戲班子唱戲、出新的菜品,對門都會模仿。宋文琛的模仿能力比起小河灘時期的何姐、許老板等人不知強了多少倍,跟著吉祥飯館背後吃現成,也撈上了一些碎肉吃,比起文昌橋除吉祥飯館以外的館子,宋氏飯莊也算紅火。

宋文琛甚至想跟斜對門一樣,也單獨開辟一個小門臉賣零食,本來都找工匠來看過。工匠說宋氏飯莊門口太窄,得把門前的那一棵樹給砍了,那樹是棵古樹,樹冠很大,據說草木上了年月有靈性。宋文琛信這個說法,特意找道人來看,道人給出了個主意,說做一場法事將樹挪走便是。

做法事的當天非常熱鬨,好多百姓圍觀,周老三站在自家飯館裡也看了全程。

“跟屁蟲!”葛秋罵了一句。

“學人精,不要臉!”唐小貴接了一嘴。

“哼,整天就知道學人家,他們知道怎麼做零食嗎?”喬玉香也從廚房走出來呸了一聲跟著罵。

周老三和吉祥心裡也不爽,隻要掙了錢,身後就跟著一幫人學,真煩人。

不過,樹挪走好些天了,對門整理出很大一塊空地後,突然沒有了動靜。一開始周老三以為是因為中秋太忙,宋文琛沒有精力叫人修小門臉,現在中秋節都過了,依舊沒有動靜。

“他們肯定是知難而退了!”周鐵牛道。

王金秀給吉祥洗了一盤紅棗拿上來吃,周老三蹭了一捧吃,聽見周鐵牛的話謔了一聲,“你還學會用成語了。”

“昨晚吉瑞教我的。”周鐵牛嘿嘿笑道。

周老三對周鐵牛比了個大拇指,他教鐵牛讀書習字大半年,這小子隻學會幾十個簡單的字和算數,和吉瑞住了不到一個月,連成語都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