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覺得,江元要沒有回來,他們估計在一起不了。
她找不到他。
她男人!
江元舌尖在唇齒間繞一下,忽然笑了:“好。”
什麼好?
文莉納悶的看他一眼,但江元這時候不說了,他問道她:“餓不餓?給你端點飯?”
“不餓。”
文莉搖搖頭。她剛睡起來,沒什麼胃口,吃點水果倒是可以。
“我那個蘋果呢?”文莉想起姥姥讓她抱回來的那個又大又甜又紅的蘋果。
據姥姥說,她小舅舅跑遍了整個縣城,才選到這麼一個。
一定要她新婚當天帶著走。
寓意著以後婚姻幸福順遂平安。
“給你收著呢。”
先前在車上文莉就和江元說了兩遍蘋果要收好,是小舅舅挑了很久的。
江元哪裡會不聽,他一有時間,就去把車上的蘋果拿回了房間。
江元去到立櫃邊,拉開其中一個抽屜,把蘋果拿出來。
“要吃?”
“嗯,你洗洗,削了皮我們一起吃。”
“有刀嗎?我不吃不削皮的蘋果,酸!”
“有,等我一下。”
江元說著,就拿著蘋果去了外麵,很快就回來了,蘋果已經喜好了,他去壁櫃裡拿出一把瑞士小刀,又找了個簍子,坐矮凳上削起皮來。
他手掌大,指骨長,節骨分明的,又白,捏著一點點旋轉手上蘋果的動作利落,說不出的好看。
文莉定神看了一會兒,回過神來,他已經把蘋果劃了一小塊遞給她。
文莉沒伸手,看他一眼,直接嘴過去含了。
“你也吃,姥姥說,這是祝我們婚姻幸福,圓滿,一生順遂的,咱們一起吃。”
幸福圓滿,一生順遂。
江元心裡一動,笑應了她:“好,一起吃。”
“我打水給你洗漱?要洗澡嗎?”
蘋果吃完,時間也還早,但農村也沒什麼娛樂,現在秋天,外麵又黑漆漆的,散步都沒什麼好散的。
靜默了一會兒,江元問道文莉。
這是兩人第一次,第一晚獨處,新婚夜。
文莉心裡其實挺緊張的,蘋果吃完,兩個人互相看著,那股子緊張就加劇了,聽到江元問,她點點頭:“好。”
“在哪裡洗頭啊,對了,我的衣裳這些還沒放進來,還有洗澡的,洗頭的,牙刷這些,都在一個箱子裡,還有兩個袋子裡。”
這是她昨天在家就收拾好的。
嫁人了,也是一次搬家。
她沒有把衣裳都帶完,但大部分喜歡穿的都帶過來了。
擦臉的,洗頭的這些家裡人還有江元都給她買的有新的,她就帶了一套新的過來。
“就在旁邊房間放著,我去給你拿。”
“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的行李,她也參與收拾一下。
她跟著去,東西也找的快一些,江元應下來:“嗯,行。”
外麵黑,好歹江元先前在外麵拉了一根線,裝了個燈泡,她要跟著,江元就開了燈。
旁邊這間屋要大一些,隔開做了兩間。
邊上那十多平的小間被江元改造成了廁所和洗澡間。
中間大的本來是做廚房的,江元灶台什麼的都搭好了,鍋也買好了,但文莉嫁妝有些驚人,梳妝櫃,書架,衣櫃這些都是兩份,就把廚房拿來臨時放這些了。
文莉先前就知道家裡給她準備的嫁妝多,但看著塞得滿當當的屋子,她還是吃驚了些。
家裡為了嫁她,隻怕把家底都掏了。
文莉突然有些想家了。
“怎麼了?”
感覺到文莉情緒不對,江元不禁問道她,但轉瞬,見她視線盯著屋子裡的東西出神,他又明白過來:“想家了?”
江元走過去,抱住她,哄她:“我在呢。”
“你要真的想,要不明天我們就回去?”
“或者今天晚上回去住?”
江元從前,從來不知道妥協是個什麼東西。
他從媽媽沒了以後,就學會生存,懂得妥協隻會讓他餓死。
所以□□的時候,李燕紅妄想從他手裡奪走口糧,他寧願一次吃了進深山都不給她留。
後來,去部隊,那更不能妥協了。
妥協,就是認輸,失敗。
可在文莉這,他身上所有的尖刺收下,隻有柔軟,也願意為了她退讓,妥協。
“今晚過去,虧你想的出來,要我們現在去敲門,那估計全家不用睡了,擔心死我們。”
“嗯,等弄明白了,還會說,莉丫頭胡鬨,你也跟著胡鬨啊!”文莉笑著,學了學蘇桂蘭的語氣。
文莉就是有點嬌氣,她情緒來得快,但散的也快,江元這麼一哄,她啥不開心都沒了。
她隻看著滿屋子的東西感歎:“感覺結婚好花錢啊!”
突然又想起江元,這段時間,又是準備聘禮,又是給她買東西,裝屋子,花的也不少。
她不禁看向江元:
“你最近花錢也很厲害的,光我算得就已經是好多年的工資沒了。”
“你不會把積蓄都花了吧?”
文莉頓時有些急了。
她這段時間,太安逸了,安逸到她都快忽視這是工資才幾十塊一個月的七十年代。
江元這段時間給她買這買那,那些東西其實在現在來說,有些奢侈了。
也貴。是浪費。
......
“放心,暫時還養得起你。”江元笑一下。
“真的?”
