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綁架-下(修文)
回到家之後, 沈臨川就一直坐立不安地等在客廳的電話旁, 整個人顯得十分焦躁。
儘管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 但沈臨海也沒有去睡覺, 他知道現在這種時候, 說些什麼安慰的話都是蒼白無力的, 所以他選擇默默地陪伴在哥哥的身邊。
“嘀鈴鈴。”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響了起來, 沈臨川整個人都猛地一震, 立即伸手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沈臨川的聲音中都帶著不為人知的顫抖。
“綁匪來電話了, 要五十萬現金,淩晨五點,讓你舅舅把錢放在長安公園東門口。”電話那端傳來了沈展鵬有些疲憊的聲音,“你去睡吧,交了錢, 阿立應該就能回來了。”
接到陳立被綁架的消息後,沈展鵬就第一時間前往了公安局, 無論是於公於私, 他都必須在第一線。於公,綁架案在現在可以說非常重大的惡性案件, 他作為市長,責無旁貸。於私, 陳家和沈家是密不可分的姻親關係,陳立與沈臨川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就是衝著這些, 他也必須儘自己最大的努力。
“好。”沈臨川鬆了口氣,既然綁匪要的是錢,就應該不會傷害陳立。
“哥?是誰的電話?”電話一掛斷,沈臨海就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爸。”
“爸怎麼說?”
沈臨川便將沈展鵬在電話中所說的內容複述給了沈臨海,這讓沈臨海也放鬆了許多,隻是要錢而已,五十萬雖然多,但是對他們這樣的人家,僅僅是要錢,那就一切好說。“哥,已經一點了,你要不然去睡一會吧?”
“你先去睡吧,我再等一會。”沈臨川的內心始終感到有一絲不安,他決定要等到陳立的消息再睡。
沈臨海當然不可能丟下哥哥一個人等消息,於是去樓上抱了一床被子下來,兄弟兩個一起窩在沙發上等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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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城南西林路附近的一個廢舊廠區內,消失的三個綁匪就躲藏在這裡,而被綁架的陳立就被他們隨意地丟在地上。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綁得嚴嚴實實,就連頭上都套著一個黑布口袋,讓他什麼都看不到。
“老大,怎麼還沒來人?該不會計劃有變吧?”一個綁匪搓了搓手,忍不住開口問道。
綁匪中的老大,也就是那個假扮司機的男人,瞪了那人一眼道:“不可能,這可是那個姓陳的唯一的兒子,陳家人不可能不給錢。”
“我知道,可我還是心裡打鼓,那可是五十萬啊……”綁匪想想就覺得心跳加速,這可是平均工資連一百塊都不到的年代,萬元戶都少見,他連一千塊都沒見過,更不用說五十萬了,他根本就無法想象那麼多錢會是什麼樣子。
“沒出息!去海外的船已經在港口等著了,隻要拿到了錢,我們就直接走,誰也抓不到我們!”
“嗯嗯,老大您說的是!”綁匪興奮極了,兩眼都亮了起來。
過了沒多久,便有一輛桑塔納冒著大雨停在了外麵。
三名綁匪連忙走到了門口,看著車上下來一個瘦削的男人,手中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將臉遮擋得嚴嚴實實。
“先生。”為首那人恭敬地喊了一聲。
“嗯。”男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淩晨五點,長安公園東門,那是個開放式的公園,沒有圍欄,警方很難進行布控,你們開車過去,拿了錢就走,朝東明路方向開,那邊有一個的士站,五點半是他們出車的時間,你們隻要把車牌換了,就能自然而然地融入進去,那麼多一模一樣的出租車,他們絕對找不到你們。到時候你們直接去碼頭,八點開船,我在船上等你們。”
“好的,先生!”綁匪們都難言激動,在他們看來,這個計劃簡直完美得天衣無縫。
“先生,那這個小子怎麼辦?”其中一個綁匪指了指廢舊廠房內被綁著的陳立。
“殺了。”男人的聲音中有著難以掩蓋的冰冷。
三個綁匪頓時一驚,他們隻是求財,可從來也沒有想過要殺人,隻是綁架勒索都還好,在國外躲幾年,就可以接著回來大搖大擺,可要是背上了人命官司,那可是真正的大案,就得一輩子都躲躲藏藏了!
“他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聽到了我們的計劃,要是你們把人放跑了,到時候被抓的就是你們了。”男人冷聲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可是在嚴打,就連流氓罪都能直接槍斃,你們這可是綁架罪,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們吧?”
三個綁匪聞言,臉上也漸漸露出堅定的表情來,正如他所說,如果讓這小子跑了,泄露了他們的計劃,那死的就成了他們了。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句話放在什麼時候都通用。
為首的人沉聲道:“我們明白了。”
“行了,下手都利落一點,解決完了之後,把屍體就近掩埋,然後就可以準備去拿錢了。”
“好。”三個人答應了下來。
“那我走了,碼頭見。”男人說完,乾脆利落地便上車離開了。
剩下三個綁匪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回到了廠房內。
為首的那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小刀,但握著刀的手在微微的顫抖,畢竟他從來沒有殺過人。都是平頭老百姓,隻不過比旁人膽子大了些,這次也是被男人說的利益誘惑了,這才鋌而走險。
這真殺了人,可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小子,你也彆怨我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也是你運氣太差,我會儘量動作快一點,不讓你吃太多苦頭。”綁匪臉上擠出一點點笑,這已經是他能給予的最大仁慈了。
“唔唔唔……”陳立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但整個人被捆得動彈不得,嘴巴也被堵住,隻能發出無助的悲鳴。
那綁匪咬了咬牙,舉起手中的小刀,就要對準陳立的頸部紮下去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