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中今天沒有上課？”
“……有, 我請假了。”季佑林一直直勾勾地盯著阮昭，目光異常灼熱。
黑夜的微光裡，他的臉龐看起來很柔和, 眼眸晶亮晶亮的，阮昭仿佛能在裡麵清楚的看見自己的倒映, 小小的, 格外專注。
她飛快顫了顫睫毛移開視線, 語氣平靜, “我們去另一邊再說。”
語落, 阮昭便朝一旁的路道走去。
主要是站在小區門口很擋道。
裡麵的門衛大叔已經朝他們看了好幾眼了。
季佑林點了點頭，很聽話的乖乖跟上。
阮昭家小區外麵就是路道，而且走不了多遠便是車站，這對他們早上去讀書而言，可以說是非常的方便。
兩人朝一邊走了幾米才停下。
現在是晚上差不多九點鐘，不算太晚, 路上時不時就有幾輛出租車和小車過去, 這時候散步的人不多, 偶爾才有說有笑的路過兩三個人。
路燈的光看起來很朦朧, 它周圍圍繞著一些飛蛾, 地上還倒映著它們的影子。
阮昭和季佑林站的位置離燈有一段距離。
她微垂著眼瞼，默默著不遠處地上的影子沒吭聲，安靜的等季佑林開口。
果然沒一會兒，刻意壓低的嗓音響起。
“轉學的事我其實也是才知道的，我爸他故意沒告訴我, 然後瞞著我辦的轉學手續。”說著，他語氣變得有些委屈，“……我不想轉學的。”
阮昭倏地眨了眨眼睛。
她心裡突然感覺有點想笑，但為了給麵前這人麵子，於是她很努力的忍住了。
“沒在南中，以後和你有關的事我都不能自己知道了，”他聲音越來越低，連神情都開始變得很是低落，如果腦袋上有兩隻耳朵，那此刻一定是趴著的，“我不想讓其他人來告訴我關於你的事。”
那樣他肯定會嫉妒。
特彆是他不在她身邊，陸欽要怎麼防？其他人他都可以不在意，可陸欽不一樣。
對於那個人，他似乎天生就有股敵意。
他不喜歡他，更何況阮昭對他和對其他同學總有一分不用，他討厭那份特殊，不管其中是因為什麼原因。
“阮昭，比你小幾個月、比你低一個年級的事我暫時還改變不了。”季佑林一頓，語氣格外認真，“但你要考B大，我會努力考跟你一個學校，你說你不早戀，那我也可以等你到你打算談戀愛的時候，我希望到時候你第一個能考慮的人是我。”
他的手無意識的握緊又鬆開，掌心有些濕潤，心跳也慢慢加速，在安靜的夜裡，怦怦的聲音似乎變得極其大，“阮昭……”
你能不能先不要再拒絕我。
季佑林張了張嘴，話失聲的卡在了喉嚨。他正打算重新再說時，阮昭打斷了他的話。
“這樣吧，”她歎氣，心瞬間便軟了，“我不知道你的感情能維持多久，如果你畢業後要是還喜歡我，我們可以試一試。”
總歸她也沒喜歡的人。
她不討厭他，甚至也有一些好感在裡麵，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臉占了一部分因素。
“我現在對你的喜歡很淺，可能還談不上喜歡，這其實對你來說很不公平……”
“沒關係，”季佑林終於徹底回神，隨即他立馬滿足的扯開了燦爛的笑容，腦海裡頓時隻剩下她說的喜歡，“沒關係，我不介意。”
是真的不介意。
這個結果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季佑林此時看著阮昭的眼神中，喜悅幾乎要從眼底滿滿的溢出來，燈光朦朧之下，他的神情和目光都極其溫柔。
隻要她有點喜歡他就足夠了。
他有的是時間，哪怕隻是一點點，他也一定能把那一點慢慢加深。
阮昭目光一閃，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揚了淺淺的弧度，“若是你畢業前改變了主意，今晚的話你自然也可以當作我什麼都沒有說，我……”
“昭昭，”季佑林突然喊道，他眼神異常熾熱的注視著眼前的人，舍不得眨眼，“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嗯？”
阮昭還沒反應過來，人驟然就被麵前的季佑林抱進了懷裡，男生手上的動作很輕，他的掌心帶著滾燙的溫度放在她肩上，動都不敢動。
“不會的。”不會改變主意。
低而柔的嗓音在耳畔說道，溫熱的呼吸纏繞在耳邊，氣息濕濕的，像一根羽毛在輕輕地撓，心間莫名有點發癢。
阮昭忍不住偏頭。
但下一秒，季佑林已經放開了她，他如今的表情就像一隻偷吃了小魚乾的貓，分外滿足又滿心歡喜。
得到了親口承諾，他變得得寸進尺起來，“昭昭，那你記得要離陸欽遠一點，彆人追你你千萬不準答應，等你讀大一的時候，也不要理那些男生，他們主動幫忙的肯定不安好心。”
就差沒直接說這世界上除了他其實其他的男生都是不安好心了。
阮昭簡直哭笑不得。
“你什麼時候回帝都？”
“明天早上，”季佑林固執的盯著阮昭，“昭昭，你先答應我。”
“……好，你快回去吧。”
聞言，他眼神立刻變得有些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