文莉懷疑的看一眼他,咬咬唇,她又說:“花完了也不要緊。”
“我這裡還有點。”
“哦,對,你給我爸媽那本存折,我爸媽讓我還給你,說,他們不需要一本存折來考驗女婿人品。”
“不過這個錢,你還是彆動了,就這麼點積蓄了,萬一以後要急用什麼的呢。”
“這段我們節約點花吧,後麵我們去了縣城,我也可以試試找找適合我做的工作。”
雖然現在的工作,一個蘿卜一個坑,人家緊內招的都不夠。
但住縣城了,方便了。多轉轉,碰碰,總能碰到一點機會的。
“你把身子養好就行,錢夠你花啊。”
江元正擔心她身體,琢磨著哪一天帶她去趟首都檢查,哪敢讓她出去找工作,他摸一下她的腦袋說道。
“那本存折你收起來,等去縣城,家裡的存折都給你管著。”省得她東想西想的。
“那不用。”
文莉趕緊搖頭,隻要錢還有得花就行。
她不用管賬的。
她對錢沒數的。
前世,到死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錢。
她花錢也沒數。
今天想買包,就買了。
明天不喜歡了,她也不浪費,掛朋友圈七折賣了。
但總的是花出去的。
不過她上輩子畫畫圖還能賺點,加上每個月分紅,倒不至於動老本。
那是錢多,她可以擺爛的時候。
現在錢少,她要管手裡,萬一花沒了怎麼辦。
以後他要創業什麼的,沒錢怎麼辦。
“等你以後很多錢了,你可以給我一部分管著。”文莉想了想,說道。
她得管她自己的錢,那就隻給他管一部分錢,不然腦容量不夠的。
“行,都依你。”江元對誰管錢這事是無所謂的,他掙錢,就是給她花的。
他管她管,都是給她花,沒什麼差。
“好了,快看看你的衣裳那些放在哪兒。”
文莉自己的東西,還是有數的,沒一會兒就找到了,江元一樣不讓她拿,肩上抗一個,手上拎兩袋,就給帶去了屋子。
之後也沒讓她收拾,把她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該放櫃子的放櫃子,該梳妝台的梳妝台。
文莉要去幫忙,他還不讓,說很快就好。
文莉沒法子隻能由著他。
等他收拾到她的內衣物時,她乾脆閉上了眼。
江元頓一下,看一眼手裡的東西,又看一眼她,他眸色深一下,最終什麼也沒說,給她歸納好了。
“嗯,都好了,你現在看看需要怎麼調整,可以調整下,然後找找待會兒換的,我給你去打水。”
“哦。”
文莉忽視掉耳根的熱意,點點腦袋。
等他出去了,她第一時間去了櫃子前,看他疊的內衣物,整整齊齊的,比她疊得好。
文莉拿起其中一個,看了看,突然又有些後悔剛才閉上眼睛了。
應該看看他的反應啊。
挺大的。
他應該,還滿意吧。
胡思亂想的,文莉又想到她身上這件差點保不住的衣裳,挑換洗的衣裳的時候。
她手掠過蘇桂蘭給她做的那套保守睡衣,改挑了大嫂張秀按她要求悄悄給她做的那條水紅色,棉質的性感吊帶裙。
江元把水直接送去的洗澡間,然後來叫的她。
文莉東西都收拾好了,拿了一個布袋子裝著,毛巾,洗漱的也拿上了,就去了洗澡間。
“去洗吧,我就在外麵等你,有什麼事喊我。”
他是方方麵麵都給她想了,簡直當女兒養。
哦,不對,她在家洗澡,家裡人也沒這麼仔細過。
文莉心裡挺甜的,那種離家的陌生感越來越少。
她輕輕應一聲,進去洗了。
因為穿的是吊帶,出來的時候,她外披了件襯衫。
江元也沒注意,接了她,把她送進屋,才注意到。
吊帶裙很短,大腿根下麵一點的位置。
外麵露出的一雙腿,又長又細又白。
江元眼神掠過,喉頭滾動一下,都忘了提醒她著涼的話。
他匆忙說了一聲:“我也去洗,很快回來。”就握緊手,帶上門出去了。
文莉還想看看他反應呢,結果他好像還沒怎麼看一眼,人就跑了,文莉心裡有些不高興。
她不由去了梳妝台前,把襯衫脫了。
看了看鏡子裡的人。
剛洗了熱水澡出來,臉上洇著濕氣,泛著薄紅。
水紅的修身裙,襯得皮膚白如雪,妖嬈的身段。
多好看啊。
這裙還是她特地讓大嫂做的。被臊了半天的。
他也不多看一眼,沒眼福。
文莉撅了撅嘴,又對鏡自照了一會兒,有些冷了,她準備去床上,不給他看了。
就這時,門開了。
他一身濕意,穿著汗背心就進來了。
“你就洗好了?”文莉愕然,他也太快了。
“我以前,最快的時間,刷牙洗澡三分鐘,今天,兩分三十秒。”
江元緊盯著她,人慢慢走向她,回道。
他眼眸深,裡麵像起了濃霧一樣,又分明視線灼灼,文莉被他盯得不自在,她偏偏頭:
“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麼。”
“你說呢?”江元反問她,視線不動,深鎖著她。
“我,我不知道。”
文莉有些慌,下意識想躲。
但下一瞬,他一把將她抱孩子一樣抱了起來,讓她腿固住他腰。
大掌錮住她後頸就吻向了她。
文莉驚一下,下意識抓住他臂膀。
秋日的夜,涼如水,靜悄悄。
屋子裡一片暖黃的光,大紅的喜意四散。
四麵的帳幔隨著架子床的輕晃悄然垂下。
白日的急切再關不住,困獸出籠。:,,.